此時已經(jīng)是隆冬。
肆虐的海風(fēng)吹亂了桑旎的頭發(fā),她單薄的身影在夜色中更顯蕭瑟。
她的眉頭輕輕皺著,眼睛看著對面的人,眼眸中是一片探究和陌生。
Erwin原本還想找個人跟桑旎演出戲的。
就好像他剛才跟傅宵寒說的那樣,“考驗”一下桑旎。
但剛才傅宵寒卻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。
“我知道她會為了我什么都不顧,但我并不希望她這么做,更不希望她后面發(fā)現(xiàn)這只是一場鬧劇?!?/p>
“我們之間,也不需要用這樣的東西來證明?!?/p>
傅宵寒當(dāng)時說的很肯定認真。
但那樣子,卻讓Erwin有種想要跟他打一架的沖動。
他知道,傅宵寒他根本的原因就是在炫耀。
以為他說那番話的重點,其實在于最開始的那一句——他知道桑旎會為了他不顧一切。
所以,他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和底氣?
直到此時Erwin看見桑旎的樣子,他才發(fā)現(xiàn)……傅宵寒能有這樣的底氣并不是在自滿。
當(dāng)時他只跟桑旎說了一下海域的位置。
但怎么從碼頭那邊過來,他并沒有給她提示。
所以此時,桑旎是乘坐一艘破舊的漁船過來的。
上面還纏著青苔和未能清理干凈的小魚蝦。
停靠的時候,螺旋槳發(fā)出巨大的轟鳴聲,船身更是搖搖欲墜,仿佛隨時會將她的人翻下去一樣。
這樣的東西,和桑旎的氣質(zhì)并不符合。
和她的身份更不符合。
其實她當(dāng)時只要打個電話給傅宵寒的助理,對方馬上就能安排一艘游艇將她送過來。
可是她并沒有。
她好像只是一股腦地沖到了碼頭邊上,然后用了最快的一個辦法。
此時,她看著他的眼神更是堅定勇敢。
“我的丈夫呢?”她問,“你將他帶到哪里去了?”
Erwin挑了挑眉 。
不過他很快想起,傅宵寒之前是跟他說過,說桑旎失蹤過后發(fā)生了一些事情,所以有些記憶她不太清楚了。
所以她現(xiàn)在……并不知道自己是誰。
Erwin的惡趣味又上來了,說道,“你想知道是吧?那你上來,陪我睡一覺我就告訴你?!?/p>
他的話讓桑旎的眼睛立即瞪大了。
她的嘴唇也一下子抿緊。
就當(dāng)她準備回答的時候,Erwin身后卻有人走了過來。
此時桑旎依舊站在那條漁船上。
因為船身高度的不同,她需要仰著頭才能看見對面甲板上的人。
而當(dāng)那個人走過來的時候,又正好背著光。
所以桑旎并沒能馬上看清楚他的樣子。
直到他抬腳,將Erwin直接踹入了海底!
“噗通”一聲!
巨大的聲響和激起來的水花讓桑旎嚇了一跳, 開船的漁夫更是直接喊了一聲,“我的娘誒,這是在干什么?”
桑旎也沒能反應(yīng)過來。
直到傅宵寒朝她伸出手,“上來?!?/p>
桑旎轉(zhuǎn)過頭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……傅宵寒。
而且他身上的衣服整齊挺括,半點兒也不像是被人綁架虐待過的樣子。
桑旎張了張嘴唇,正準備問他的時候,從海底中浮上來的Erwin已經(jīng)開始破口大罵,“Lyon,你個見色忘友的混蛋!”
桑旎皺起了眉頭,這才確認了一件事,“他是你朋友?”
“不是?!?/p>
傅宵寒想也不想的否認了,“我沒這么蠢的朋友 ?!?/p>
說話間,他已經(jīng)讓船員去拿工具,讓桑旎踩著臺階上了船。
而這個時候,其他的安全員也下去將Erwin撈上來了。
他渾身都已經(jīng)濕透。
他嘴里本來還罵罵咧咧的,但嚴寒的溫度讓他噴嚏不斷,最后只能讓人扶著他進去。
傅宵寒沒有管他,只丟了一沓現(xiàn)金給漁夫后,牽著桑旎往里面走。
“所以你們是認識的是嗎?”
桑旎又問。
“是認識?!备迪脑捳f著,很快又解釋,“但我不知道他給你打電話的消息,我當(dāng)時人被他關(guān)在了房間中,真的?!?/p>
“他為什么要將你關(guān)起來?”
“我想回家去找你,他不同意?!?/p>
傅宵寒的回答十分自然。
桑旎的表情卻突然有些古怪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。
她總覺得傅宵寒和剛才那個人的關(guān)系好像有些……奇怪?
但到底是哪里奇怪,她又說不上來。
傅宵寒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,只帶她繞過了一樓的派對現(xiàn)場,直接從后面的樓梯準備上樓。
桑旎卻聽見了音樂聲,“這是在……開派對?”
“嗯……是?!?/p>
“你今晚也是來參加的?”
“是?!?/p>
“那你現(xiàn)在不帶我去嗎?”
桑旎的話讓傅宵寒的腳步一頓。
然后,他轉(zhuǎn)頭看了看她。
猶豫了一下后,他還是說道,“算了,現(xiàn)在派對都要結(jié)束了,而且那些人喝多了耍酒瘋呢,沒什么好看的?!?/p>
桑旎沒有回答,但眼睛卻是微微瞇起,看著他。
傅宵寒被她看得有些發(fā)慌。
最后,他只能問,“你想去?”
“嗯,想看看?!?/p>
桑旎的回答很是干脆。
傅宵寒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話。
畢竟他記得之前桑旎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。
所以他剛才問她想不想看……其實只是想客套一下。
因為他覺得桑旎應(yīng)該沒有興趣也不會答應(yīng)。
結(jié)果,她竟然想去?
“不走嗎?”桑旎又問他。
傅宵寒這才回過神,然后有些艱難地點了一下頭。
“對了,我用不用換身衣服?”
桑旎突然問。
傅宵寒剛想接話,桑旎卻又自顧自地說道,“算了,反正我就去看兩眼就好了,而且你的身份,就算我穿個麻袋應(yīng)該也不會有人會說我什么吧?”
桑旎的話語中帶了幾分理直氣壯。
如果是其他時候,傅宵寒肯定會十分滿意她這樣的說法。
畢竟能夠被當(dāng)做她的底氣,他覺得很榮幸。
可……絕對不是在這種情況下。
此時,傅宵寒只祈求那群東西不要喝醉了搞出什么事情來。
就算要搞,那也去房間或者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。
如果讓桑旎看見了的話,那他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就在傅宵寒皺眉想著這些時,迎面卻有人走了過來。
看見對方的那一刻他就已經(jīng)意識到不對了。
但對方?jīng)]有注意他的眼神,只在桑旎身上看了一圈兒,“這就是剛才Erwin送給你的人?看著不錯?!?/p>
“等會兒我也試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