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柔的那張照片其實是給桑旎打碼了的。
但她們身后的古董燈實在太過于矚目,雖然拍賣當初沒有公布買家究竟是誰,但圈內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。
再加上桑旎之前也參加過一些活動。
很多人將合照上的桑旎和過去那些照片做了認真的對比,最后確認……照片上的人的確是桑旎。
于是她和傅宵寒的關系就這么傳了出去。
只是桑旎今天生病了人并不好受,所以外面發(fā)生了什么她也并不知道。
她原本以為只是個小感冒的。
但到中午時她突然也發(fā)起了低燒。
傭人通知傅宵寒的時候,他立即帶了醫(yī)生一同回來了。
醫(yī)生給她量了體溫,卻遲疑地說要不要去醫(yī)院驗個血。
傅宵寒皺緊了眉頭,“驗血?情況很嚴重么?”
“也不是,按照太太目前的癥狀來看應該就是流感引起的,但驗血是為了確定一下其他的狀況,我這才好用藥……”
“什么情況?”傅宵寒卻不太明白。
醫(yī)生還想繼續(xù)說,但下一刻,桑旎卻直接說道,“放心吧醫(yī)生,我沒懷孕?!?/p>
她的話音落下,傅宵寒的身體倒是微微一震,眼睛也猛地看向了她。
桑旎的表情卻很淡定,也繼續(xù)跟醫(yī)生說著話,“所以不用去醫(yī)院,你直接開藥就可以了?!?/p>
“哦……”醫(yī)生猶豫了一下,卻還是提醒,“太太,有時候經期準時也不代表沒懷孕,畢竟現(xiàn)在可能是在初期,所以如果你們之前沒有做過措施……”
“我有?!鄙l恢荒芨嬖V他。
但她這句話卻讓傅宵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。
桑旎看了他一眼后,這才將自己的話說完,“我一直有吃避孕藥?!?/p>
她這么一說,醫(yī)生才算是徹底放心了。
只是隨同一起的,是臥室中明顯變得僵硬和冷冽的氣氛。
醫(yī)生不敢多做停留,說了一句他去準備拿藥后就逃離了。
傅宵寒自然沒有管他。
他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醫(yī)生的背影一眼,只問桑旎,“你什么時候吃的藥?”
“我一直都有吃?!鄙l粎s回答。
“包括……上個月的時候?”
話說到這里,傅宵寒的聲音中也多了幾分僵硬。
桑旎抬起眼睛看他,再輕輕地嗯了一聲。
——上個月,哪怕是在她情緒再不穩(wěn)定的時候,她也依然記得每次吃藥。
那個時候傅宵寒想要做什么,其實桑旎也很清楚。
他每時每刻都怕她會想不開。
所以,他干脆借助那件事讓她暫時忘掉一些煩惱。
順便……他想要再往她身上套條繩子。
對于這件事,桑旎并沒有戳破,哪怕是她現(xiàn)在情緒好轉了,她也從來沒有提起這一點。
如果不是……醫(yī)生今天說起的話,傅宵寒甚至都不會知道,其實她一直在吃避孕藥。
桑旎的回答落下后,傅宵寒倒是沉默下來了。
他垂著眼睛,在盯著桑旎的手看了一會兒后,這才說道,“我并不是……不在乎孩子的意思?!?/p>
“那個時候……我只是覺得如果給你多一根的浮木的話,你能更快地好起來?!?/p>
“包括之前沐沐生病的時候……”
話說到這里,傅宵寒自己都頓了頓。
他知道,之前就因為這件事,他已經被桑旎永久地宣判了死刑。
如今他們的生活對傅宵寒來說都是一個奇跡般的存在。
有時候午夜夢回,他都得抱緊了桑旎,以此來證明她的確是在自己身邊。
而對于那段過往,他們也很久沒有提起了。
直到此時傅宵寒主動說起。
桑旎顯然也并不愿意回想這件事。
當傅宵寒提起時,她的眉頭甚至皺了起來,那原本被傅宵寒握著的手也準備抽出。
可傅宵寒就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樣,立即又將手收緊了。
“我知道我那個時候做錯了?!备迪f道,“我當時就是……很氣憤,很不服氣?!?/p>
“我想要你跟我服個軟,第一次在酒店的時候……我就是想要你跟我服軟的?!?/p>
“但我沒想到你轉頭就跟我說讓我簽同意書,那讓我感覺我好像被……賣了一樣?!?/p>
“所以我才故意拿喬,其實就是想要你能給我一個……臺階?!?/p>
“我知道當時的我很混蛋,就算再如何,我也不應該拿著沐沐的性命去做賭注?!?/p>
“但桑旎你要相信我,我也是愛我們的孩子的,畢竟,我這么愛你,怎么可能不愛你的孩子?”
桑旎沒有回答他的話,唇角倒是慢慢抿緊了。
她其實也知道目前自己的狀態(tài)和決定其實違背了她之前的一些想法。
桑旎原本安慰自己的話是要向前看。
因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不斷發(fā)生的,而相對應發(fā)生變化的還有自己的心情和對周圍人的看法。
所以過去的有些事情……或許不是那么重要了。
但不重要,不代表她已經釋懷。
就好像她依舊能夠記得他曾經因為桑晴帶給自己的傷害一樣。
此時傅宵寒再次說起關于沐沐生病時候的事情,她也依舊沒有給他好臉色。
——就算他跟她告白,甚至說了之前他不論如何都不可能說的……愛。
她也依舊不愿意跟他說一聲沒關系。
眼見傅宵寒依舊捏著她的手不愿意松開,桑旎干脆伸出手來,自己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了。
傅宵寒的唇角抿得越發(fā)緊了。
“你出去?!鄙l挥终f道。
傅宵寒依舊坐在那里沒動。
桑旎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后,干脆自己轉身準備下床。
傅宵寒看著,趕緊將她的動作攔住,“你干什么?”
“你不是不愿意出去嗎?那我出去?!?/p>
桑旎說道。
傅宵寒這才妥協(xié),“好,我出去,你重新躺下,好好休息。”
桑旎沒動了,眼睛看著他。
直到傅宵寒一步步退出去后,她才重新在床上坐了下來。
到了門口,傅宵寒的腳步也停住了,眼睛看著她,“我這就走了?”
桑旎嗯了一聲。
但當傅宵寒轉身時,她突然又叫了他一聲,“傅宵寒?!?/p>
聽見聲音,傅宵寒立即回過頭來。
只是還不等他說什么,桑旎已經告訴他,“晚上你睡客房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