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旎醒來時,外面的天已經(jīng)大亮。
她原本以為傅宵寒是去公司了,但等她轉過身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傅宵寒竟然還在她的身側。
他背靠在床屏上,正拿了筆記本在工作,屏幕被他調到了最暗,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也放到了最低。
桑旎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唇,卻又說不出話來。
傅宵寒倒是很快發(fā)現(xiàn)了她的反應。
“醒了?”他合上電腦朝她笑了一下,“累么?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”
他這么一說,桑旎這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了身上的酸痛。
不過痛覺對于現(xiàn)在的她來說已經(jīng)不算什么了,所以她只輕輕地搖頭,“沒事。”
“你肚子餓么?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?!?/p>
話說著傅宵寒就要下床。
桑旎卻突然問他,“你今天不用去公司?”
“嗯,不用?!?/p>
“其實……你不用天天在這里陪我的,我已經(jīng)好了,你一個老板總是天天缺勤,真的沒關系么?”
桑旎的話說完,傅宵寒卻是笑了。
然后,他伸手揉了揉頭發(fā),“怎么,你還怕公司在我手里垮了不成?”
“放心吧,事情我在家里都已經(jīng)處理好了?!?/p>
桑旎不說話了,垂著眼睛不知道想什么。
眼見她沒有其他想說的了,傅宵寒這才轉身出去,吩咐人給她將粥送上來。
桑旎這才慢吞吞地起了床開始洗漱。
等她從洗手間出來時,傅宵寒已經(jīng)將食物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為什么不去餐廳吃?”桑旎問他。
傅宵寒一頓,然后笑,“我也不知道為什么,反正就是……想要跟你呆在房間中?!?/p>
他的話說著,人也在桑旎的身邊坐了下來。
明明是那么寬敞的桌子和沙發(fā),他卻偏偏要挨著她一起坐。
桑旎有些不適地想要往后退,但傅宵寒卻很快將一杯牛奶遞給了她,“先喝吧?!?/p>
“我自己來?!?/p>
“沒事?!?/p>
傅宵寒似乎很樂意做這樣的事情,等桑旎將牛奶接過去后,他又開始幫她剝雞蛋。
桑旎盯著他的動作看了一會兒后,突然說道,“你這兩天有時間么?”
“有,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的電腦什么還在云城那邊,那里面有我畫了一半的工作,你能去幫我?guī)н^來么?”
“可以,我讓人……”
“我想要你去幫我拿。”
就好像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樣,桑旎直接打斷了他的話。
傅宵寒卻是有些奇怪的看著她。
仿佛不太明白為什么要他“親自”去一樣。
桑旎解釋,“那里還有我的一些手稿,我不想讓別人看到,而且到時候你到了那邊還可以給我打視頻電話,我看了才知道哪些是我要的?!?/p>
桑旎的這個解釋聽上去還算合理。
但傅宵寒卻只看著她。
在過了一會兒后,他才說道,“那我?guī)阋黄鹑??!?/p>
“我不想去?!鄙l粎s說道,“我想要在家休息?!?/p>
她的話說完,傅宵寒卻是沉默了。
桑旎皺起了眉頭,“你是不是不想幫我拿?那算了?!?/p>
話說完,她也將手上的杯子直接放了下去。
看上去好像是有些生氣了。
但傅宵寒并沒有什么觸動,只是坐在那里看著她。
那眼神甚至讓桑旎誤認為,他 是不是看出了什么。
但下一刻,傅宵寒卻是說道,“好,我去幫你拿,你什么時候需要?”
“越快……越好吧,正好,你這兩天不是沒事么?”
傅宵寒不說話了。
“你下午去?”桑旎又問。
傅宵寒突然笑了。
然后,他握住了她的手。
他的力道突然有些大,攥著桑旎的骨頭都開始疼了起來。
她的眉頭也忍不住皺緊了,“疼?!?/p>
“抱歉,弄疼你了?!?/p>
傅宵寒這才回答,但聲音都是后知后覺的,他看上去……似乎也并沒有抱歉的意思。
桑旎還想說什么,他卻說道,“那我就讓人訂機票吧,應該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,晚上就能趕回來?!?/p>
桑旎頓了一下,再點頭。
“除了電腦和手稿還需要什么嗎?”
“不用了?!?/p>
“沒事,到時候我給你打視頻電話吧,你會接的么?”
他后面這個問題讓桑旎一頓。
她也很快點頭,“當然!”
“好,那就這么說定了,我讓人訂機票。”
話說著,傅宵寒也走出去打電話。
因為定的是當天來回,所以他連行李箱都不用帶。
桑旎原本是想要讓他在那邊過一個晚上的,不用趕著回來。
但話到了嘴邊,她還是沒有說出口。
——傅宵寒實在是太過于敏銳了。
他也足夠了解自己,她的任何謊言在他面前都好像是紙糊的一樣。
就在剛才的某個瞬間,桑旎都要以為自己要被他揭穿了。
但好在……并沒有。
此時,桑旎也跟著宅子里的其他人送了他上車。
“晚上等我回來?!备迪f道,想了想又加了一句,“如果太晚的 話你就先睡吧,不用等我。”
“好?!?/p>
桑旎朝他笑了笑。
傅宵寒低頭看了她一會兒后,又突然將她拉了過去,吻落在了她的唇上。
周圍還有等候的司機以及其他人。
桑旎有些抵觸這樣的場景,手也下意識地落在他的胸口上。
但她到底還是沒有將他推開。
傅宵寒的這個吻里好像帶了幾分委屈,未了還直接在她唇瓣上啃了一口。
傷口倒是不深,但桑旎依舊嘗到了血腥味。
她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。
而這個時候,傅宵寒也將她松開了。
“我走了?!彼f道。
桑旎忙不迭的點頭。
傅宵寒又深深 看了她一眼后,終于轉身上車。
桑旎就站在原地。
直到那輛車開出很遠后,她才慢慢轉身。
傭人正笑著看著她。
“太太,先生對您可真好!”
“是啊,你們可真恩愛!”
也是到了這兩天,傭人們才終于敢和她說幾句話了。
畢竟前段時間桑旎的狀態(tài),除了傅宵寒可是誰都不敢靠近。
但現(xiàn)在誰都知道,她已經(jīng)“痊愈”了。
所以傭人們也開始跟她說笑。
此時桑旎也真的笑了笑。
然后,她說道,“我有點累,想要上去休息,午飯就不吃了,你們也不要上樓,我睡覺怕吵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