談妥了?”
桑旎的情緒好像不太對,所以季煜垣并沒有著急問她什么,一直到了星河苑,他才開口問。
桑旎還是有些恍惚,但到底還是朝他點了點頭。
“你是不是還不舒服?”
季煜垣伸手想摸了摸她的臉頰。
這突然的動作讓桑旎嚇了一跳,身體也略微僵硬。
但她還沒來得及躲開,季煜垣已經(jīng)將手抽了回去。
“還好沒發(fā)燒。”他往后退了兩步,再說道,“不過你還是要多休息。”
桑旎點點頭。
但在轉(zhuǎn)身進入房間之前,她還是轉(zhuǎn)頭跟他說了一聲,“謝謝?!?/p>
季煜垣挑了挑眉頭,再問,“你之前和傅宵寒在一起的時候,也會這么經(jīng)常跟他說謝謝嗎?”
桑旎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,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。
季煜垣又繼續(xù)問,“其實我還挺好奇的,如果今晚傅宵寒沒有同意你提的條件的話,你會堅持報警嗎?”
“我……會。”
桑旎說道。
但她的聲音卻帶了幾分孱弱,仿佛連她自己……都沒有多少分底氣。
季煜垣看了看她后,只是笑,“嗯,那就好?!?/p>
“好好休息吧。”
話說完,他也轉(zhuǎn)身回到了他的房間中。
桑旎就站在原地沒動。
在過了好一會兒后,她才好像剛醒過來一樣,轉(zhuǎn)身進入臥室。
從出院后她的思緒就沒有停下來過。
為了今晚和……傅宵寒的談判。
她原本還以為自己需要說很多的,可傅宵寒答應(yīng)的太過于輕易,以至于她所準(zhǔn)備的那些都沒能用上。
此時她的精神已經(jīng)疲憊到了極點,但等她躺在床上時卻始終沒法入睡。
季煜垣剛才的話也在她的耳邊回蕩著。
如果傅宵寒沒同意的話……
說真的,今晚去赴約時,桑旎并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。
而她真的會將他送到警察局嗎?
剛才桑旎回答的很是痛快,但其實她心里早已經(jīng)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——她不會。
因為那是傅宵寒,是她曾經(jīng)的丈夫,是她真切……愛過的人。
所以那個時候,她寧愿傷害自己。
桑旎翻了個身,又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窗外。
她當(dāng)然知道她心里對他還是有感情的。
那道傷疤如今碰到也還是錐心刺骨的疼。
可那又如何?
就好像傅宵寒在D國給她的回答一樣,他們之間已經(jīng)不可能了。
這才是結(jié)果。
桑旎又重新閉上了眼睛。
這次她倒是很快睡著了。
第二天她去公司的時候就看見了內(nèi)部網(wǎng)發(fā)布的郵件通知——高達被調(diào)往總公司了,子公司這邊的業(yè)務(wù)將由桑旎全面負(fù)責(zé)。
桑旎點擊確認(rèn)后,前往頂層和高達做工作交接。
電梯門打開時,她正好聽見了外面人的討論。
“不是說她在這邊做幾個月就回總公司嗎?怎么現(xiàn)在還頂替了 高總的位置?”
“這你就不懂了吧?人家攀上高枝了,入洲那么大的一個項目,那么多人盯著,她能撕下來,董事長還能不知道該選誰嗎?”
“入洲?已經(jīng)確認(rèn)了嗎?”
“八九不離十了吧?沒辦法啊,誰讓我們高總是個男的?長得又沒有人家好看?”
“什么意思?這桑旎真的是靠……”
“要不呢?之前的趙總他們,她不都是這樣拿下來的?”
“嘖嘖,就這樣,傅總也不嫌臟?不對啊,她之前不還是傅總的妻子嗎?”
“好像是,所以這次她應(yīng)該是博取了傅總的同情吧?傅總也真是可憐,被這樣的一個女人纏……”
聲音戛然而止。
因為說的最起勁的那個人,此時已經(jīng)見到了從電梯中出來的桑旎。
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,所以他們也無法推斷她到底聽見了多少,此時一個個的只能尷尬的叫了一聲小桑總。
桑旎朝他們點點頭,再踩著高跟鞋,往高達的辦公室走去——如同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一樣。
……
這一整天桑旎都在會議室中度過。
空調(diào)開太猛的原因,她的嗓子又有些不太舒服。
等她回到星河苑已經(jīng)是深夜。
季煜垣不在,但她也沒有打電話去問,只直接倒在沙發(fā)上,閉上了眼睛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的時間,醒來時,屋內(nèi)卻還是只有她一個人。
鑒于桑旎對他作息的了解,猶豫了一下,她到底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。
“我在學(xué)校實驗室這邊?!彼f道,“有個數(shù)據(jù)要改一下?!?/p>
“好,那你忙吧?!?/p>
“嗯,你聲音好像有些啞,還是不舒服嗎?”
“我沒事,你不要太累了?!?/p>
“好?!?/p>
季煜垣笑著回答了她的話,再掛斷了電話看向面前的人。
傅宵寒正轉(zhuǎn)動著酒杯。
橙色的液體淋上冰塊,入口是微微刺痛的觸感。
季煜垣剛喝了一口就覺得不習(xí)慣放下了,但身邊的男人卻喝了好幾杯。
此時聽見他將電話掛斷后,他才輕笑了一聲,說道,“你似乎很擅長跟她說謊,這樣的事情……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了吧?”
“我和桑旎之間如何相處,傅總就不需要好奇了吧?話說我們坐下來已經(jīng)喝了好一會兒了,傅總有什么話不妨直說?”
“季教授是個聰明人 ,應(yīng)該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?!?/p>
傅宵寒將一份文件推了過去,說道,“這是A大的聘請書,我聽說這是季教授的夢想?”
季煜垣看了一眼那份文件,沒動。
傅宵寒又繼續(xù)說道,“除了這聘請書,你也可以繼續(xù)開其他的條件,只要……”
“我離開桑旎?”
季煜垣笑著將他的話接了下去。
傅宵寒不說話了,但那態(tài)度已經(jīng)十分明顯。
季煜垣卻是笑了出來,“傅總,你這一出有些過時了。”
“你只需要說你同不同意就可以?!?/p>
“嗯,不同意?!?/p>
季煜垣說的很干脆,一邊將那份文件往回推了推,“傅總是個商人,跟人談判習(xí)慣了,我只是一個教書的,受不起你這樣的恩惠。”
“哦,是嗎?”傅宵寒卻是微微一笑,“你這么選擇,是覺得你可以跟桑旎白頭到老?”
“但憑著我對桑旎的了解,如果她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情的話,一定會跟你分手,季教授要試試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