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情況去跟他談,他肯定會獅子大開口,而且就好像我剛才說的那樣,現(xiàn)在任甜在他的手上,哪怕是為了留下跟我們談條件,他都不會讓她有事的?!?/p>
阮俞的聲音很是理智冷靜。
這么一說,任夫人倒是鎮(zhèn)定了許多。
然后,她皺起了眉頭,“所以呢?不管怎么樣,我們現(xiàn)在都是得去跟荀亦談條件!”
“我們可以先找人聯(lián)系上任甜,看看她現(xiàn)在到底是什么情況,她自己又是什么想法?!比钣嵴f道,“現(xiàn)在荀亦都已經(jīng)這么對她了,她應(yīng)該對他死心了吧?”
“如果她愿意離婚的話,那我們之后能做的事情就多多了?!?/p>
短短的時間中,阮俞已經(jīng)將事情都縷清了。
任夫人就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,立即抓緊了她的手,“對……你說的沒錯,只要甜甜她愿意離婚,事情就簡單多了?!?/p>
“謝謝你?!?/p>
話說到后面,任夫人的眼眶都紅了起來,那看著阮俞的眼神更是帶著一片感激,“我原本還以為……你會因為怨恨任甜而冷眼旁觀呢?!?/p>
阮俞挑了挑眉頭。
不過她很快明白了任夫人話里的意思,“您說的沒錯,我現(xiàn)在也依然討厭任甜?!?/p>
“但我再怎么討厭……也不會對她現(xiàn)在的狀況幸災(zāi)樂禍?!比钣峄卮?,“雖然我沒做過母親,但她現(xiàn)在的心情……我可以理解。”
任夫人讀懂了她話里的意思,眼眶也越發(fā)紅了起來。
然后,她用力地拍了拍阮俞的手背。
后者看了一眼時間,“我還有點事情,您先回酒店吧?!?/p>
“你要去哪兒?”
“致和?!比钣嵴f道,“我要找傅總談點事情?!?/p>
她這句話讓任夫人有些懷疑。
不過在看了看阮俞后,她到底還是將情緒咽了回去,只點點頭。
另一邊,這次沐沐回學(xué)校的時候卻沒有見到鄒荀。
老師說他生病請假了。
他在班上也沒有什么朋友,所以即便他不在,也沒有幾個人會在意。
只有沐沐偶爾會轉(zhuǎn)過頭去看他的座位。
那里……自然是空落落的。
雖然那天她放了狠話,也說了不想要跟他做朋友,但她還是下意識會在意他的狀況。
鄒荀的身體狀況她倒是清楚的。
所以她知道,他這次“生病”大概不會是普通的生病。
可能是……又受傷了?
想著,沐沐的眉頭也皺了起來,不過她很快又搖了搖頭,將這些想法拋下。
——反正也跟她沒有關(guān)系了。
周三,鄒荀倒是回到學(xué)校了。
所有人注意到的是他臉上的傷口。
雖然已經(jīng)經(jīng)過了好幾天的時間,但上面的傷口卻依然嚇人。
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口在他的臉上,就好像是不規(guī)則的涂鴉畫布。
因為這些傷口,當他出現(xiàn)在教室里的時候,所有的同學(xué)都轉(zhuǎn)頭看向了他。
但鄒荀就好像什么都沒有意識到一樣,只低著頭自顧自地走著。
很快,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明明周圍多的是看著他的人,但那一刻,鄒荀卻準確捕捉到了什么,猛地抬起頭來。
于是沐沐的視線就和他直接對上了。
鄒荀似乎微微一頓,然后,他的眼眶也微微紅了起來。
沐沐抿了抿唇角,又將頭轉(zhuǎn)了回去。
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一樣。
鄒荀倒是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。
直到確認她沒有再回頭看自己的意思后,這才慢慢垂下了眼睛,繼續(xù)整理自己的書包。
學(xué)校的其他生活都還在繼續(xù)。
沐沐也做到了她那天說的一樣,沒有再和鄒荀有任何交集。
周五傍晚,桑旎到學(xué)校接她的時候倒是問了一聲,“鄒荀呢?他不一起回去嗎?”
“不帶他了?!便邈鍏s是皺著眉頭說道,“反正附近就有地鐵站,他可以自己回去?!?/p>
桑旎看了看她,卻是笑,“你跟他吵架了?”
——不是吵架。
沐沐有心將那天的事情告訴桑旎。
但想了想,又好像沒有什么必要。
畢竟她爸爸并沒有損失,而且鄒荀之后也不會再出現(xiàn)在他們家,所以……
沐沐正想著,鄒荀卻走到了他們車子旁邊。
然后,十分自來熟地坐在了沐沐旁邊。
沐沐還來不及發(fā)火,桑旎卻注意到了鄒荀臉上的傷口,“你這是怎么了?”
經(jīng)過一周,鄒荀的傷其實已經(jīng)好得差不多了。
只是上面的印記依舊明顯。
桑旎的話說完,鄒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再說道,“沒事,我就是自己不小心……摔了一下?!?/p>
“呵?!?/p>
沐沐卻是冷笑了一聲。
這嘲諷的語氣讓鄒荀的呼吸停滯住,那放置在膝蓋上的手也忍不住收緊了幾分。
然后,他聽見了沐沐壓低了的聲音,“撒謊精。”
這三個字讓鄒荀的臉色越發(fā)蒼白了。
桑旎卻沒有聽清楚沐沐的話,問了一聲,“你說什么?”
“沒什么?!?/p>
沐沐的話說著,手也扭頭看向了窗外。
桑旎只能重新看向鄒荀。
他臉上的傷口……就明顯不是摔的。
不過他都已經(jīng)這么說了,桑旎也不好戳戳,猶豫了一下后,只說道,“你要是有什么事情,可以隨時來找……”
“不要?!?/p>
桑旎的話還沒說完,沐沐卻直接打斷了她的話。
然后,她又看向了鄒荀,“你要是不想回家,那就在學(xué)校中呆著,反正又沒有人一定要你回家?!?/p>
她的語氣很不好。
甚至有些……咄咄逼人。
桑旎見狀不由愣了愣。
然后,她皺起了眉頭,“沐沐,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?”
“我就這態(tài)度。”沐沐咬著牙對鄒荀說道,“我跟你又不是朋友,你為什么每次都要蹭我媽媽的車回家?”
她的話說著,鄒荀的臉色也越發(fā)蒼白。
桑旎的聲音也沉了下來,“桑沐澄?!?/p>
她都已經(jīng)連名帶姓叫自己了,沐沐知道她肯定氣憤到了極點。
她也沒有繼續(xù)諷刺鄒荀。
因為下一刻,鄒荀已經(jīng)對桑旎說道,“阿姨,我想……下車了?!?/p>
“沒關(guān)系,我還是送你……”
“不用了阿姨?!编u荀的聲音甚至有些虛浮了,“請您讓我……下車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