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玄大師慈悲為懷,趙無疆的話字字珠璣。
苦玄大師的勸說并沒有起到效用,他認(rèn)真思索趙無疆的一番話,面容愈發(fā)悲苦:
“阿彌陀佛,趙施主,若是有一天你真的為禍天下...”
“大師盡管出手?!壁w無疆也行了一個佛禮:
“真到了那一天,與其死于宵小之手,小子倒是希望被大師度化...”
“善哉?!笨嘈髱燁h首,對趙無疆愈發(fā)高看了一眼,小輩之中,這么有慧根的,不多見了,可惜命途多舛。
也許正是命途多舛,才有如此慧根...
苦玄大師并未強行出手擒拿趙無疆,在勸說無果后,便緩步離去,正如他最后告誡趙無疆的那樣,如果有一天趙無疆真的為禍天下,他將出手渡化趙無疆。
待苦玄大師走后,阿珂從身后戳了一下趙無疆:
“趙無疆,你真要去當(dāng)和尚?”
“可能吧...”趙無疆吧聳了聳肩,回到房內(nèi):
“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四面楚歌,敵人無數(shù),無路可走,被苦玄大師度化,挺好...
最重要的是,能保住命。
我放下屠刀,剃度出家,立地成佛...
先把命茍住,再想辦法東山再起...”
阿珂沉默,又氣又覺得好笑:
“你怎么這么精呢,這都把后路準(zhǔn)備好了?”
“也許吧...”趙無疆一笑,意味深長:
“主要還是大師慈悲,我智慧...”
一夜漫長,阿珂養(yǎng)精蓄銳,雙臂抱胸,以防御姿態(tài)靠著床榻睡著。
姜黎傷勢已經(jīng)恢復(fù)得七七八八,氣質(zhì)也恢復(fù)冰冷,唯獨面對趙無疆時,難掩柔和。
趙無疆不說笑時,氣質(zhì)冷得不近人情,一遍又一遍沉淀著武道境界,將自己二品的武道境界夯實。
與此同時,漫漫長夜,有人酣睡,有人依舊想作祟。
合歡宗圣子林天瑯敲動劍閣吳尊澤的房門,得到應(yīng)允后,他踏入房中,向著正在靜思的吳尊澤行禮:
“尊澤兄,叨擾了。”
“有什么事,直說?!眳亲饾沙林槪淅淦沉艘谎哿痔飕?。
林天瑯的名聲在江湖上并不好。
江湖中人閑暇打趣羅列的好色紈绔榜,林天瑯名列前茅。
好事者之間流傳一個說辭,叫北無疆南天瑯,意思就是論及天下荒淫好色又廢物的二世祖,當(dāng)今天下,當(dāng)屬京都的鎮(zhèn)北王獨子趙無疆和江湖中合歡宗的圣子林天瑯。
倆人都好色成性,都荒淫無度,都承蒙父輩余蔭,不堪大用。
只不過倆人之間亦有差距,江湖中人對趙無疆的貶低,是因為絕大多數(shù)江湖中人太過敬重鎮(zhèn)北王,怒趙無疆不成器。
而林天瑯的名聲,純純靠自己一手“打拼”出來的。
林天瑯的好色,已經(jīng)不論男女老幼了,據(jù)說若是有一天獸性大發(fā),路過的狗都要遭殃。
今日他吳尊澤出手庇護(hù)林天瑯,既是因為劍閣與合歡宗私下有合作,也是因為他想出手真正試探試探背負(fù)古琴的小子究竟是何身份,是否方便他拿下道宗的姜黎。
這一次江湖行,道門大醮,那本武學(xué)《玄天歸涅大法》他可以不要,但是姜黎若能得到,他以姜黎為爐鼎,定能在劍道更進(jìn)一步,甚至直接超越吳小山,成為新一任劍閣的劍子。
如今三更半夜,林天瑯來找他,其實是倆人心照不宣,決定聯(lián)手對付古琴小子。
“尊澤兄,那彩衣少女殺我合歡宗門人十?dāng)?shù)人,這口氣,我怎么也咽不下去?!绷痔飕槺?,眸中隱隱浮現(xiàn)畏懼:
“但我不是古琴小子和彩衣少女的對手...
你也知道,我們宗門圣女素來強勢,我在宗門內(nèi)總是弱她一頭...
如今我也不可能向她求援,實在丟人,便想著尊澤兄能否幫我一二。
那道宗的姜黎...我自會幫尊澤兄擒到手中...”
林天瑯在事后,想了想他落敗前后的細(xì)節(jié),終于想起古琴小子身旁的曼妙女子就是道宗的姜黎。
據(jù)他所知,姜黎此女,似乎不少劍閣天驕都格外關(guān)注,肯定有他不知道的特殊之處。
今夜吳尊澤幫他,應(yīng)該不止是倆人倆宗之間的情分,更多的是盯上了古琴小子身旁的姜黎。
吳尊澤被道破心思,面色一沉,有些事,看破不說破。
他冷聲道:
“我要拿下姜黎,還需要你幫忙?”
林天瑯面色一變,立馬改口:
“是我唐突,尊澤兄,你助我拿下古琴小子他們,事后,古琴小子三人,任你分配,小弟我只想出口氣,如何?”
吳尊澤“勉為其難”點頭:
“就幫你這一次。
他們?nèi)说男谐?,多半也是這一次道門大醮,那古琴小子今日屢次駁劍閣面子,定讓他們有來無回?!?/p>
“小弟先謝過尊澤兄?!绷痔飕樏加钍嬲梗袇亲饾蓭兔?,明日劍閣好手聚集,擒住古琴小子,信手拈來。
到時候他要讓古琴小子好好嘗嘗他林天瑯的厲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