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庭業(yè)嘆了一口氣,說:“秦家老謀深算,他們應(yīng)該是怕秦晝被容家人教導(dǎo),因?yàn)樗赣H的事,怨恨秦家……”
賀桑寧忘了具體是怎么一回事,但從大家的只言片語中,也推測出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她看著里頭溫馨的畫面,感慨地說道:“幸運(yùn)的是,誤會解開了?!?p>葉無冥則是忍不住嘆氣,道:“原本以為,秦家之前的所作所為,已經(jīng)夠無恥了,沒想到,還有更無恥的。
秦晝當(dāng)時還那么小,就要遭遇這些大人都難以承受的事情,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霉。”
大家對此都深有同感。
楊靜瀾這人心比較軟,這會兒已經(jīng)在那抹眼淚了。
“沒想到哦啊,秦老師也這么不容易,真的太可憐了?!?p>偏廳里。
秦晝和容家人說開后,情緒逐漸穩(wěn)定下來。
他們還在聊秦明偉和那個小三的事兒。
容老爺子很是高興地夸贊他,說:“你做的很好,那個畜生,還有那個女人,活該有這樣的下場!”
“韻韻在天有靈,也能夠瞑目了?!?p>容音拍了拍秦晝的肩膀,道:“阿晝很厲害,也很有魄力,你在秦家那樣的環(huán)境下,沒有長歪,真是萬幸。”
被長輩們夸贊,秦晝難得有幾分不好意思。
他笑起來,道:“我能走到今天,也是多虧了宴哥。
從小到大,他一直保護(hù)我,支持我,這次能夠掌握那么多證據(jù),離不開宴哥的幫助?!?p>說起傅京宴,秦晝總算記得,要給他們介紹傅家了。
容家人在他心里,已經(jīng)是認(rèn)可的存在。
這會兒,趁著傅家人都在,秦晝就把人請進(jìn)來,給外公和外婆他們介紹。
在聽完秦晝的介紹,知道傅家人這些年,對自家外孫照顧有加,還幫忙收集了證據(jù),容家一家子,對傅家人感激不已。
容老夫人紅著眼睛,和眾人說道:“這些年,是我們?nèi)菁也粔蛏闲?,還好阿晝身邊有你們,這份恩情,我們?nèi)菁覜]齒難忘!”
容老爺子也誠摯地對他們說道:“日后傅家若是有需要我們的地方,盡管說一聲?!?p>說著,兩老還朝傅家人鞠了一躬,看得傅老爺子急忙上前,“哎喲,這就太客氣了,不用這樣。
阿晝這孩子,也是我們自小看著長大的,他就跟我自己的親孫子一樣,自家人,不用說什么謝不謝的話。”
他這樣,看得容家人心里更是感慨不已。
如果不是有傅家那么幫忙,他們外孫不知道會比現(xiàn)在苦多少。
傅老爺子的女兒,也是早早就離開了,很能明白這對老夫妻的感受。
為了不讓大家繼續(xù)傷感,他就主動和秦晝說道:“阿晝,到時辰了吧?敘舊的事兒緩一緩,我們先送你母親去墓園。”
“好?!?p>秦晝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隨后繼續(xù)安排剩下的事宜。
一行人送容韻的骨灰,到墓園安息,葬禮的事兒到此落下帷幕。
大家祭拜之后,就先后一起返回了市區(qū)。
中午,秦晝定了餐廳,大家一起吃了個午餐。
這也算是和容家人團(tuán)聚的飯。
吃完之后,傅家人和傅京宴他們,就先離開了,把空間留給秦晝,還有容家人。
“外公外婆,你們現(xiàn)在有落腳的地方嗎?要是沒有,就讓我給你們安排吧?
難得來京都一趟,就在京都多住一段日子。
還有小姨,你們也別走了,一塊兒留下吧?”
好不容易有關(guān)愛自己的親人,秦晝是真心想要留他們。
容老夫人也不舍得那么快離開,也沒有推脫,說:“我們是今天早上剛到的京都,還沒來得及訂酒店。
既然阿晝愿意給我們安排,那外婆就厚著臉皮,多留一些時日?!?p>久別重逢,她的韻韻只留下這么一個孩子,這些年還在秦家受了那么多苦,二老也不舍得這么快和他分開。
他們還有很多話想和他聊,想跟他把過去錯過的時間,都補(bǔ)回來。
容音也笑著回道:“既然這樣,那就聽阿晝的安排,跟你一塊兒回去?!?p>秦晝當(dāng)即開車,把人帶回家里。
來的路上,他們答應(yīng)得爽快,可到了眼前這棟堪比豪華的大別墅,容家?guī)兹耍炊悬c(diǎn)拘謹(jǐn)。
他們這時候才想起,秦晝過去雖然苦,可現(xiàn)在的身份,是京都很多人出手難及的存在。
反觀他們,一個早就落魄的容家,跟著一起回來,在旁人眼里,好像是有些高攀了。
秦晝情緒很敏感,一眼就看出來了。
他連忙開口,主動和長輩們說道:“外公外婆,你們把這里當(dāng)成自己的家,想怎么住就怎么住,不用拘謹(jǐn)客氣。
這些年,我一直都是一個人,我媽走了之后,我就沒有親人了,今天看到你們出現(xiàn),我其實(shí)特別高興,我也是真心想要留你們下來。
你們就安心住下吧,有什么話,可以直接和我說。”
秦晝言辭懇切,這番話說的二老眼眶再次紅了。
那絲格格不入的感覺,也消失無蹤。
容老夫人趕緊說道:“好,那就聽阿晝的。”
親人的關(guān)系,再次拉近。
家里平時沒有雇傭保姆,秦晝自己給長輩還有弟弟妹妹泡了茶,回到大廳,開始詢問他們,這些年過得怎么樣。
自從容家離開京都,之后的消息,他就不知道了,這些年也沒有刻意去打探。
容老夫人拉著外孫的手,和他說:“我跟你外公有退休金,日子雖然不算多富裕,但勝在安穩(wěn)。
你小姨父是個老實(shí)本分的人,這些年跟你小姨的感情很不錯,在老家經(jīng)營一家飯館,生意也還可以。
還有容晨跟容曦,他們也很爭氣,都考到了京都這邊的大學(xué)?!?p>容晨容曦,也是秦晝的表弟表妹。
他們是一對龍鳳胎,兩人長得很像。
因?yàn)橥饷脖容^像容音,神韻上看著和秦晝的母親,也有幾分相似,秦晝在看到他們時,也有一種天然親近的好感。
容老爺子笑著說道:“說起來,他們下學(xué)期就要上大二了,這次京都的消息,還是他們傳遞回去的。
不然,我們也不知道秦家的事兒?!?p>秦晝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接著就說道:“那以后,容晨和容曦,可以多來家里陪我了,我們兄弟姐妹要經(jīng)常走動,我自己一個人住,家里比較冷清。
你們要是經(jīng)常過來,我也能有個伴?!?p>容晨和容曦原本對這個哥哥,還有點(diǎn)生疏,這會兒見他主動和他們親近,也慢慢放開了一點(diǎn)。
容晨靦腆地笑起來,說:“哥要是不嫌棄我們,我們一定會經(jīng)常過來的!”
容曦也舉著手笑道:“我也是!”
她的性格比較活潑一點(diǎn),倒是和傅嫣然有點(diǎn)像,秦晝也高興地給他們一個擁抱,道:“好不容易有了親人,我怎么會嫌棄?”
幾位長輩看到這一幕,欣慰的同時,又有點(diǎn)鼻酸。
不過,更多是高興。
以后,他們外孫也能有家人關(guān)愛了。
而他們也可以看著外孫,娶妻生子,幸福地生活。
秦晝的別墅很大,房間也很多,平時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住,確實(shí)是顯得很空曠。
可容家人入住之后,家里就熱鬧了起來,有一種家的溫馨氛圍。
直到晚上大家各自回房間休息的時候,秦晝還覺得,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。
今天忙了一天,本來應(yīng)該很累的。
可因?yàn)樾那橛鋹?,這會兒精神很亢奮,他有些睡不著,很想找人分享自己的想法。
朋友列表里翻了半天,最后還是給置頂?shù)脑S知夏打了電話。
那邊很快就接起來了。
許知夏笑吟吟的語調(diào),在電話那頭傳過來,“怎么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呀?沒跟你外公外婆他們多聚聚嗎?”
秦晝聲音也帶著笑,說:“老人家平時習(xí)慣早睡,這會兒已經(jīng)休息了,兩個弟弟妹妹還是學(xué)生,要趕作業(yè),忙著呢?!?p>許知夏聽著他語氣自然地跟自己聊他們,很為他高興,“真的太好了,秦晝,你又有家人了,以后你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?!?p>這話,不知道是怎么觸及到秦晝的心情,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,嗓音似乎有點(diǎn)哽咽,道:“是啊……”
他又有家人了。
不是秦家那種勾心斗角的虛偽,而是真真實(shí)實(shí),關(guān)心他的家人。
許知夏含笑道:“當(dāng)然了,你本來也不是孤身一人,無論誰走了,我都會在,咱們關(guān)系這么好,我可不會不管你的!”
怎么說,也是她把人吃干抹凈的。
許大小姐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女人,她一定會為他負(fù)責(zé)的!
秦晝不知道在想什么,有點(diǎn)走神,一時間也沒想聽出,許知夏類似告白的話,以及當(dāng)中包含的深意。
不過,心口處依舊為她的話感到柔軟。
這些天,的確多虧她在,才沒讓他有空胡思亂想。
秦晝看著窗外,覺得頭頂陰霾已經(jīng)消散了。
今天的夜空,月亮格外澄澈。
秦晝聲音誠懇地說道:“許知夏,今晚的夜色好美啊,你看見了嗎?”
許知夏那邊,也傳來走動的聲音。
她似乎因?yàn)樗@話,跑到窗戶邊去看。
好幾秒后,才聽到她的聲音回應(yīng):“嗯,確實(shí)很美,秦晝,以后你看到的,都會這么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