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瀟瀟猛地瞪大眼睛,幾乎反應(yīng)不過來,怔了很久,才道,“繁星,怎么會在你那里?!”
“她餓了,給我打電話,讓我來接她吃飯?!眳栃袦Y淡淡的開口,語氣里甚至還有一絲的小心翼翼,“你別怪小孩子,她是給我打了電話,我來接她的,并沒有亂跑?!?/p>
沈瀟瀟這下整個人都不好了,從他知道沈繁星留了厲行淵電話開始,她就有所防備,也吩咐了保鏢,不準(zhǔn)讓陌生人靠近沈宅,但他們看見沈繁星自己出去,還和厲行淵那么親近,他們便沒有出現(xiàn)。
害怕會嚇到沈繁星。
她猛地起身,胡亂將東西收拾下,放進手提包里,就在這時小檸帶著一個男人進來。
男人身形高大,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,多了幾分儒雅的氣質(zhì),黑色大衣倒是給他平添了幾分冷硬之色。
沈瀟瀟頓了下,看了男人好一會兒,對電話那邊輕聲道,“讓繁星陪你吃吧,吃完后,你送她回沈宅?!?/p>
“你不來?”厲行淵皺眉。
“不了,我這邊還有事。”
說完,不等厲行淵開口,他直接掛斷了電話,邁步走到男人面前,“你怎么來海城了?是找瀾瀾嗎?她出去見客戶了,應(yīng)該很快就回來?!?/p>
“我剛?cè)ミ^她辦公室了,沒見到人,所以想著快中午了,想來找你吃個午飯?!被魰r聿笑了笑,像是好久不見的老朋友,“我也給她打電話報備過了?!?/p>
黑色邁巴赫內(nèi)。
從厲行淵手機里傳出的嘟嘟聲格外響亮,在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。
喬秘書坐在駕駛室內(nèi),透過反光鏡小心翼翼看了看后座的男人,臉色果然一如既往的陰沉啊。
明明是想借著小姑娘求和,這……似乎又吃了閉門羹啊。
他低頭看已經(jīng)黑掉的屏幕,俊美的臉面無表情,用力握緊手機,指骨泛白。
“漂亮叔叔,媽咪是不是有事要忙?”
沈繁星眨巴著大眼睛,看向厲行淵,見他不說話,又撐著身子往他懷里爬,坐在他腿上,仰著小臉,笑呵呵的開口,“你別怪媽咪呀,繁星都習(xí)慣了,媽咪忙起來是這樣的!”
厲行淵伸手抱住小姑娘,生怕她不注意掉下去,“你媽媽一直都這么忙?”
“是啊,在倫敦,媽咪要一邊上學(xué)一邊畫畫,還要一邊和溫姨打理畫廊,爹地說媽咪是最勇敢,也是最棒的,我們都要為媽咪感到驕傲。”沈繁星小短手環(huán)著厲行淵的脖子。
一路上奶聲奶氣啰啰嗦嗦將沈瀟瀟這幾年的辛苦斷斷續(xù)續(xù)講了個遍。
他這才知道,原來當(dāng)年翱翔于天際的飛鳥,被他折斷了翅膀。
沒有那四年的空缺,沈瀟瀟如今的成就應(yīng)該更深。
“那媽咪忙的時候,都是外婆照顧你嗎?”
“是啊,兩個外婆都可愛繁星了,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爹地帶我,他可愛繁星了?!?/p>
厲行淵蹙眉,兩個外婆?
“怎么會有兩個外婆?”
沈繁星想了想,噘了噘嘴,“就是兩個啊?!?/p>
厲行淵看她,聽她含糊不清的話,雖有疑惑,卻也只當(dāng)小孩子表達不清楚。
“漂亮叔叔,繁星餓了,肚子都叫了。”
厲行淵摸了摸她的發(fā)頂,“喬秘書,打電話給保鏢問問,瀟瀟在哪里吃飯?”
世貿(mào)廣場頂樓,西餐廳。
沈瀟瀟點了菜,直接將菜單遞給服務(wù)員,“先就這些,對了,麻煩你給我倒一杯熱水,謝謝?!?/p>
“好的,請您稍等,我馬上就給您倒?!?/p>
沈瀟瀟點頭,而后看向?qū)γ孀哪腥?,“婚禮準(zhǔn)備得怎么樣了?有沒有需要我?guī)兔Φ牡胤桨???/p>
霍時聿挑眉,低聲笑道,“瀟瀟,你現(xiàn)在才來問這話,不覺得虧心?”
沈瀟瀟端起水杯的手一僵,尷尬的笑了笑,“時聿哥,你這是在怨我這個妹妹了?我不是給瀾瀾準(zhǔn)備婚紗了嗎?”
“她有空去試嗎?我看她一天比我這個盛世總裁還忙。”霍時聿淡淡開口。
“哦,原來是在怪妹妹霸占了嫂子??!”
霍時聿抬手倒了杯酒,晃了晃酒杯,“你這丫頭慣會倒打一耙?!辈坏人_口,目光看著她,犀利卻溫和,“厲行淵見過繁星了?”
沈瀟瀟愣了下,點頭,“嗯?!?/p>
“你就任由他們這么接觸?”
沈瀟瀟自然聽得出霍時聿話里的意思,低聲道,“所以想麻煩時聿哥一件事?!?/p>
“你說。”霍時聿抿了一口酒。
“我想你回四九城的時候,把繁星也帶回四九城?!?/p>
霍時聿握住高腳杯的手一頓,“你讓我?guī)闩畠??瀟瀟,你饒了我吧,那小祖宗除了你和喬治,誰都帶不住??!”
“不會的,媽媽在四九城為你籌備婚禮,有她在,能哄住繁星的?!鄙驗t瀟抬手去倒檸檬水,手腕上的淤青就那么暴露出來,“再說,她是你的小花童,提前去,你不開心嗎?”
霍時聿看見那紅腫,微微蹙眉,“手怎么回事?”
沈瀟瀟不解,“???”
“你手上的傷,怎么回事?厲行淵弄的?”
這么重的痕跡,除了那個男人,霍時聿真的想不出還能有第二個。
喬治一向尊重她,對她們母女都是小心對待,斷不會傷了她。
沈瀟瀟順著霍時聿的目光看去,這才看到手腕上的還沒消下去的淤青,應(yīng)該是那天在畫廊外,被那個保鏢推了下,不小心撞的。
她皮膚白,撞一下,雖然不疼,但很容易淤青。
“不是他,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。”
“怎么會這么不小心……”霍時聿語氣有些責(zé)怪,“你應(yīng)該知道,自己的手很金貴,不能傷一點兒的?!?/p>
沈瀟瀟抬頭微笑,正準(zhǔn)備開口,一道低沉的嗓音從他們背后傳來,“你的有事是和他吃飯?”
兩人側(cè)頭望去——
只見厲行淵陰沉著臉,抱著沈繁星走來,俊美的五官毫無波瀾。
可熟知他的人,都知道,他生氣了。
四年不見,這男人還是這么自以為是,說話還是讓人很不爽啊。
霍時聿懶得理他,眉眼不動,只是淡淡的叮囑,“記得去看看骨科醫(yī)生,別傷了筋骨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