滬市,華爾道夫酒店內(nèi)。
沈繁星剛進酒店,在服務(wù)生辦理入住的時候,就無語了。
來之前沒有說季宴禮也跟著她一起,以至于蕭家人訂房間定了一個房間。
好在是靠海邊的總統(tǒng)套房。
一進門,她脫了鞋,就往落地窗那邊跑,拉開窗簾,推開了落地窗。
海風(fēng)撲面而來,帶著涼涼的氣息,將她的頭發(fā)吹了起來。
她長發(fā)及腰,很濃密,保養(yǎng)得也很好。
季宴禮跟在她身后,柜子里拿了拖鞋,想著她剛剛應(yīng)該沒有吃什么東西,所以摁了內(nèi)線電話,吩咐準(zhǔn)備了晚餐送上來。
他邁步走過去,將拖鞋放在她身邊,“穿上。”
沈繁星聽到這聲音,撇撇嘴,乖巧地穿上拖鞋,“宴禮,為什么要打他?”
她不光了解季宴禮,更了解商墨白,兩個都不是那種遇到事情就不冷靜,非要打架解決的人。
那他們唯一的交集就是她。
季宴禮低頭看他,西裝外套已經(jīng)脫了,白色的襯衫穿在他身上,讓他多了幾分少年氣,很是好看。他的手臂落在她身側(cè)的欄桿,自然將她圈在自己的懷里。
她微微皺眉,他今晚好像很奇怪,一路上都不說話。
問他一句,他答一句。
好像很不開心。
“宴禮,你是不是開心?”
“沒有?!奔狙缍Y輕聲開口,嗓音低沉,他看了她很久,答非所問道,“你很喜歡大海?”
“對啊,我記得小時候,爸爸帶我出海,帶我浮潛,帶我回去追海豚,很好玩的。”她唇角彎了彎,“只是呢,我上班以后就一直忙于工作,很少出去玩了?!?/p>
沈繁星背倚在欄桿上,小心裹了裹身上的衣服。
這姿勢著實是有點過于奇怪,又太過曖昧。
可季宴禮并不開心,她也不敢多問什么,直覺上應(yīng)該是和商墨白有關(guān)系。
好冷。
她只是出來看看夜晚的大海,沒有說要一直在這里吹冷風(fēng)啊。
沈繁星抬頭看男人臉,實在沒忍住,“季宴禮,你給我說話,到底怎么了?”
聽到聲響,季宴禮的手從欄桿上收回,伸手撫上她的臉頰,目光深深地看著她。
沈繁星整個人瞬間僵硬了起來。
心跳得很快。
“繁星,我們在一起,好不好?”他的手很暖,以至于她的臉都有些發(fā)燙,“在一起,再慢慢考慮,也可以的?!?/p>
沈繁星歪著腦袋,聲音很輕,抿了抿唇,“到底怎么了?”
季宴禮看著她的目光越發(fā)深了起來,喉結(jié)滾了下,淡笑了下,“我怕?!?/p>
怕你最后還是會選擇他。
怕事情全部攤開,你們之間也沒什么第三者,你會選擇原諒。
而他就什么都沒有了。
沈繁星在他懷里仰頭,兩張臉靠得很近,近得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。
她從他的眼里第一次看到了懼怕,就如同當(dāng)年,她跟季宴禮說,她和商墨白戀愛了,他眼底流露出來的情緒,也是這樣。
可是那一年,他才十五歲,剛從平陽來海城??!
原來那么早。
她就那么看著他的眼睛,唇角微揚,輕聲呢喃,“怕……怕什么?”
這樣的姿勢,又加上四目相對,氣氛更加曖昧了。
季宴禮盯著她,眉心蹙得深了很多,“你知道的?!?/p>
沈繁星笑意更深了,“低頭。”
季宴禮愣了下,緩緩地低下頭,下一刻,柔軟的唇貼在他的額頭上,“以后少皺眉,那么小年紀(jì),成天跟個老頭兒似的,看著比我爸還嚴(yán)肅?!?/p>
嗓音頓了頓,她伸手去碰起季宴禮的臉,“宴禮,你擔(dān)心的事不會出現(xiàn),我和他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如果你覺得想要開始,想在一起,那就在一起。省得你以后一見他,就忍不住揍他,那每次我都去道歉,我也很煩?!?/p>
季宴禮瞳孔微微睜大,高大的身軀一下就僵住了,俊美的臉上滿是震驚。
沈繁星纖細(xì)的手指輕輕在他的眉目上劃過,輕輕的,“我不知道能不能像你愛我那樣愛你,但宴禮……”她微微低頭,閉著眼,用額頭抵著他的臉,“我會很努力愛你的,像你愛我那樣?!?/p>
要說讓她一下子愛季宴禮愛得非常深,那是不可能的。
“如果有一天,你不喜歡我了,或是你喜歡上別的姑娘,可以跟我說……”
不等她說完,季宴禮直接打斷她的話,喉結(jié)滾了滾,盯著她,“不會?!?/p>
“什么不會?”
“不會愛別人,只會愛你?!奔狙缍Y攬著她的腰,低頭小心吻了吻她的唇,“一直都愛你?!?/p>
氣氛都到這里,可沈繁星的肚子餓得咕嚕響,她羞紅了臉,長長的睫毛微顫。
這個時候居然餓得叫肚子。
真的是丟人丟到家了。
季宴禮含笑看她,低沉的嗓音從喉間溢出,“餓了?”
“你笑什么?”沈繁星傲嬌地開口,“我宴會上都沒怎么吃東西,一會兒被蕭爺爺叫走,一會兒又被蕭叔叫走,一會兒又要處理你的事,我都忙死了,哪有空吃飯?”
季宴禮站直了身子,伸手牽著她的手,往屋里走去,“我叫了客房服務(wù),如果你不喜歡,我們出去吃?!?/p>
沈繁星跟著他一起走進來,坐在沙發(fā)上,等了不到兩分鐘,門鈴響起,客房服務(wù)推著飯菜進來。
她看了一眼,實在沒什么胃口,側(cè)頭看向季宴禮,“我們出去吃,好不好?你不是說有一家宵夜很好吃嗎?”
季宴禮抬手看了下腕表,已經(jīng)差不多十點半了,“吃完回來,估計很晚了,你會困?!?/p>
沈繁星,“……”
他是不是忘記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辭職了。
“不,我就要吃?!鄙蚍毙钦f著,提著行李就往臥室去,“你等我換個衣服啊?!?/p>
季宴禮坐在沙發(fā)里,修長而筆直的腿交疊著,手里拿出手機,很快地就將自己的微信簽名給改了,只有四個字,得償所愿。
容灝正在會所應(yīng)酬,最先發(fā)現(xiàn),連忙發(fā)了個信息,【啥情況?大晚上你抽風(fēng)了?】
季宴禮回了他一個字,【滾?!?/p>
【不是,兄弟一場,也是關(guān)心你??!】
季宴禮沒回,只是低頭看自己的屏保,那是十八歲的沈繁星。
沈繁星很快就換好了衣服,頭發(fā)也綁成了丸子頭,發(fā)絲凌亂,垂在臉頰邊,倒是增添了一抹女人的嬌俏。
聽到動靜,季宴禮抬頭。
她穿了一套運動裝,頭發(fā)扎成丸子頭,白天這么穿倒沒什么,只是晚上出去會冷。
季宴禮起身,又進了臥室,從她的箱子里拿了一件白色薄款羽絨服,給她穿上,“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