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夜涼如水。
商墨白坐在車子后座,車窗開了一半,冷風(fēng)灌進(jìn)來,帶著刺骨的涼意。
他卻像感覺不到冷似的。
還以為沈繁星會住淺水灣,沒想到她竟然會搬出來,住在這么個公寓里面。
記得那會兒,他們還在一起。
她常說,淺水灣有時候太大了,導(dǎo)致她都不喜歡,喜歡大平層,住著也有人間煙火氣。
她笑起來也很好看,遺傳了她母親的美貌。
記得那年初相遇,她為了護(hù)季宴禮張嘴就咬了他一口,眼睛里盡是倨傲和倔強。
再到后來,她一見他就會笑,撲在他懷里撒嬌。
可時過境遷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他們還是走到了一起。
原來,忘不掉的,只有他。
守著回憶過了一年又一年的人,還是他。
“商總……”
司機低聲開口,已經(jīng)在這里等了快一個小時了,商總這是在等什么???
是為剛剛那對情侶嗎?
應(yīng)該不是吧?
人家那個男人都走了多久了?
也不見他上去啊,就光坐在車?yán)锍闊熈恕?/p>
他想問,但看到男人的臉色就禁了聲。
良久,耳邊傳來男人低沉淡漠的聲音,“你自己打車回去,我明天會自己開車去M公司談判。”
司機得到命令,不敢耽擱,推門下車,好在這里是高檔公寓小區(qū),外面有很多的出租車,不至于打不到車。
商墨白坐在車子后座,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,指骨泛白。
“繁星……沈繁星……”
不知道做了多久,天際開始亮了,商墨白才從后座下來,坐進(jìn)了駕駛室內(nèi),正準(zhǔn)備驅(qū)車離開,卻見季宴禮的布加迪又停在了昨天離開的位置。
他熄了火,等在原地。
看季宴禮下車上樓,十五分鐘后,和沈繁星一同下樓,上車離開,兩人全程都有說有笑,并沒有注意到后面的賓利車。
“你怎么來接我了?”沈繁星坐在副駕駛上,手里抱著今天的開庭需要的文件材料。
季宴禮開著車,淡淡回道,“我正好也要去浩子的公司,他把科技公司賣了,準(zhǔn)備回去接管家族企業(yè)?!?/p>
“哦哦,他是怕吃虧,所以叫季大少去撐場子?”沈繁星低笑道。
“不是,當(dāng)年他開這個公司,原本是想證明給家里人看看自己的能力,我當(dāng)時幫了他一把,給了三百萬,他給了我百分之十五的原始股?!奔狙缍Y回道。
沈繁星這才明了的點點頭。
二十分鐘,海城人民法院門口,布加迪停在路邊,沈繁星推門下車,“那祝你們談個好價錢,賺了錢,記得請我吃大餐?。 ?/p>
季宴禮笑著,伸手拉住沈繁星。
沈繁星不解回頭看他,“別鬧了,我真的趕時間,要遲到了,陸叔會生氣的?!?/p>
下一刻,一條星星樣式的鉆石項鏈出現(xiàn)在她眼前,不等她反應(yīng),季宴禮俯身給她戴上,“好了,去吧,這是你打贏官司的獎勵!”
沈繁星低頭看了看脖子間的項鏈,怔了怔,挑眉道,“季宴禮,你老不老套?從小到大你都送星星項鏈,就不能送點兒別的?”
季宴禮想了想,“那好吧,下次把鉆石換成其他寶石。”
沈繁星無語了,“我是說造型不能變變么?”
“那等我想到別的設(shè)計稿,再給你換?”季宴禮回答的理直氣壯。
沈繁星也懶得和他多說什么,這到底遺沒有遺傳姑姑的設(shè)計天賦啊?
這么長的時間里,就設(shè)計了一款,這就算了,還每年送她的,都是這一個款。
“行,你趕緊重新設(shè)計吧,我得先走了?!?/p>
說完,趕緊推門下車,抱著手里的資料就往法院沖。
季宴禮等沈繁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視線里,這才驅(qū)車離開,而一路跟著他的自然還有一輛賓利車。
商墨白從法院驅(qū)車回酒店,洗漱完,換了一套西裝,精神面貌恢復(fù)了以往的冷靜淡漠,這才驅(qū)車去今天收購的公司,車子剛到公司樓下,就接到家里的電話。
先是商墨桓打電話來詢問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戚小姐?又說商母那邊已經(jīng)知道了,還說要會給他打電話。
他剛掛斷電話,推門下車進(jìn)了電梯,商母的電話就來了。
“媽,你有什么事,等我開完會,再說,我這會兒真的很忙,沒有空聽你說那些?”商墨白捏了捏眉心,一夜未睡,他是真的疲憊。
商母也聽出了他的疲憊,關(guān)心道,“墨白,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?都說讓你留在國內(nèi),你非要去國外自己做?也沒有個照顧,媽看你這樣,心疼死了?!?/p>
“你既然有事,那媽就長話短說了,你弟弟說,你對戚小姐不滿意嗎?”
商墨白淡淡出聲,“她年紀(jì)尚小,與我并不匹配?!?/p>
“是年紀(jì)小,還是人不對?。俊鄙棠赣行┥鷼?,都沒相處過,怎么就不合適,可想到當(dāng)年的事,她又不免有些難過,于是緩和了下語氣,“你暫時應(yīng)該不回英國吧?”
商墨白淡淡嗯了一聲。
“行,你先好好開會,我明天來海城?!?/p>
商墨白,“……”
“那你放心,我不是來監(jiān)督你相親的,我就是想你了,順便呢,你容姨的生辰快到了,我呢去給她祝壽,你陪我一起去。”商母輕聲開口,“不許拒絕!”
商墨白皺眉,電梯門已經(jīng)開了,“好,知道了,我會準(zhǔn)備好賀禮,陪你去的?!?/p>
“行,那你去忙吧!”
電話掛斷,商墨白跨出電梯門往會議室走去,守在會議室門外的助理一見他,連忙迎了上去,“商總,對方已經(jīng)等了半個多小時,我解釋過,您路上堵車,但好像怒氣并沒消?!?/p>
商墨白點頭,“先進(jìn)去吧?!?/p>
哪知道一進(jìn)去,除了這次收購公司的負(fù)責(zé)人,竟然還意外遇見了季宴禮。
褪去了當(dāng)年的稚嫩,多了一份沉穩(wěn)。
大概也只有在沈繁星面前,他才會表現(xiàn)出乖覺吧。
季宴禮也沒有想到收購容灝公司的竟然會是商墨白。
他什么時候回國的?
或許是對情敵天然的敵視,在接下來的談判過程中,季宴禮對商墨白并不友好,甚至表現(xiàn)出了針對,但卻也只是站在公司的立場上,多為容灝爭取利益。
談判歷經(jīng)四個小時,最終雙方達(dá)成一致,簽了合同之后,容灝率先站起來,朝商墨白伸出手,“商大哥,聽我媽媽說商姨有個出色的大兒子,一直在英國發(fā)展,早就想見見你了,沒想到這次收購我們公司的,竟然是你,真是幸會?。 ?/p>
“哪里話,你也很優(yōu)秀,我相信你接手容氏后,容氏會有更好的發(fā)展?!鄙棠卓吞椎拈_口。
容灝笑了笑,“那以后還請商大哥多多指教??!”
“一定?!?/p>
他們寒暄,季宴禮卻起身,拿起自己的大衣,往外走去,容灝看見他要走,連忙出聲叫道,“宴禮,一起吃個晚飯啊,你跑什么?有鬼在追你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