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瀟瀟怔住。
目光看著沈繁星稚嫩的臉頰,一時間心情有些復雜。
以為她接受會很困難,起碼不會這么平靜。
沒想到沈繁星完全沒有過渡期,甚至都沒哭喊著問她,為什么爹地不是爹地?
不等沈瀟瀟開口,厲行淵低頭看懷里的小姑娘,“那繁星喜歡漂亮叔叔當你爸爸嗎?”
沈繁星想了想,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,“喜歡,繁星喜歡漂亮叔叔的?!?/p>
沈瀟瀟失笑,血緣這東西,有時候真的很神奇。
看著父女倆越來越相似的容顏,她看著沈繁星,嚴肅的開口,“繁星,漂亮叔叔是爸爸,爹地……是叔叔,但其中原因很復雜,等你大些,媽咪再解釋給你聽,好不好?”
“很復雜嗎?”沈繁星抬起小短手,摸了摸自己的頭,“季叔叔說,是爸爸惹你生氣了,你才帶著我離開,爹地那會兒照顧你……是為了照顧我,我才說是我爹地?!?/p>
沈瀟瀟,“……”
得,季城把她的事全都給她做了,連給寶寶解釋都省了。
厲行淵開心極了,低頭親了親小姑娘的臉蛋,“繁星,叫爸爸?!?/p>
“爸爸?!鄙蚍毙悄搪暷虤獾慕辛艘宦?。
厲行淵更開心了,抱著沈繁星怎么都不肯松手,哄著沈繁星一遍遍叫他爸爸。
沈瀟瀟實在看不下去了,撫了額,“你夠了?!?/p>
男人低頭注視著她的臉,“沒夠的,這是我女兒?!?/p>
沈瀟瀟,“……”
就在這時,季城攙扶著皇甫凝走了出來,女人肚子已經(jīng)很顯眼了。
她走過來拉著沈瀟瀟,往里走。
季城看沈瀟瀟臉色不是很好,“你這臉色怎么跟鬼似的?差得不行,一會兒把那盒人參帶回去,讓秦嫂給你煲湯,補補氣色吧。”
厲行淵沒有吭聲。
她氣色差是真的,好在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知道病因,其余的只能慢慢將養(yǎng)著,會好起來的。
沈瀟瀟淺笑道,“嗯,最近睡眠不好,所以臉色差了點,倒是凝兒被你養(yǎng)得不錯,這都胖一圈了?!?/p>
“那是,老子可比阿淵會養(yǎng)女人。”季城傲嬌的開口,直接嗆了厲行淵。
厲行淵正逗弄著自己女兒,懶得和季城計較。
皇甫凝斜睨了一眼季城,淡淡出聲,“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。況且,我是你養(yǎng)胖的么,明明是媽媽給我煲湯的,你和人家厲總可比不了,人家為了瀟瀟洗手作羹湯,你呢?讓你給我煮個面,你差點兒把廚房給燒了。”
季城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,根本不敢搭話。
誰叫她懷著孕,是祖宗來著!
皇甫凝攬著沈瀟瀟,“瀟瀟,走吧,我們進去,懶得理他。我媽媽煲湯可好吃了,一會兒你得多吃點,我還讓媽媽做了不少拿手好菜……”
兩人挽著走在前面,兩個男人走在后面。
厲行淵視線落在季城冷硬的臉上,似笑非笑道,“嘖,你這日子看起來不怎么好過?。渴前l(fā)生什么事了?說道說道?”
季城淡淡看了他一眼,“我好歹幫你認了閨女,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?”
“我哪里不希望你好了?”厲行淵好笑的開口,“這不是在關(guān)心你么?”
季城懶得理他,大步跟了上去。
沈繁星眨眨眼,“是姑姑生季叔叔氣了,說他不溫柔不體貼,還一無是處,什么都不會?!?/p>
厲行淵挑眉,“姑姑還說什么了?”
“還說有了弟弟,季叔叔也不求婚,”沈繁星奶聲奶氣的開口,眼睛盯著厲行淵,“爸爸,求婚是什么?”
厲行淵這才明白,為什么季城和皇甫凝之間的氣氛有點兒怪,兩人像是在鬧別扭。
不過皇甫凝生氣也是應該的,孩子都快出生了,季城還沒給人名分,這擱誰,誰生氣???
兩人進去坐了半小時,厲行淵交代了沈瀟瀟幾句,就和季城驅(qū)車離開。
阿斯頓馬丁在馬路上疾馳而過。
季城放在方向盤上,側(cè)頭看副駕駛的男人,“確定是冷清秋下的手?”
厲行淵點頭。
“我一直懷疑是皇甫爵為了得到沈瀟瀟下得手,沒想到竟然會是冷清秋,她圖什么?。俊奔境呛懿唤?,想到沈瀟瀟那毫無血色的臉,不免有些氣憤。
好端端的一個人,被這么折騰,她是不是親媽?
“不知道。”厲行淵瞇了瞇眼,神色很淡,分明動了怒。
沒糾結(jié)這個問題,反倒是問了季城,“季家那邊還是不肯接受皇甫凝?”
“我不敢和凝兒說?!奔境且驗檫@事也是焦頭爛額。
作為家人,他們不能接受也屬正常,可現(xiàn)在孩子都要出生了,總不能一直不接受,讓他兒子成私生子吧?
“你可以偷偷領(lǐng)證,瓜熟蒂落,伯父他們想反對也沒有辦法了!”
季城苦澀的笑了笑,“爺爺打了招呼,誰敢給我辦?”
厲行淵,“……”
倒也是,老爺子動用權(quán)利發(fā)話下去,根本沒有人敢給他們辦。
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,國內(nèi)不行,那就國外啊。
其實說到底,季城心里很介意父母家人不同意。
“季城,這事兒,你要盡快解決,拖久了,皇甫凝會多想,她還懷著孩子,要真發(fā)生什么意外,后悔就來不及了。”
季城點了點頭,“我知道?!?/p>
二十分鐘后,白宮客廳內(nèi),氣氛冷凝,壓迫感十足。
厲行淵坐在一側(cè)的沙發(fā)上,一身黑衣將他襯托得越發(fā)凌厲,燈光下,俊美的五官令人移不開眼。季城則是坐在他身邊,桃花眼微挑,帶著漫不經(jīng)心,卻透著危險。
喬秘書帶著一眾保鏢站在他們身后。
即便經(jīng)歷那么多沉浮,見慣了大場面的冷清秋看到這一幕,也不由得心驚了下。
“厲行淵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厲行淵墨眸幽深,帶著凌厲的戾氣,“冷女士對我的警告似乎沒有放在心上,”他薄唇抿緊,雙手交疊隨意放在膝蓋上,帶著上位者的威壓,“既然聽不懂,那我只能親自來了。”
冷清秋握緊手,臉色微變,卻強裝鎮(zhèn)定,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!”
“哦,是么?”厲行淵目光落在她身上,仿佛淬了毒,輕笑道,“喬秘書,將藥給冷女士,她如果不吃,你們幫幫她,務必讓她全吞下去,一顆都不準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