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,小聲討論起來。
直到厲行淵走到沈瀟瀟面前,低頭看她,眉眼相較于他剛剛進(jìn)來時的冷冽,著實是天差地別。
沈瀟瀟微微蹙眉,抬起頭看他,“你來了?陸凜呢?”
“他堵在路上,大概五分鐘后到?!眳栃袦Y淡淡地開口,站在他身后的保鏢立即從后面拿了凳子,放在沈瀟瀟身邊,厲行淵坐下,結(jié)實的手臂自然放在她的身后。
以一種守護(hù)的姿態(tài)。
大家這才明白過來,這男人是來接沈瀟瀟的,并不是小檸婆婆口中的奸夫。
“你有沒有事?”厲行淵側(cè)首低頭看沈瀟瀟,表情很淡,語氣里卻掩飾不住的關(guān)心。
沈瀟瀟搖頭,“沒事。”
“你當(dāng)然沒事了,都是讓保鏢動的手,你像個富太太似的站在一旁看著,怎么會有事的?”小檸的婆婆尖銳地開口,一副潑婦的模樣,五官都扭曲了,看起來兇惡極了。
沈瀟瀟漆黑的眼睛回頭看她,隨后淡淡的笑了笑,“那你需要我說我有事?”
“那你有事沒事,關(guān)我們什么事?。烤退隳阌惺拢植皇俏掖虻?!”小檸婆婆又道,絲毫沒有注意沈瀟瀟身旁厲行淵的神色變化。
沈瀟瀟明了地點點頭,“告狀嘛,顛倒是非嘛,誰不會??!”
說著她仰頭看著厲行淵,淡淡開口,“他們打我,還罵我是賤人,”說著,攤開自己的手,白皙的手掌心略微有些紅,“你看,這就是證據(jù)?!?/p>
所有人,“……”
而小檸的婆婆聽到這話,氣得捂著胸口,一口氣差點兒提不上來。
厲行淵低聲笑了出來,他有多少年,沒見過沈瀟瀟這副理直氣壯告狀的樣子了。
偏偏她還一臉的淡然,說得煞有其事,一時間讓人實在難分辨,她這是真?zhèn)?,還是假的。
“好,一會兒等陸凜來了,告他打你,給你賠償,好不好?”他笑著開口。
小檸婆婆這下徹底坐不住了,“你到底是誰???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?還告我們,你有這資格嗎?明明就是這賤人讓你后面的那個男人打我們母子,我們還沒找你們要賠償,你們倒是先惡人先告狀了!”
話音剛落,保鏢幾步上前,又狠狠給了兩巴掌,直接將她打蒙了,捂著嘴巴,靠在自己兒子身上。
恰好,陸凜走了進(jìn)來,抬手理了理金絲眼鏡,似笑非笑道,“沈小姐,你這算不算仗勢欺人?”
沈瀟瀟挑眉,笑了笑,“陸律師,咱們彼此彼此?!?/p>
陸凜怔了怔,他這是哪里得罪過她么?
這話說得好像還挺刺耳。
突然,他想起當(dāng)年蘇明煦和阮綿的那個案子……
不是吧?
這么記仇?!
小檸見狀,心里有點兒害怕,伸手去握住沈瀟瀟的手,“沈姐……”
“沒事,別擔(dān)心,陸凜在,你如果有什么問題,可以咨詢他。”沈瀟瀟拍了拍她的手,示意她別擔(dān)心。
倒是小檸的老公終于察覺到不對勁,目光看向小檸,卻還仍舊覺得小檸在背著他偷人。
“你找這么多男人來,到底誰是你的姘頭,指出來我看看?都鬧到這么難看的地步,你總不能讓我死個不明不白吧?”
小檸聽著一下就紅了眼眶,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,“我沒有偷人,你為什么就不信我?!”
“沒有偷人?那我看到和你加班的那個男人又是誰?還有你一個本科畢業(yè)生,短短幾年從年薪十二萬漲到了年薪過百萬,你覺得我是傻逼嗎?”小檸老公說得咬牙切齒,眼底恨意都已經(jīng)要藏不住了。
沈瀟瀟這才算聽懂了。
這男人應(yīng)該是自己不得志,看到小檸這么優(yōu)秀,于是連查都不查就覺得小檸是靠出賣色相上位。
即便她這個女老板在這里坐著。
他也不信。
沈瀟瀟想解釋,畢竟不管小檸后續(xù)和他離不離婚,那是以后的事,至少目前要將事情說清楚。
可她還沒開口,接到電話的局長就從外面風(fēng)塵仆仆地趕來,見到厲行淵的時候,趕緊上前打了招呼,“厲總,您來這里,怎么不早說?。慷脊炙麄儧]什么眼力勁兒,不認(rèn)識沈小姐,我回頭就教育教育他們?!?/p>
局長詢問了下情況,好在他們都是按照正常程序做事,并沒有得罪這尊大人物。
“今天的事,我不希望從這里傳出去只字片語,瀟瀟是公眾人物,如果被人有心登上了雜志,造成她名譽(yù)損失,我會追究你們的責(zé)任?!?/p>
厲行淵的話很淡,淡得幾乎聽不出任何的情緒。
可話里的威懾力卻不容小覷。
一旦今天的事傳出去,無論是誰,只怕都脫不了干系。
“明白,一定不會有人一點消息走漏。現(xiàn)在時間也不早了,我問了下,筆錄什么都詢問完畢,厲總,要不賞個臉,我請您和沈小姐吃個便飯?”
局長小心翼翼地詢問,要知道平時別說約厲行淵吃飯,就是見他一面都很困難。
現(xiàn)在機(jī)會擺在眼前,他還不抓緊啊。
厲行淵只是禮貌性的向局長點了點頭,低頭看向沈瀟瀟,“瀟瀟,我們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就被小檸婆婆尖銳的聲音打斷,“你是誰?是她老公嗎?那行啊,你老婆把我打了,沒賠錢,沒有道歉就想走,我不依?!?/p>
挨了頓打不說,賠償金都沒訛到,就這么算了?
他們母子豈不是白挨打了?
厲行淵瞇了瞇眼,冷冷的眼神掃視過去,臉部線條鋒利。
沈瀟瀟知道他動怒了,先一步出聲阻止,“夠了,我不想和他們糾纏,筆錄已經(jīng)做完了,人,我也教訓(xùn)了,剩下的事交給陸凜。”
而后,她起身走向小檸的老公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“你既然問起小檸的工資,那我這個當(dāng)老板的就給你解釋下為什么!她大學(xué)畢業(yè)就進(jìn)了‘THE ONE’畫廊,陪著我一點點地將畫廊發(fā)展到今天的規(guī)模,她用自己的努力換來今天的工資,這些都是她應(yīng)得的。”
“你自詡學(xué)歷比她高,但你有工作能力么?你在你的領(lǐng)域里做出過什么亮眼的成績么?可小檸她有。你看不到她每夜加班寫企劃案,談合作,卻只知道去詆毀她?”
她輕蔑笑了,“你根本就配不上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