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瀟瀟神情微頓。
下一刻,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,眼眸深諳,“沈瀟瀟,我在那場婚姻里犯了錯,傷了你,是我錯,但我們好歹也認(rèn)識十幾年,你覺得我真的會用這樣的方式傷害你和繁星?!”
沈瀟瀟冷笑,“誰知道呢!”
然后她往后退了兩步,看了他一眼,“我無所謂,反正被誣陷慣了,但厲行淵,你總要為繁星考慮,她還小,受不了這樣的輿論?!?/p>
而后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剛出電梯門,正好遇見季城。
他看著一臉怒氣的她,微微挑眉,“你這怎么了?”
沈瀟瀟看了他一眼,理都沒理她,直接從他身側(cè)的離開。
季城摸了摸鼻子,他是哪里得罪她了?
他抬步進(jìn)了電梯上樓,剛推開辦公室的門,一個杯子就朝他砸來,還好他躲得快,杯子落地,碎了一地。
季城皺眉,走了過去,坐在厲行淵對面的沙發(fā)上,旁邊站著喬秘書。
“這怎么了?我剛遇見沈瀟瀟了,她好像氣得不輕啊,你們倆最近不是沒再劍拔弩張了嗎?”他挑眉看他,淡淡的道,“你又招惹她了?”
喬秘書將iPad遞給季城。
季城大概翻了一下新聞,雖然喬秘書已經(jīng)讓人刪了不少,但還是留了不少痕跡。
“這事兒,真不是你干的?”
厲行淵聽到季城這話,臉色更黑了,他信譽(yù)有這么差?
沈瀟瀟來質(zhì)問他就算了,怎么連季城也這么問?
“你別看我啊,這最大的受益者肯定是你啊!”季城隨手放下iPad,瞇著眼笑了笑,“難怪我看沈瀟瀟氣得都要冒煙了,嘖嘖,這下誤會可真大了?!?/p>
厲行淵眸色微沉,“別說廢話,你覺得這件事是誰做的?”
季城瞇眼,“你覺得呢?”
厲行淵沒有說話,眸色漸深,如同打翻了的硯臺。
喬秘書忽然開口,“厲總,我在查這件事時,最開始曝出的那個媒體博主來自海外,但博主本人是KW傳媒公司的人,幕后老板是一個叫路易的意大利人?!?/p>
“這事會不會和雷伊斯家族那邊有關(guān)?不是說卡爾來了海城么?”
厲行淵將身子往后靠了靠,雙手合十,眉心緊蹙,“你繼續(xù)去查。網(wǎng)上的照片和新聞,我再給你一個小時,不管用什么方法,我不想再看到還有任何繁星的照片?!?/p>
“我知道了,厲總?!?/p>
喬秘書趕緊退出辦公室,去查處理這件事。
季城從兜里摸出煙盒,抖了一根煙遞給厲行淵,而后點(diǎn)燃,煙霧裊裊。
沉默好一會兒。
他才又道,“阿淵,你有沒有想過,這件事和那位喬治雷伊斯也有關(guān)系?”
不是他小人之心,但他總覺得很蹊蹺。
厲行淵挑眉,“怎么說?”
“我說不上來,只是感覺?!奔境敲夹陌櫟酶睿澳齼焊姨崞疬^,他和沈瀟瀟不像是真的夫妻,他們之間或許一開始就存在某種交易。在這期間,他動心了,沈瀟瀟沒有?!?/p>
厲行淵手猛地一抖,眉眼里掩飾不住的震驚。
“不然以他狠戾的手段,這個新聞怎么可能會放出來?你看他對付皇甫家就知道了?!奔境巧钌钗艘豢跓?,頓了半晌又道,“曝出來的人肯定不是他,但后面推波助瀾,讓事態(tài)更嚴(yán)重肯定有他。不然以喬秘書的工作能力,不可能怎么都壓不下去。”
厲行淵瞇了瞇眼,“他這么喜歡綠帽?”
“不,他不是喜歡綠帽,是想要沈瀟瀟內(nèi)疚,更是想要借這件事,讓她更厭惡你。”
厲行淵冷嗤,目光忽而變得薄涼且狠戾,“就為了這個,他不惜曝光繁星?”
“當(dāng)然,這是我猜的,未必是真的,畢竟事涉繁星,未必有他在背后推波助瀾?!奔境酋酒鹈?,淡淡出聲,“畢竟他對沈瀟瀟母女是真的好,也是真的在乎,不至于為了讓她們和他離開海城,做出這么傷害她們的事?!?/p>
厲行淵低頭抽著煙,并不再說話。
沉默了好一會兒,他才又問,“皇甫凝的母親,你接出來了么?”
“沒有,皇甫森知道凝兒在乎她的母親,對她看管的很嚴(yán),我曾和喬治雷伊斯商量能不能暫緩對付皇甫家,用皇甫森的罪證換凝兒的母親,他婉拒了我,應(yīng)該是不想為了凝兒的母親,打亂他全盤的計劃。畢竟現(xiàn)在,他們的斗爭已經(jīng)到了最關(guān)鍵的時候?!?/p>
季城輕笑,“不過無所謂,他不幫,我自然有法子救出凝兒的母親。只是覺得……作為盟友,喬治雷伊斯把自己的利益規(guī)劃看得太重,我們對他也不得不防?!?/p>
……
彼時,沈瀟瀟坐在車子后座,閉眼靠在后座,臉色很難看,緊繃得厲害。
司機(jī)開著車,透過后視鏡看她,想詢問她是不是發(fā)生什么事,但又不敢搭話。
直到手機(jī)鈴聲響起,沈瀟瀟才睜開眼,從包里拿出手機(jī),接通了電話,“瀾瀾,怎么了?”
“網(wǎng)上的新聞,我已經(jīng)壓了一部分,但全部壓下去不太可能,你看看我們需要澄清嗎?”
“不,暫時不用,先看看事態(tài)發(fā)展。”沈瀟瀟揉了揉眉心,嗓音里滿是疲憊,“對不起啊,又給你添麻煩了?!?/p>
“說什么呢!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,本來就該榮辱與共的。”溫瀾輕聲開口,“我會時刻注意網(wǎng)上的新聞,你別太擔(dān)心了。至于繁星,你多護(hù)著她,多在沈宅周圍安排保鏢,別讓記者混進(jìn)去,嚇到寶寶?!?/p>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沈瀟瀟笑著回應(yīng),又和溫瀾說了幾句后,掛斷電話。
車停在沈宅門口時,已經(jīng)有不少的記者守在門口,見庫里南開過來都湊了上來,沈瀟瀟側(cè)頭,隔著黑色的玻璃看外面擋在車旁的人,眉眼里盡是冷厲,抬頭看司機(jī),“讓人趕他們走,如果不離開,就報警,告他們私闖民宅?!?/p>
司機(jī)接收到命令,撥通了保鏢的電話,按照沈瀟瀟的話去吩咐后,將車開了進(jìn)去。
“你先去處理外面的事,我……坐會兒。”
“是,夫人?!?/p>
司機(jī)下車離開。
沈瀟瀟獨(dú)自坐在車內(nèi),臉色緊繃,抬頭透過后視鏡看雕花鐵欄外的記者,眉眼深邃,似乎在想什么。
不一會兒,人群被保鏢驅(qū)散開。
她從一側(cè)的座椅上拿過手提包,準(zhǔn)備下車,手機(jī)卻響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