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瀟瀟站在臺階之上,過了好幾秒,她才淡淡出聲,“你確定是陸凜去保釋的阮正業(yè)?”
“是。”饒是感覺到對方的情緒,景明又連忙解釋,“大小姐,我只是將事情跟你說說,讓你心里有數(shù)。至于厲總那邊,我想你還是好好問他,畢竟你們是夫妻,他應(yīng)該知道你和阮小姐是至交好友,按理說是不太會插手的。”
沈瀟瀟抬頭看了看天空,緩緩開口,“好,我知道了,景律師,警局那邊,你幫我盯著點兒,有什么事第一時間告訴我!”
“我知道?!本懊鞑桓叶鄦柺裁?,直接掛斷電話。
對于他們夫妻之間的事,他多少還是了解。
只是沒想到,在這種節(jié)骨眼上,厲總竟然會幫別人,而不幫大小姐。
沈瀟瀟心里很亂,站在原地很久,一邊打電話給司機(jī),一邊往下走。
在醫(yī)院門口等王叔來接她,手機(jī)忽然響了——
沈瀟瀟接通電話,“溫瀾有事嗎?”
“瀟瀟,出這么大的事兒,你怎么都不說的?我剛剛才看到,阮小姐的照片被各大網(wǎng)站瘋傳,尺度很大,全部都在說她為爭阮氏繼承人的位置,和自己姐姐搶男人……”溫瀾的聲音很著急,甚至是憤怒的,“雖然我和阮小姐見面次數(shù)不多,但她不太像這樣的人,況且蘇家大少是個什么東西,圈內(nèi)人都知道,只是大家不說而已……阮小姐怎么也看不上他的吧?!”
照片?
應(yīng)該是綿綿在‘夜色’的那些照片。
哪怕她是無辜的,經(jīng)過p圖和精準(zhǔn)的角度,一樣可以污蔑抹黑,說綿綿勾引準(zhǔn)姐夫。
沈瀟瀟用力握住手機(jī),目光清冷,夕陽落在她眼睛里,像是染紅了的血。
溫瀾又道,“蘇家那邊也出來添油加醋……說是阮小姐勾引蘇家大少,網(wǎng)上辱罵阮小姐的很多,她……沒事吧?”
沈瀟瀟攏了攏身上的風(fēng)衣,“沒事,這件事我會解決的。只是溫瀾,關(guān)于畫展的事兒,可能就要麻煩你多費(fèi)心了,我最近抽不出時間和你一起策劃了?!?/p>
“你跟我客氣什么?”溫瀾笑道,又補(bǔ)充了一句,“瀟瀟,有什么事需要我和阿聿幫忙的,你要開口,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著,明白嗎?”
“好,謝謝?!鄙驗t瀟微笑。
又聊了幾句,溫瀾掛斷了電話,看向站在身旁的男人,“阿聿,她不會向你求助的,這件事會比較棘手,我打聽過,他的丈夫厲總似乎也摻和進(jìn)來。我不明白,這到底是為什么?”
“蘇明煦是蘇念念的哥哥,而蘇念念是厲行淵的前未婚妻?!?/p>
溫瀾不可思議瞪大眼睛。
“不然你以為憑阮家,怎么可能請得動陸凜?”霍時聿冷聲道。
溫瀾皺眉,“阿聿,你想幫她?”
霍時聿沒說話,只是陰沉著臉,轉(zhuǎn)身往畫廊外走。
……
沈瀟瀟低頭看著手機(jī),原本美麗的臉陰沉,眉眼猙獰,一直壓抑隱忍的怒火,這一刻達(dá)到了頂峰。
厲行淵明明前幾天才答應(yīng)她,不會過問阮綿的事兒!
現(xiàn)在這又算怎么回事?
她撥通了厲行淵的電話,可電話響了很久,都沒人接,久到王叔開車停在她面前,她上車后,電話才接通了,“厲行淵,你在哪里?”
厲行淵淡淡的道,“我還以為你想不起你丈夫了呢?”
想不起他?
她需要她想得起?
她可記得以前她只要一打電話,他都不等她說話就直接掛斷,甚至隨便她怎么打電話,他都不會接!
怎么?
現(xiàn)在她只是幾個小時沒接他電話,他就要報復(fù)回來?
沈瀟瀟往后背靠了靠,閉上眼睛,冷聲道,“我說過,你怎么報復(fù)我都可以,不要對我身邊的人動手!厲行淵,你是不是忘了,前幾天,你答應(yīng)過我的事?”
厲行淵低眉斂笑,“我以為你打電話來是為了求我?guī)湍愕模俊?/p>
“你敢再無恥些嗎?”沈瀟瀟咬牙切齒的道,夕陽透過窗戶落在她白凈的小臉上,顯得格外清冷,“厲行淵,阮正業(yè)和蘇明煦那兩個人渣害得綿綿已經(jīng)站不起來,現(xiàn)在還要毀了她的名聲,你為什么還要幫他?”
“夫妻一場,你別太過分!把我逼急了,厲行淵,我會讓你看到一個瘋子能瘋到什么程度!”
沈瀟瀟怒吼完,直接掛斷電話,握著手機(jī),伸手順了順氣,從包里拿出一瓶藥,倒出一粒吞了下去。
“王叔,回淺水灣?!?/p>
厲氏總裁辦公室,氣壓極低。
喬秘書站在一旁,連呼吸都不敢出。
倒是季城悠然自得的坐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,修長的手指放在扶手上,一下一下有節(jié)奏的敲打著。
厲行淵坐在老板椅上,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機(jī),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,卻隱隱散發(fā)出陰沉的戾氣。
喬秘書長嘆一聲。
這兩天他心情不挺好的嗎?
“沈瀟瀟這女人說句軟話會死?”忽然,厲行淵嗤聲道,“有時候,她這性子著實是令人討厭?!?/p>
喬秘書和季城相互看了一眼,很是無語。
兩人眼神交流下來,都不約而同覺得厲行淵最近的心情那是相當(dāng)暴躁。
而且似乎都與沈瀟瀟有關(guān)。
厲行淵將手機(jī)放在桌上,涼颼颼的眼神掃過兩人,“有什么事直接說,別眉來眼去。不知道的,還以為你們倆有一腿?!?/p>
喬秘書囧了,可他不敢說??!
怕觸他霉頭,然后把他發(fā)配非洲。
季城倒是不怕他,淡笑著開口,“我實在不理解你,明明可以解釋,為什么非要讓沈瀟瀟誤會?然后讓她吼你一頓,和你吵一架,你覺得這樣很爽?”
“你要真這么覺得,那沈瀟瀟罵你變態(tài),還真沒冤枉你!”
厲行淵,“……”
“你讓陸凜去幫阮家,是因為沈文雪來求你,你抹不開面才會插手的??赡阋查_出條件,讓蘇明煦撤訴,不再追究阮綿打破他頭的事,這也算兩全其美了,干嘛不告訴她?”季城笑著,從煙盒里抖出一支煙。
厲行淵沒說話,只是接過煙點燃,良久,才淡淡出聲,“大概是真有病,想看看發(fā)瘋的沈瀟瀟?!?/p>
而不是現(xiàn)在這個平靜得跟死人一樣的沈瀟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