豇季城掛斷電話,看向厲行淵,調笑道,“你老婆也挺好玩的,阮綿這事兒,求你不來得更快,找我做什么?不會是想要讓我?guī)退龑Ω短K明煦吧?那可是她的親表哥!”
剛好拿起手里的鋼筆準備簽字的手微頓,他淡笑,“在她心里,阮綿比蘇明煦和念念都重要?!?/p>
季城點頭表示認同,“可她求我,阿淵,這事兒,你說我是幫,還是不幫啊?”
“只要讓蘇家撤銷訴狀,不為難阮綿就行。”厲行淵淡淡的開口。
“嘖嘖,你這是要幫你老婆?”季城起身,看著面無表情的男人,打趣道,“現(xiàn)在你是不是發(fā)現(xiàn),你老婆其實還挺不錯的啊?”
厲行淵懶得理他,并不答話。
只是季城還沒有去見沈瀟瀟,就已經(jīng)出了事。
沈瀟瀟在去厲氏的路上,接到醫(yī)院的電話,說阮綿被人從樓上推下去,現(xiàn)在在醫(yī)院搶救。
她直接在半路就讓王叔轉道,趕去醫(yī)院。
市一醫(yī)。
沈瀟瀟踩著高跟鞋快速往手術室的方向去,因為著急,導致腳步凌亂,看到亮起的紅燈,她更覺背脊發(fā)涼,
側頭看向站在手術室外的傭人,她手里似乎還沾了血。
沈瀟瀟大概就明白了,阮綿應該是在阮家被推下樓的,如果不出意外,應該是在阮父接那對母女回來,阮綿不肯,所以才起了沖突。
可他們怎么能將阮綿推下樓?!
事后還不管她,只讓家里的傭人將她送到醫(yī)院?
他還有一個當爸爸的樣子嗎?
“你是阮家傭人?綿綿是在阮家出事的?阮伯父呢?”沈瀟瀟側頭看著傭人,冷靜的開口問道,目光犀利且淡漠。
傭人見過沈瀟瀟和阮綿在一起,更明白,阮綿既然將緊急聯(lián)系人寫成沈瀟瀟,那她和大小姐關系一定非比尋常。
“老爺帶著新太太去拍婚紗照了,說是婚期定在了下個月月初。”
沈瀟瀟聞言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,眼神越發(fā)犀利起來,“他們就因為這事兒吵鬧?”
以她對阮綿的了解,她早就對阮父不抱任何希望,他娶不娶,她根本不在意。
所以不可能會聽到說他娶那女人就回家鬧,一定還發(fā)生了別的事。
“老爺準備讓外面那個野種和蘇家聯(lián)姻,聯(lián)姻后,會將阮家全部都交給那個野種。大小姐氣不過,找老爺理論,不知道發(fā)生什么事,從書房出來,大小姐下樓時,有人從后面推了她。”
“你有聽到他們在爭吵些什么嗎?”沈瀟瀟咬牙切齒的又問,后槽牙幾乎都要被她咬碎了。
阮父不過是入贅進阮家的,憑什么要將阮家交給外面的野種?!
“具體我也沒太聽清……”
傭人確實不知道,只是知道阮父要娶外面的女人,阮綿回來鬧。
至于主人家關在書房說了些什么,哪里是她一個下人能夠去偷聽的?
她在廚房聽到慘叫聲出來,就看見阮綿倒在血泊中,而樓上站著阮父。
“他可真是出息了,一個靠入贅才有如今地位的男人,難怪也只能對自己的女兒動手!”沈瀟瀟冰冷的聲音傳入傭人的耳朵里,嚇得傭人低頭,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。
以往見沈大小姐都是溫溫柔柔的,怎么這發(fā)起火來,可怕成這樣了?
沈瀟瀟抬頭盯著手術室亮起的紅燈,心里煩躁極了,眉眼陰沉,面色沉靜如水。
她渾身很冷,冷得像冰。
不知過了多久,手術室的燈滅了。
沈瀟瀟趕緊上前,看著醫(yī)生將阮綿推了出來,手術醫(yī)生在一旁,她看了病床上,阮綿蒼白的臉,心里很難受,鼻尖一酸,幾乎要哭出來了。
“病人從高處滾落,多處軟骨受傷,這些都是小傷,最致命的是她脊椎骨撞在臺階上,傷得很重,只怕……只怕會下身癱瘓!”
略顯無情的話語從戴著口罩的醫(yī)生嘴里說出來時,沈瀟瀟整個人都在顫抖。
視線落在阮綿的身上——
她一向好強,如果真的只能坐輪椅,綿綿會受不住的!
“就沒有辦法了嗎?”
“等她休息幾天,再觀察觀察,再看看!”
沈瀟瀟沉默良久,抬頭冷靜的看著醫(yī)生,“謝謝醫(yī)生,但這件事請你們務必保密,不要向病人透露?!?/p>
“我明白?!贬t(yī)生點頭。
……
麻藥過去,阮綿醒來,睜著眼睛看頭頂?shù)奶旎ò?,眼神空洞得令人心疼?/p>
不哭不鬧也不說話。
這可把在一旁的傭人給嚇壞了。
“小姐,你別這樣,說說話?。可蛐〗闳ツ愕墓⒔o你拿衣服了,很快就會回來,你別著急??!”傭人怎么安慰,可阮綿就是一句話不說。
只是靜靜地躺著。
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,她都以為躺在這里的不過是一具女尸了。
沈瀟瀟提著衣服推門進來的時候,傭人一見她就哭了,“沈小姐,你可來了,趕緊幫我勸勸小姐吧,她好像不太對勁啊!”
沈瀟瀟將衣服放在一旁,邁步走到床邊的位置坐下,“時間也不早了,你去吃東西,順便幫我們也買點兒粥,謝謝!”
“沈小姐言重了,那你照顧大小姐,我去給你們弄點兒吃的?!?/p>
傭人說完,轉身離去,帶上門。
病房內只剩沈瀟瀟和阮綿。
她不說話,她就坐在旁邊守著她,并不著急去問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
“瀟瀟,”不知過了多久,阮綿忽然開口,“你說我為什么會有那樣的父親?如果他不是我父親就好了,如果沈伯父是我爸爸就好了……”
說著她側頭,蒼白著一張臉看沈瀟瀟,唇角微彎。
她與沈瀟瀟初中就相識了,每次去沈家,看到沈父對她的寵愛與關心,她總忍不住羨慕。
“說什么呢?我爸爸不是說了嗎?你就是他女兒,怎么不想認他了?”沈瀟瀟嬌嗔道,語氣溫柔,“你要不想認他,那爸爸會傷心的?!?/p>
“是嗎?”阮綿輕聲呢喃。
沈瀟瀟抬手,摸了摸她的發(fā)頂,“綿綿,別想那么多,好好養(yǎng)傷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,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,我和爸爸都不會不要你的!”
“瀟瀟,有你,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?!比罹d輕輕眨眼,睫毛垂下,在白皙的肌膚上拓下陰影。
見她這樣,沈瀟瀟很心疼。
不等她開口,阮綿再次出聲,“瀟瀟,替我報警,我要舉報蘇明煦和阮正業(yè)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