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?yàn)t瀟巴掌大的小臉,忍不住浮現(xiàn)出一抹玩味的笑意,尤其是在厲子軒和沈文雪眼中看起來,是那么具有諷刺意味。
所有想要說的話全都哽在喉嚨里,夫妻倆相互對視一眼,又看向沈?yàn)t瀟,眼底盡是詫異。
看著沈?yàn)t瀟邁步走到長桌面前,抬頭看向厲子軒。
明顯是在讓厲子軒讓位。
可事已至此,他怎么可能會讓,兩方就這么僵持在了原地。
坐在離董事長位置最近的那位厲氏旁系站起身來,看向沈?yàn)t瀟,“沈家丫頭,要不,你坐我的位置吧?”
話音剛落,被厲子軒一個(gè)眼神殺看過去,她有些手足無措地低下頭,再也不敢抬頭了。
沈?yàn)t瀟目光落在那位長者身上,多了一份尊重。
今天這樣的場面,她已經(jīng)出頭兩次了,這份恩情她會記下的。
“沈小姐,您坐我這里吧!”企劃部經(jīng)理連忙起身,拉開椅子,恭敬地看向沈?yàn)t瀟,“應(yīng)該會要些時(shí)間,我看你臉色不太好,還是坐著慢慢談吧!”
沈?yàn)t瀟點(diǎn)頭,坐了下來,保鏢站在她身后,而陸凜站在她身側(cè),那位企劃部經(jīng)理自然也往后站了。
厲子軒目光看向沈?yàn)t瀟,打量著她清冷的面容。
千算萬算,怎么都沒算到他的好侄子竟然會立遺囑?!
他才不過三十出頭,這么早就立遺囑?
還把自己名下所有財(cái)產(chǎn)都給了一個(gè)外姓女?!
怎么想的?
他緊緊攥住自己的手,心里猛地升起一抹不甘。
已經(jīng)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,他不可能會放棄的,就算沈?yàn)t瀟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,可他手里有百分之三十五,怎么也輪不上她一個(gè)女人來掌權(quán)?。?!
沈?yàn)t瀟將厲子軒臉上的變化盡收眼底,白皙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著桌面,臉上依舊很淡,清冷異常,看不出喜怒。
“沈丫頭,你在開什么玩笑?行淵才多大?怎么會立遺囑?就算立遺囑也只會給厲家人,你和他已經(jīng)離婚了!”厲子軒咬牙切齒的開口,看著沈?yàn)t瀟清冷的臉,沉聲開口,“你不會是覬覦我們厲氏的財(cái)產(chǎn),偽造遺囑吧?那可是犯罪的!”
他絕對不可能在這個(gè)時(shí)候功虧一簣!
如果這個(gè)女人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權(quán),那么他的位置會受到極大的限制,再加上厲氏旁系中有人再支持她,那么他就會輸。
籌謀快三十年,他絕對不允許自己輸了!
“二叔,我從不犯法,我也從來對別人的東西沒有興趣的?!鄙?yàn)t瀟無辜地眨了眨眼,眼底卻是一片死寂,她很明白此刻厲子軒心底的慌亂。
多年籌謀,終將成空,他就算拼盡全力,也不會放棄。
“沒興趣,那你還偽造遺囑?”沈文雪不屑嗤笑道,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。
沈?yàn)t瀟掃過沈文雪,目光幽冷,“姑姑,這么支持二叔是想等二叔接管厲氏后,他會將沈氏交給你嗎?可他沒告訴你,厲行淵很早之前就將沈氏從厲氏剝離出來,轉(zhuǎn)在我名下了。”
換言之,即便厲子軒得到厲氏,她沈文雪也得不到沈氏。
沈文雪震驚,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。
“陸律師,麻煩你將厲行淵的遺囑,還有公證處的文件,一同給他們看吧!”沈?yàn)t瀟說得漫不經(jīng)心,眼神卻打量著四周,掃過每個(gè)人的表情變化。
陸凜點(diǎn)頭,從公文包里拿出遺囑,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全都念了出來,事后吩咐身后的助理將復(fù)印件全部發(fā)給在場所有人。
沈?yàn)t瀟看到沈文雪和厲子軒的臉色變化,一白一紅,當(dāng)真是有趣極了。
她唇角忽然升起一抹殘忍的笑容,踩著高跟鞋走到沈文雪的面前,“沈文雪,你一個(gè)沈家假千金,享受沈家庇護(hù)多年,到頭來,你卻聯(lián)合外人整垮沈家,你自己去自首,還是我親自送你去?”
沈?yàn)t瀟的聲音不大,但厲子軒和沈文雪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沈文雪瞳孔緊縮,這件事,她怎么知道的?!
不!
不可能的!
這件事不可能會有人知道,就連厲子軒都不知道,沈?yàn)t瀟怎么會知道的?
“如果你不去,那表哥去也一樣,代母受過,他這個(gè)兒子也算孝順?!?/p>
沈文雪驟然升起一抹極致的怒火,幾乎當(dāng)場就要不顧臉面,伸手就要去打沈?yàn)t瀟,可礙于場合,硬生生壓制住了自己的怒火,“沈?yàn)t瀟,你別欺人太甚?。 ?/p>
欺人太甚么?
以前她雖然任性,但從來沒有仗勢欺人過,現(xiàn)在她忽然明白權(quán)勢這玩意兒好像還挺不錯(cuò)的。
沈?yàn)t瀟唇角勾起一抹淺笑,“陸律師,將手里關(guān)于蘇明煦的證據(jù)全都交出去吧,通知警察,他的罪行我追究到底?!?/p>
話音剛落,沈文雪當(dāng)場懵了,這什么情況???!
煦兒不是和厲景陽在滬市處理食品引發(fā)的鬧劇嗎?
“哦,你還不知道,今天早上我出門的時(shí)候,表哥怕我來鬧事,找人開車想要撞我,可惜呢,我這人命大,沒死成!”
如果不是蘇明煦的阻攔,她早就來了,哪里還能等這么久?
沈文雪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,跌坐在椅子上,目光呆滯。
“夠了,沈丫頭,大家都是一家人,你何必這么咄咄逼人?”厲子軒將手里的文件扔在桌面上,臉色十分難看,“就算行淵和大嫂把股權(quán)給你了,你手里只有百分之三十二,我卻有百分之三十五,厲氏始終還是姓厲的!”
一句話將立場說得明明白白。
沈?yàn)t瀟看著厲子軒的臉,實(shí)在沒忍住,撲哧一聲笑了出來,“一家人?厲二叔,我尊稱你一聲厲二叔,你還真把自己當(dāng)回事了?需要我提醒你一下,你當(dāng)年早就被逐出厲家了,雖然你姓厲,但是你的厲和海城厲家,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?”
頓了頓,她的嗓音忽然變得冷厲起來,“爺爺都已經(jīng)把你趕出厲家,又怎么會把百分之十五的股權(quán)留給你?”
厲子軒拍桌而起,怒視著沈?yàn)t瀟,“沈?yàn)t瀟,你放肆!你敢質(zhì)疑老爺子的決定?”
“不敢,只是覺得好奇?!鄙?yàn)t瀟微笑,側(cè)頭看向站在他身后的莫律師,眼光犀利,“莫律師,你是厲氏律師團(tuán)的核心人物了,厲氏許多文件都是你起草的,爺爺和厲行淵也待你不錯(cuò),我實(shí)在不明白,你為什么要幫他這樣的人?為了他,搭上自己的職業(yè)生涯和自由,你覺得很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