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勞斯萊斯在馬路上疾馳而過。
沈?yàn)t瀟與溫瀾坐在后座。
溫瀾偏頭問身邊撐著腦袋,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人,“瀟瀟,真的沒事嗎?我剛剛從酒吧出來的時候,聽說你前夫下手可真狠,那個男人被打得爬都爬不起來,那只咸豬手被他一腳踩碎了骨頭,應(yīng)該是殘廢了?!?/p>
沈?yàn)t瀟沉默好一會兒,“不會有事的,以他的脾氣,那個人應(yīng)該不會再出現(xiàn)在海城了。”
“???”溫瀾有些嚇得睜大了瞳孔,愣了好久,“不是吧,你前夫這么兇殘?”
沈?yàn)t瀟嗯了一聲,眉眼間盡是淡漠的情緒和失落。
她有些擔(dān)心皇甫凝。
手腳都傷了,萬一再被季城扔下……她一個女人,只怕真的會很難過。
明明和皇甫凝算敵對,可她就是有些擔(dān)心。
或許是曾經(jīng)自己淋過雨,總想著為別人撐傘吧。
“你在擔(dān)心那位小姐?”溫瀾看出她的擔(dān)憂,而后伸手去拉住她的手,“別太擔(dān)心,季先生不會丟下她的。不過我倒沒想到她和季城竟然會有這么一段,她看起來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,季城雖說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貴,但在海城也沒人敢招惹啊,兩人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?!?/p>
沈?yàn)t瀟微笑,“季城是平陽季家三少,至于他和皇甫凝之間的愛恨情仇,我不是很清楚。”
溫瀾又被震驚了。
她一直以為季城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模瑳]個正形,就算勢力發(fā)展很大,那應(yīng)該也借助了不少厲行淵的功勞,沒想到他竟然會出自平陽季家。
……
酒吧的停車場。
厲行淵掃了季城一眼,實(shí)在是有礙觀瞻。
皇甫凝根本不顧自己身上有傷,直接像只八爪魚一樣抓著季城,怎么都不肯松手。
“你好好處理,我先走了。對了,瀟瀟說,她腳也受傷了,你如果想看她殘廢,你可以再推開她的?!闭f完,厲行淵抬步上了邁巴赫上,示意喬秘書驅(qū)車離開。
秋風(fēng)拂面,涼涼的。
處理完事的保鏢從酒吧出來,恭敬地站在季城身邊,“季總,里面那個人已經(jīng)處理干凈了,他不會出現(xiàn)在海城?!?/p>
季城淡淡的嗯了一句,眉眼淡漠。
保鏢看他這架勢,又問,“季總,您這是要回檀宮?”
季城斜睨了他一眼,積壓的火氣一下就爆發(fā)出來,“眼睛不好,就捐了吧!沒看見老子被人性騷擾,也不幫忙拖開?”
保鏢更無語,上前幾步,看清了皇甫凝的長相,咽了咽口水,“季總,我看這小姐不像那啥啊……對,我還有事,皇朝那邊還有事需要我處理!”
說著保鏢點(diǎn)頭哈腰,就往另一邊走去,目光看向他們倆,卻盡是迷惑。
他跟在季城身邊也有好多年了,怎么從沒見過這號人物啊?
長得很好看,但和季城平時交往的女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。
季總什么時候喜歡這種調(diào)調(diào)的乖乖女了?
季城抬步往阿斯頓馬丁車走,皇甫凝也跟著,手死死攥住,他的衣角,撅著嘴,很是委屈。
他拉開車門,準(zhǔn)備上車,低頭看那只手,轉(zhuǎn)過身看跟著的女人,瞇了瞇眼,冷聲道,“松手?!?/p>
皇甫凝抬頭看他,眼神里帶著執(zhí)拗,“不?!?/p>
“別逼我動手,嗯?”
皇甫凝神色越發(fā)委屈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“那天宴會,你也來了,是不是?為什么不出現(xiàn)?為什么不見我?”
季城挑眉看她,“我為什么要見你?”
“季城……我們……我們能好好談?wù)剢幔俊?/p>
“不能?!彼脑捓淠?,沒有一點(diǎn)溫度。
皇甫凝當(dāng)然知道他心里有恨,甚至話里全都是譏誚,抓住他衣角的手微微用力,指骨泛白,“我知道你恨我,可是……可是我……”
不等她說完,季城有些不耐煩,瞇起眼看她,“能一次說完嗎?”
“我……”
皇甫凝根本不知道應(yīng)該從何說起,他們之間的誤會太深了。
她要怎么告訴他,當(dāng)年她沒有打掉孩子?
向他開槍,只是想要護(hù)著他?
季城伸手拂去她的手,可皇甫凝不肯松,他扣住她的手腕,捏得她生疼,一貫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纳ひ衾锉M是綿延的寒意,“皇甫凝,我有沒有告訴過你,我和你到那天就結(jié)束了,別再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,否則我真會弄死你?!?/p>
“我知道,可是……季城……我很想見你,母親說你死了,我不相信,我找了你很多年,可就怎么都找不到,所以我才用結(jié)婚的方式逼你……”
他嗤笑道,“別說你結(jié)婚,你就是去躺哪個男人身下,你試試我會不會有反應(yīng)?!?/p>
皇甫凝原本蒼白的臉越發(fā)慘白,嘴唇顫抖,淚水一滴滴的劃過她的臉頰,讓人感覺莫名的心疼。
季城松開她的手腕,“別在我這里浪費(fèi)時間,好好回去定你的婚,畢竟我是個混混,比不得你皇甫家,更比不上蕭家這種書香門第?!?/p>
聽到他貶低自己的話,皇甫凝很難過,哽咽著聲音,“我都找到你了,為什么還要結(jié)婚?”
季城,“……”
他懶得和她廢話,伸手去將皇甫凝從懷里扯了出來,不顧她手腕上的傷,直接將她往車旁邊推,可沒注意力道,她的腳又扭了下,痛得女人低低的呻吟一聲。
季城臉更黑了,這到底傷得多重,站都站不穩(wěn)了?
他根本沒有用力的。
皇甫凝咬唇看他,伸手提了下褲管,露出潔白的腳踝,紅腫了一片,“疼?!?/p>
季城看了一眼,“又不是我給你撞的。”
“嗯,但我受傷了,你送我去醫(yī)院?!?/p>
“不去?!?/p>
皇甫凝沉默半晌,“可這是你朋友撞的,就是那位沈小姐。”
“……”
不是,這特么也能算他頭上?
季城冷笑,“我給你撥通沈?yàn)t瀟電話,你找她。”
說著他就拿出手機(jī),準(zhǔn)備撥通電話,卻被皇甫凝阻止,她抬頭含淚看他,“我以前傷了一點(diǎn)兒,你總心疼半天……”
季城擰眉,沉默看她。
“你過的,你永遠(yuǎn)都不會不管我的,也說過不會讓人欺負(fù)我的。”
季城抬眸掃視她一眼,冷笑道,“那誰能想到被自己放在掌心的女人,能給自己一槍呢!”
皇甫凝臉上僅剩的血色退得干干凈凈。
夜晚的風(fēng)真冷啊。
冷得仿佛能將心都凍結(jié)成冰。
沉默半晌,她松開了季城,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。
季城收回視線,彎腰上車,驅(qū)車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