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后皇朝會所內(nèi)。
剛剛敲定了一個與歐洲那邊的大單子,厲行淵很是疲憊,但季城打電話約他喝酒,他沒辦法拒絕,直接下了飛機就趕來,好像和他喝酒都已經(jīng)半年前的事了。
這次如果不是他說是有關(guān)于厲子軒那邊的消息,他想他會直接回淺水灣。
季城這三年發(fā)展得也極好,有家里作倚靠,皇朝會所基本成為海城最頂級的商業(yè)娛樂會所。
只是季老爺子這兩年身體不太好,一直催季城回季家繼承家業(yè)。
厲行淵穿過一樓嘈雜的人群,直接往頂樓去,他剛推門,就聽見里面?zhèn)鱽砻颐抑?,酒味煙味香水味全都混雜在一起,令他有些不適應(yīng)。
季城的白色襯衫紐扣解開,露出結(jié)實的胸膛,而他身邊坐著兩個女人,一人喂酒,一人喂水果,這任誰看了都只覺得這男人太會享受。
厲行淵走過去,其中有個女人起身朝他走過去,伸手去接他的大衣,卻被男人掃了一眼后,手直接僵在半空,動彈不得。
“出去?!彼渎曢_口,坐在沙發(fā)上,雙腿自然交疊,氣場冷淡疏離。
那兩個女人不敢耽擱,趕緊起身離開。
季城笑了笑,倒了杯酒遞給厲行淵,碰了杯,一飲而盡后,這才說話,“你這守寡也有個時間吧?人家前腳結(jié)婚,你后腳就將業(yè)務(wù)都發(fā)展去歐洲了,人家不也沒理你,這些年來,見都沒見你一次,你怎么還不死心?”
“你別告訴我,你準備一直這樣下去?”他又將酒倒?jié)M,“我可聽說了,人家孩子都兩歲多,會叫人了,你……真打算讓你們厲家絕后?。俊?/p>
“你媽不是張羅著給你介紹了對象,你不去看看?”
厲行淵輕輕瞥了他一眼,“季伯母不也給你安排相親對象了,你不也沒去?”
季城,“……”
他算是看明白了,厲行淵當(dāng)年說要等沈瀟瀟,并不是一句玩笑話。
只是人家都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生子了,娃都兩歲多了,他怎么就那么倔?
況且厲爺爺身體這些年也不是那么好。
他就真不為爺爺考慮下?
“阿淵,已經(jīng)三年了……”
厲行淵俊美的容顏淡漠,眉頭微挑,“不是三年!”
“啊?”季城不解。
還沒問出口,耳邊就再次傳來男人的聲音,“是三年零六個月又十五天?!?/p>
季城,“……”
得,算他多管閑事,多嘴問那么一句。
隨后他從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資料遞給了厲行淵,“厲二叔這些年動作不小,和意大利黑手黨那邊聯(lián)系聽密切的,他在滬市幾乎可以是只手遮天,還有厲景陽在緬北發(fā)展的也很不錯。阿淵,你自己要小心,他不可能會放過你的,畢竟厲景瑞的死,他算在你頭上的。”
“對了,他私下在收購厲氏散股,要不要為了保險起見,你找爺爺商量下,讓爺爺將手上的股份轉(zhuǎn)給你。畢竟現(xiàn)在厲氏的規(guī)模比當(dāng)年更大,怕萬一出現(xiàn)什么簍子,讓厲二叔再鉆了空子。”
這三年來,他沒日沒夜的工作,活得像個機器人,換來的成果就是厲氏躋身世界前五十強,是整個亞洲第一的財閥集團。
“如果真的到了做抉擇的時候,需要我做什么,直接說?!奔境抢渎曢_口。
他知道他是顧及爺爺,畢竟爺爺年事已高,只有厲子軒一個兒子了,他也不希望自己再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。
只要厲二叔別太過,爺爺大概率還是保他一命。
厲行淵笑了笑,端起酒杯與季城碰了一杯,“謝了?!?/p>
兩人又喝了好一會兒酒,就在厲行淵準備離開的時候,門被推開——
是皇朝會所的經(jīng)理,身后還跟著一個女孩兒,她低著頭,一頭烏黑的長發(fā)垂直在身后,看起來和風(fēng)月場所的女人完全不同,有些格格不入。
“厲總,你好些日子沒來了,這不,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,就連我們季總都不知道呢!”經(jīng)理一副討好厲行淵的心思太過明顯,臉上都要笑開花了。
厲行淵卻是看都沒有看,拿起自己的外套,“不用?!?/p>
季城起身,伸手去拉住厲行淵,“阿淵,看看吧!我都不知道這小子背著居然給你藏了好東西,他既有心討好你,你總得給他個機會吧?”
厲行淵挑眉,示意季城放手,卻被對方死扒著不放,還是示意經(jīng)理趕緊將人帶進來。
經(jīng)理領(lǐng)會了意思,往旁邊退了一步,那個女人就那么出現(xiàn)在他們倆的面前——
女人約莫二十歲,一頭烏黑的長發(fā)及腰,杏眸水汪汪的,淺淺的笑起來,兩邊的梨渦更深了些。
像極了當(dāng)年的沈瀟瀟。
厲行淵和季城原本是喝了不少酒,有些迷迷糊糊,但這下酒全都醒了。
昏暗的光線下,年輕女人的五官和沈瀟瀟漸漸重合。
明艷嬌媚。
卻少了當(dāng)年沈瀟瀟的孤傲與自信。
那女人看了看經(jīng)理,而后才大膽低聲喚道,“行淵……”
哪知剛叫出聲,厲行淵的臉色瞬間大變,氣場瞬間變冷,原本還笑著的女人,整個人僵住,害怕得瑟瑟發(fā)抖,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幾步。
他看都沒看那女人一眼,只是淡淡看向季城,“我先走了?!蹦_步走到經(jīng)理身旁,嗤笑道,“想討好我?”
經(jīng)理嚇得臉色都白了,額頭冷汗直流,“厲總……”
厲行淵面無表情,并沒說什么,可經(jīng)理卻已經(jīng)感受到了極致的壓迫感,連忙趕緊道歉,“對不起,是我自作主張了……還請厲總海涵?!?/p>
季城也察覺到了氣氛緊張,趕緊打圓場,“阿淵,算了,他也是好心辦壞事,別和他計較?!?/p>
而那女孩兒竟然不知道為什么哭了起來?
一雙眼睛看向厲行淵,目光里盡是祈求。
原本有六分相似,如今一哭,倒也只剩三分。
沈瀟瀟從不哭,除了在床上被他弄狠了,才會哭幾聲,其余大多時候,她都不哭的。
“季城,讓你的人將她放了。”
說完,他不再理會,邁步離開包廂內(nèi)。
季城嘆了嘆氣,拍了拍經(jīng)理的后背,“拍錯馬屁,小心命都沒了!”再看看眼前的女人,他輕笑,“你從哪里弄了這么個玩意兒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