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(jīng)理抹了抹臉上的冷寒,訕訕地笑道,“季總,她是家里窮,所以來我們這里打工,我見她長得跟厲太太相似,想著……”
“想著獻給阿淵,讓他好記你這份情?”季城瞥了他一眼,嗤笑道。
他當(dāng)年為蘇念念干過的那些蠢事,他要再干一遍,那可就真是沒得救了。
即便要再找,也不能找和沈瀟瀟相似的。
那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放下。
經(jīng)理一個勁的賠禮道歉,季城也知道他的心思,便也沒有多加責(zé)怪,目光落在一旁的女人身上,淡淡開口,“幾歲了?”
“二十?!迸诵⌒囊硪淼幕卮稹?/p>
“挺好的年紀(jì),為什么要來這里?”季城又問。
“我爸爸生病了在醫(yī)院,我需要錢,很多很多的錢?!迸阂膊徊刂粗?,直接就說明來意。
這倒是讓季城頗感意外,二十歲的女人有這份膽識倒少見。
“那為什么剛剛看見阿淵又哭了?”他又問,語氣清淡,甚至都聽不出喜怒。
可那雙眼睛微瞇,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。
到底是小女孩,一下就被看穿了心思,瞬間就低下了頭。
季城也沒拆穿她,只是側(cè)頭看向站在身邊的經(jīng)理,“給她十萬塊,讓她離開皇朝,我不想再在這里見到她?!?/p>
“是,季總?!苯?jīng)理點頭,準(zhǔn)備拉著女人就離開。
誰知女人掙開了他的桎梏,沖到季城面前,“季總,我不要這十萬塊,我想要在這里工作,十萬塊根本不夠我爸爸的治療費用,他需要換腎,醫(yī)療費用全部加起來,得五十萬?!?/p>
季城挑眉,真當(dāng)他這里是開慈善機構(gòu)的?
給她十萬塊已經(jīng)是給足她臉面了,還是看在她有那么幾分像沈瀟瀟的份上。
“我這里不用你,你若想做,可以換別的地兒?!?/p>
說罷,季城邁步離開。
長得像,卻也終究不是沈瀟瀟,那個女人倔強得連句軟話都不肯說。
……
秋天,樹葉都已經(jīng)黃了,陽光暖暖的照耀下來,鋪滿了整個地面。
“阿淵,你就看看,看看行不行?。窟@位孟小姐出身名門世家,又是家里獨女,聽說人品脾氣都是一等一的好,沒得挑,我已經(jīng)和孟老頭那邊說好了,下午五點,你必須去世貿(mào)大廈的西餐廳見一見?!?/p>
“就當(dāng)爺爺求你,行不行?難道你想看見爺爺被氣死,也不能閉眼?”
厲行淵埋頭看文件,聽到老爺子這話,不由得微微蹙眉,抬手捏了捏眉心骨,淡淡開口,“好。”
“真的?你可不許哄騙我老頭子?”
“不騙?!?/p>
厲行淵應(yīng)承,而后直接掛斷電話,再抬眸看見擺在桌上的相框,久久地回不了神。
直到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,他不悅地抬頭看去,喬秘書攔著一個女人,“小姐,沒有預(yù)約真的不能進去……”
“我是你們未來的總裁夫人,為什么不能進?”女人的聲音傲嬌,卻軟軟糯糯的,有點奶兇奶兇的。
她及腰的栗色卷發(fā),一身鵝黃色的套裝,整個人看起來倒也青春靚麗。
厲行淵微微瞇眼,“誰讓你闖進來的?”
喬秘書自然看出厲行淵不高興,雖然太太離開后,他越發(fā)冷淡,可有沒有生氣,他還是能看出來的。
“厲總,這位小姐說是老爺子讓她來找你的。”
厲行淵挑眉,神情冷漠,連帶著嗓音都冷冽了不少,“請她出去?!?/p>
喬秘書嚇得趕緊伸手去拉這位小姐,卻不料女人膽子大得像不怕死,直接幾步?jīng)_了上去,質(zhì)問道,“厲行淵,我知道你現(xiàn)在很搶手,可我也不差,我是孟家獨女,你連見都沒見過我,就直接拒絕了我兩次,你真當(dāng)我是嫁不出去了?”
厲行淵眉目未動,面無表情的看她,“你覺得自己很昂貴?”
女人直接被噎住了。
這男人話里話外都是諷刺,更何況他居然連一點兒情緒都沒有。
是木頭嗎?
一時氣不過,女人又道,“厲行淵,不是答應(yīng)了厲爺爺要和我吃飯嗎?我現(xiàn)在餓了,走吧!如果你想擺脫我,那就現(xiàn)在跟我去吃飯,不然我就跟厲爺爺說,我看上你了,非要嫁給你!”
喬秘書,“……”
老爺子這哪里去找的瘋婆子??!
厲行淵修長的指尖輕輕在桌上敲打,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,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人敢這么威脅他了。
還真有幾分意思。
就在喬秘書想說什么的時候,男人已經(jīng)起身,淡淡的開口,“那走吧?!?/p>
站在他對面的兩個人當(dāng)場石化。
……
厲行淵帶著女人去了厲老爺子預(yù)定好的西餐廳,他知道,以老爺子的性格,肯定會派人守著,以防他爽約。
“厲總,您下午三點還有和法國分公司的會議。”喬秘書將車停在路邊,轉(zhuǎn)頭對厲行淵道。
厲行淵點頭示意,推門下車,站在臺階之處,等女人下車。
孟希柔坐在車?yán)锟茨腥艘稽c兒紳士風(fēng)度都沒有,甚至都沒來給她開車門,火氣更大。
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紳士風(fēng)度?
果然完美的老男人都是有缺陷的。
她氣呼呼的下車。
就在孟希柔向?qū)栃袦Y發(fā)火的時候,急促的剎車聲在她耳邊響起,她側(cè)頭看去——
三輛勞斯萊斯整齊的停在路邊,中間那輛車下來了兩個穿黑衣的男人,看樣子應(yīng)該是保鏢,而且還是外國人。
她不由得小聲嘀咕,“這外國佬在我們地盤都這么高調(diào)的?有什么大病吧!”
厲行淵看都沒看,面無表情的開口,“走吧?!?/p>
“夫人,已經(jīng)到了?!?/p>
“好,辛苦了?!迸说穆曇魝鱽恚癆ngela,別睡了,不是餓了嗎?媽咪抱你去吃東西,嗯?”
“不要,不要媽咪,我要爹地,我要爹地……”小女孩兒的聲音奶呼呼的,聽著讓人心都化了。
女人笑吟吟的哄著她,“那你就餓著,媽咪不管你了!”
說著女人就準(zhǔn)備下車,哪知小女孩伸手就去抱住了女人的脖子,像只八爪魚一樣,死抓著不放。
“媽咪壞,等爹地回來,我要告爹地!”
“好?!?/p>
原本再平常不過的母女對話,厲行淵卻整個人僵在了原地,瞪大眼睛,看著從豪車上,抱著一個粉雕玉琢小娃娃走下來的女人,瞳孔緊縮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