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予寒將車子停在醫(yī)院的停車場，然后兩人下車。
走進(jìn)醫(yī)院他們直接去了住院部，從護(hù)士臺問到具體的病房號然后走過去。
時予寒跟在顧汐冉的身后吐槽，“你是做律師，又不是刑警，怎么搞的像查案一樣？”
顧汐冉巡視著病房門上的房號，目不斜視的回了他一句，“當(dāng)事人的敘述，多多少少都會往自己有利的那方面說，所以，我們要知道事情的全部面貌，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?！?/p>
時予寒看著她。
覺得她說的有道理。
顧汐冉這個時候找到了病房。
她透過門上的探視窗口，看到病房里有人。
她抬手敲門。
坐在病床邊的女人起身走過來打開了病房的門，看到顧汐冉，她上下打量了一眼，“你是？”
“我是李先生的律師，來找馮琳琳了解一些情況。”
女人一聽臉色頓時一沉，“我女兒是受害者?！?/p>
顧汐冉說，“我知道，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些具體情況，這樣對她也是有好處的……”
“用不著，你是他請的辯護(hù)律師吧？你肯定會向著他的，告訴他，沒有商量的余地，法院見?！闭f完她呯的關(guān)上門。
時予寒見狀說，“我們走吧?！?/p>
他其實理解這個母親，大概只是想要保護(hù)自己的女兒吧。
顧汐冉并不這么認(rèn)為。
剛剛她說她是律師的時候，女人臉上快速閃過一抹慌亂，雖然很快她就掩飾過去了，但是她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。
她好像并不想讓自己見到她女兒。
秉承著我們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，來都來了，不能這么毫無收獲的回去。
她掏出手機(jī)給當(dāng)事人打了一個電話，她說自己現(xiàn)在在醫(yī)院想要見受害人，但是受害人的母親在，希望他打個電話把人支出去。
那邊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做了。
顧汐冉打完電話，躲在一旁的墻角，她觀察著病房門口，果然，沒多大一會兒，女人打開病房的門走出去。
顧汐冉從墻后面走出來，“走吧。”
時予寒跟著她嘟嘟囔囔，“我們怎么像做賊一樣？”
顧汐冉?jīng)]有理會他，而是推開了病房的門。
受害者躺在病床上，雙目無聲，明明是青春正好年華，她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她這個年紀(jì)該有的表情，取而代之的是麻木，絕望和生無可戀。
看到顧汐冉她的眼珠子轉(zhuǎn)動了一下，似乎猜到她是誰。
她沒有說話，只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。
顧汐冉介紹了自己，“我可以詢問你幾個問題嗎？”
女孩兒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(yīng)。
顧汐冉問了出來，“你自殺前，遇到了什么困難嗎？”
女孩沒回答。
顧汐冉繼續(xù)說，“我雖然是辯護(hù)方，但是我不會袒護(hù)我的當(dāng)事人，我會站在一個實事求是的角度，因為從我的當(dāng)事人口中聽說，你在自殺前，收到過催款信息和電話，當(dāng)然，這個催款信息，是因為你的房貸逾期，所以銀行給你打了電話，一天后，你選擇了自殺，我想知道，這是你自殺的直接原因嗎？
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我的當(dāng)事人為了脫罪而編造的謊言，所以我想從你這里得到一個真實的答案?！?/p>
女孩依舊不回答。
表情麻木的望著顧汐冉，唇角輕輕地扯出一絲嘲諷。
好像在說，你這不是為了維護(hù)那個畜生嗎？
顧汐冉知道她的心情和情緒。
她沒有著急，很溫和的語氣，“如果你能拿出證據(jù)，證明你第一次的指控，就是你遺書里說因為太小，記不清楚的那次，那個時候你還小，會加重犯罪情節(jié)，如果有有效的證據(jù)指控，他會判的重一些。”
女孩依舊無動于衷。
顧汐冉想也許她需要安靜吧，自己再問下去，可能也問不出什么，她無奈地嘆了口氣，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。
女孩的媽媽去而復(fù)返。
她開車到醫(yī)院外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包落在了病房里，所以就回來取，打開病房的門，卻看到了顧汐冉。
只是在一瞬間她明白了過來。
“怪不得那個老畜生給我打電話，說有事和我談，原來是故意支開我，讓你來刺激我女兒，你們做律師的，都這么不擇手段嗎？”
顧汐冉?jīng)]有辯解什么，不想與女人有沖突，便拉著時予寒往門外走。
女人警告，“以后你再來騷擾我女兒，我就告你?！?/p>
時予寒聽不下去，“我們只是實事求是的問一些案子細(xì)節(jié)，怎么就不擇手段了？”
女人冷笑，“你們是辯護(hù)律師，一定收了不少錢，還會為我女兒著想？”
“我們收的是律師費。”時予寒上了火氣，“你要是個好母親，就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，這么長時間以來，你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女兒遭受到了什么嗎？”
那天當(dāng)事人在敘述的過程中他也在聽。
其中提及到，其實全家人都知道，只是都裝的不知道而已。
女人一時語塞，反應(yīng)過來之后面對指控狡辯道，“我不知道，我要是知道，我當(dāng)然會保護(hù)她?！?/p>
時予寒年輕氣盛不服氣，和她爭論起來，“那你的意思是，你老公說謊了？他說你因為這個和他吵過很多次，要不要你們一起對峙一下？”
“他在說謊！”女人低吼，“他就是一個畜生強(qiáng)J我兒女!”
顧汐冉拉住時予寒，“別再說了?！?/p>
這個時候顧汐冉的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答案。
這個母親，確實不愛這個女兒。
如果她真的愛女兒，不會當(dāng)著女兒的面，絲毫不顧及女兒的感受和時予寒爭論，在病房里大呼小叫。
她看了一眼女孩，眼底有幾分同情。
“我就是想要知道誰在撒謊?！睍r予寒此刻生出了好奇心，是那個男人在撒謊，還是這個女人在撒謊。
顧汐冉顧忌女孩的情緒，硬拉著時予寒，并且強(qiáng)調(diào)，“這里是醫(yī)院?！?/p>
時予寒還想再說什么，可是對上顧汐冉嚴(yán)厲的眼神，只好作罷，不情不愿的跟著她。
顧汐冉和時予寒走到門口的時候，女孩叫住了顧汐冉。
“等等?！?/p>
女人立刻看向自己的女兒說道，“你需要休息?！?/p>
女孩無視母親，望著顧汐冉，“我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