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家。
迎客廳。
“不知秦縣令大駕,妾身有失遠(yuǎn)迎,恕罪!”
“夫人不必多禮。”
“縣令請?!?/p>
分賓主而坐,而秦白反倒是坐在了主位之上。
這一幕若是讓袁熙看到,鼻子非得氣歪不可。
他連門都沒進(jìn),結(jié)果秦白卻被直接迎入府內(nèi)。
甄姜變著法將他趕走,卻將秦白奉為上上賓!
“這是今歲送來的江南上好新茶。”
秦白端起茶碗,象征性的喝一口。
此番不是來做客,自然沒有心思。
“夫人,此番事情緊要,本官就不藏著掖著了。”
甄姜自是樂得如此。
“請秦縣令示下?!?/p>
“袁熙正在縣府?!?/p>
一聽這話,甄姜身體頓時緊繃起來,但也沒出乎她的預(yù)料。
跋山涉水而來,自然不會善罷甘休。
“袁公子。。?!?/p>
“他帶人大鬧縣府,殺了不少人,連本官也險些被他。。。哎!”
甄姜一聽更驚。
之前不是說袁熙懦弱無能,絕不敢放肆?
怎么還在縣府殺上人了!
要知道甄姜放棄小妹與袁熙的婚事,未嘗不是因為性格太過懦弱。
“那秦縣令此來?”
秦白雙眼微瞇。
“夫人,該做出選擇了?!?/p>
“選擇?”
秦白重重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袁熙,還是審配大人!”
甄姜美目圓睜。
兩不相幫都不行,是要逼迫戰(zhàn)隊了嗎?
可袁熙已被自己趕走,還有的選擇嗎?
事到如今,唯有一條路走到黑。
“請秦縣令吩咐!”
秦白稍稍松了口氣。
“袁熙素?zé)o才學(xué),依靠抄襲詩句戰(zhàn)勝孔融實乃欺世盜名!我準(zhǔn)備舉辦一場文會,當(dāng)眾讓袁熙身敗名裂!如此,縱然仰仗兵威,也絕沒有臉面留在無極!”
“這樣,你我危機(jī)自然解除。等袁熙回了鄴城,自有審大人收拾他!”
甄姜沒有異議,主動道,
“可是需要些錢財作為獎賞吸引?”
“夫人果然聰慧!”
“無妨,需要多少秦縣令盡管說,妾身絕不推辭!”
對甄姜來說,能用錢解決的事情,都不算事情。
尤其這種事,割肉放血在所難免!
“呵呵,不多,一萬錢即可。”
“才一萬錢?”
甄姜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,甚至都做好拿出一百萬錢的準(zhǔn)備了。
“秦縣令,你確定只要一萬錢?”
“確定!不過。。?!?/p>
果然!
甄姜就知道,絕沒有那么簡單。
“不過什么?”
“呵呵?!?/p>
秦白抿嘴笑笑。
“時逢亂世,錢財終究難以動搖文人之心,不如。。?!?/p>
說著,眼神不斷在甄姜身上掃過。
甄姜十分反感,羞怒道,
“請縣令直言!”
秦白收回目光。
“若能以夫人為賞賜,必能讓。。?!?/p>
“什么!”
甄姜直接站起身,臉色無比陰寒。
簡直是對她的羞辱!
“縣令欺人太甚了吧!”
秦白也站起身。
“夫人何必動怒?本官可是為甄家著想,難不成要惹怒二公子的同時,還要得罪審大人?”
甄姜怒氣堆積在胸口,不上也不能下。
若如此,甄家必亡!
可。。。
秦白又道,
“我既出此計策,自然有對策,夫人何不聽聽?”
甄姜有氣無力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失去與袁家聯(lián)姻的機(jī)會,連秦白都不是甄家所能抗衡。
“呵呵,夫人真乃明事理之人!”
秦白夸贊一聲,走上前。
“時逢亂世,家族想要存續(xù),自當(dāng)有強(qiáng)力依靠,我保舉一人,足可比擬袁熙!”
“請縣令示下?!?/p>
“他便是。。?!?/p>
聽完,甄姜更加驚愕。
“縣令不是審配大人麾下,為何?”
秦白苦笑兩聲,無奈道,
“形勢所逼,無可奈何?!?/p>
甄姜輕嘆一聲。
如果是那個人的話,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況且,眼下也只能如此了。
“哎,妾身聽從便是?!?/p>
秦白大喜。
“若如此,則大事可成!”
請出那人的關(guān)鍵,就在于甄姜。
畢竟文人名士是不被錢財所動搖的,但女人則可!
。。。
縣府。
酒未足,飯已飽。
這種情況,袁熙自然不能讓猛龍衛(wèi)喝的大醉。
但盛宴足以緩解這幾日的勞累。
顏烈湊到近前。
“公子,接下來該如何行事?”
袁熙擦了擦嘴,視線瞄向了一旁的木箱。
“顏烈,你帶著這些先回鄴城?!?/p>
“我?”
顏烈一臉懵。
這木箱里裝著三顆人頭,以及各種陷害罪證。
事關(guān)重大,局勢可不是他所能控制的!
“不錯?!?/p>
袁熙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眼中有些無奈。
原本打算接到甄宓后立刻返回鄴城,親自將這些呈上去。
可沒想到無極變故這么多,一時半會肯定難以說服甄家。
況且文會還不知道需要幾日,未來或許還有其他變故,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了!
“昨日張燕應(yīng)該就打開了真定縣缺口,審懷父子最遲今夜也會棄城而逃。若是讓他們父子惡人先告狀,到時候我們就被動了?!?/p>
顏烈恍然大悟,可還是擔(dān)憂道,
“我才疏智短,怕耽誤了公子大事!”
帶著物證玩命往鄴城跑沒問題,可問題是審懷父子不會坐以待斃,審配必將各種誣陷。
若是拿起刀劍廝殺,顏烈自然不懼審家,可唇舌之戰(zhàn),十個顏烈綁在一起也不是審家的對手!
萬一弄巧成拙害了袁熙,那真是死不足惜了!
“無妨,不必?fù)?dān)憂?!?/p>
袁熙拍了拍顏烈的肩膀。
“我既讓你回去,自然有計策對付審配?!?/p>
哪怕得到如此保證,顏烈還是一臉擔(dān)憂之色,唯恐辜負(fù)了信任。
袁熙笑道,
“這么說吧,審懷父子如何哭訴,審配如何誣陷,我都一清二楚。你只需按照我教你的說即可?!?/p>
見有如此信心,顏烈才稍稍放下心來。
“請公子教我,那個。。。盡量教詳細(xì)一點(diǎn)。。?!?/p>
畢竟是首次獨(dú)當(dāng)一面,無論如何也不能掉鏈子!
“你回去后這樣。。?!?/p>
袁熙靠到顏烈耳邊,口中不斷喃喃。
一刻鐘后方才停下,可顏烈足足消化了三個一刻鐘。
之后才驚愕道,
“公子,這樣也行?”
袁熙自信道,
“肯定行啊,但你要記住,多一字不說,少一個字不落!”
顏烈重重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公子盡管放心!”
說的時間長,可說的也慢,總共沒多少字!
方才顏烈就是在一字一字的記在心中。
“可是公子,萬一大將軍執(zhí)意興兵進(jìn)攻常山,該如何是好?”
“簡單?!?/p>
袁熙抬頭往東邊看了看。
這麴義斷糧估計得有一個多月了,說什么也該敗了吧?
公孫瓚是廢了,可廢了的猛虎也是虎!
“就一個字,等!只要等幾日,自會打消念頭!”
“喏!”
“另外,還有件事。。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