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切,完全和安建軍設(shè)想的不一樣。
在他原本的設(shè)想中,只要自己升官發(fā)財,那就算是違背全家人的意愿又如何,那都是一群頭發(fā)長見識短的女人之輩,上不了臺面。
生幾天氣事情就那么過去了,事后必定會把他這個一家之主,伺候的更加到位。
畢竟,他現(xiàn)在可是銀行的副行長啊,比以前風(fēng)光太多了!
曾經(jīng)一起共事的同事,大家都在努力巴結(jié)他,討好他,各種羨慕,每天邀約飯局不斷,曾經(jīng)不敢喝的茅子幾乎是飯局必備。
各種大棒骨,各種美味佳肴,短短兩個多月,安建軍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胖了好幾斤。
然而,現(xiàn)實的結(jié)果卻是,全家人并沒有稀罕他如今的那個所謂副行長職位,不僅僅是妻子曹秀英和他分居,兒女們也對他疏離冷漠。
尤其是小兒子,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不屑、輕蔑,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尊重,反而對那個反骨仔各種親昵,各種愛戴,還跑到對方工廠上班。
安建軍很受傷,很迷茫,他覺得自己在家不應(yīng)該是這種待遇的啊……
“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挑撥離間!”
安建軍最后突然產(chǎn)生這樣的念頭。
而至于挑撥離間的人是誰,答案不言而喻。
整個家,長著反骨的人只有那個家伙。
在那個反骨仔沒有來到鷺島市之前,整個安家好好的,根本不是現(xiàn)在這樣。
安建軍一個人坐在臥室里,陰鷙的面孔上,充滿仇恨與戾氣。
時間很快到了中午,豐盛的午飯擺上桌。
安建軍也被喊出來了,看在過年的份上,大家誰都識趣的沒有提那些破事,而是高興的在一起碰杯,說著新年快樂!
原本這應(yīng)該是一場愉快的家庭聚會,然而,有人偏偏就要出幺蛾子。
幾杯酒下肚,安建軍那張面孔逐漸變得通紅,隨著越喝越多,安建軍在某個時間段,終于爆發(fā)了!
他突然站起身,紅著眼睛,滿嘴酒氣,指著正在和大舅哥碰杯的沈國棟,破口大罵道:
“姓沈的,你給老子站起來,我有話要問你?!?/p>
本來和和氣氣的氣氛就這么硬生生被打斷,所有人神色錯愕。
曹秀英陰沉著面孔,看著明顯已經(jīng)有些喝多的丈夫,陰沉著臉呵斥道:
“好端端的你又發(fā)什么瘋?”
“我警告你,別借著那點馬尿就耍酒瘋?。 ?/p>
安建軍卻像是沒有聽到,伸手指著沈國棟罵道:“哎,老子和你說話呢,聽到?jīng)]有!”
“你他媽現(xiàn)在不過是一個廠長,老子現(xiàn)在可是銀行行長!”
“給老子站起來!”
沈國棟皺眉,放下手里的酒杯,在一旁坐著的安瀾見狀,連忙飛快握住自己男人的手掌,眼神示意,不要計較。
大過年的,他們就在家里吃頓飯而已。
沈國棟示意媳婦放心,不過他并沒有站起身,而是就那么抬起眼皮,直視著明顯借酒勁發(fā)瘋的老登。
“有什么話你直說就是,我聽得見?!?/p>
沈國棟開口。
沒想到,他這種敷衍的姿態(tài),更加激怒了安建軍。
看著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女婿,安建軍怒火燃燒,恨不得撲上去一拳打碎那張可惡的嘴臉。
“你們看看!好好看看,這就是一個女婿對老丈人的態(tài)度?”
“天底下有這種女婿么?”
“都是因為這個禍害,才害的咱們家現(xiàn)在變成這種情況!”
“在這個禍害沒來之前,咱們家好好的,一直相安無事?!?/p>
安建軍如此胡攪蠻纏,安平、趙媛媛、甚至是安雅、安寧都無法看下去,所有人都陰沉著臉。
“爸,你要是喝醉了就回屋子里睡覺去,大過年的你這是要干啥呢?”
一向性格懦弱的安平,此時也皺起眉頭。
“草,連你這個廢物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,都敢教訓(xùn)起老子!”
安建軍勃然大怒,隨手抓起桌子上的勺子就朝著安平腦袋砸去。
鋁制的勺子很有分量,安平被砸,痛得捂住腦袋,趙媛媛看著自己男人被打,頓時氣得臉蛋鐵青。
“爸,你干啥呢?”
“安平再不好,那也是你兒子,你怎么可以那樣罵他,還動手打人!”
安建軍咆哮:“老子就打他了怎么著!他是我兒子,我想打就打,怎么著?”
“你也想學(xué)那個反骨仔,挑釁老子的權(quán)威是不是?”
“你有那個能耐么?”
趙媛媛被公公當(dāng)眾辱罵,直接就被罵哭了,眼淚不斷往下掉。
這下子,安建軍算是惹了眾怒。
趙媛媛這個兒媳婦很好的,一直勤儉持家,還給安家生下一個大胖孫子。
曹秀英、安瀾、安寧、安雅全都站起身,一起大聲呵斥安建軍,趕緊給趙媛媛道歉。
“嗚嗚!”
趙媛媛哭泣著跑進(jìn)屋子,把門關(guān)上。
眨眼間,好好的一頓飯局就變得雞飛狗跳。
沈國棟見此情況,是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。
本來今天他其實就不想來的,一切都是因為丈母娘在,大舅哥、嫂子也都不錯。
總不能因為安建軍這一顆老鼠屎,壞了一鍋粥吧?
所以他還是來了!
沒想到,前半段還好好的,后面還是發(fā)生這種意外。
看著雞飛狗跳的局面,沈國棟索性站起身,開口道:
“媽,我和安瀾就告辭了!”
說罷,不等其他人反應(yīng),他拉著媳婦的手轉(zhuǎn)身就走。
看著沈國棟和安瀾也選擇走人,曹秀英氣得都哭了,指著安建軍大聲罵道:
“姓安的,你就作吧!”
“這個家遲早被你給拆得七零八落!”
安平、安雅、安寧也都?xì)鈮牧耍裉爝@件事他們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,一切都是安建軍沒事找事,挑起來的事端。
“爸,你怎么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子?”
安雅有些難以置信。
以前的父親不是這樣的,雖然有些大男子主義,可還是可以的,怎么現(xiàn)如今變化這么大?
變得讓她都十分陌生!
“呵呵,為什么會變成這樣?”
曹秀英譏諷的看著安建軍,這個和她過了大半輩子的男人。
“他還不都是因為嫉妒,嫉妒人家國棟比他強,那可憐的自尊心受不了唄!”
“所以就一直在作!使勁作!”
正所謂最了解安建軍的還是枕邊人,作為幾十年的夫妻,曹秀英對自己男人是最了解的。
安建軍是一個大男子主義者,幾乎家里就是他的一言堂。
受不了半分家里人對他的反抗。
整個安家在沈國棟和安瀾沒來之前,幾乎都是他說了算。
但自從沈國棟和安瀾來到鷺島市后,安家的局面就變了。
看著來自山野之地曾經(jīng)瞧不起的女婿,發(fā)展的越來越好,不管是老婆還是兒女,整個家里的人都偏向沈國棟。
安建軍就有些接受不了,認(rèn)為自己的一家之主權(quán)威受到了很大挑釁。
“你放屁!放屁??!”
“老子嫉妒那個土鱉,你純粹就是在放屁!”
曹秀英的話剛落,安建軍突然就變得跳腳,整個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貓,無比憤怒。
“呵呵,是不是嫉妒,你比我們心里更清楚!”
曹秀英冷笑。
兩口子正吵著架,忽然臥室門被打開,只見紅著眼睛的趙媛媛帶著兒子背著背包走出來。
“媛媛,你干啥去?”
全家人嚇了一跳,連忙問道,尤其是安平,特別著急。
“我回娘家!”
趙媛媛丟下一句話后,便帶著兒子掠過眾人,漠無表情的走了出去。
所有人臉色一變,這是也要離家出走的節(jié)奏么?
“爸,都怨你!”
反應(yīng)過來的安平,突然對著安建軍怒吼一聲,然后連衣服都來不及換,火速追了上去。
安建軍愣住了,沒想到正在這時,曹秀英也忽然冷冷道:
“我待會兒就回出租屋!”
“這個老東西既然這么喜歡作,就讓他好好作吧!”
“我看他還能作出什么花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