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世舟穿的是一件淺色毛衣,就目前的天氣,毛衣已經(jīng)非常保暖了。
“飯好了嗎?”他隨口問了句。
“馬上就好?!?/p>
“陸伊去哪了?”
陳阿姨笑了笑,“好像是千語打電話約她吃飯?!?/p>
聽到蘇千語的名字,韓世舟微微愣怔,看出他臉色不怎么好,陳阿姨不敢多言,縮回腦袋繼續(xù)忙自己的事。
午飯上桌,只有韓世舟一個人用餐。
韓勛臨近兩點的時候趕回來,他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,見韓世舟坐在窗邊的一把木質(zhì)椅子上,目光透過玻璃窗盯著外面在愣神,他走過去,將文件袋放到韓世舟面前。
“哥,查清楚了?!?/p>
韓世舟抬頭看了他眼,將文件袋打開,取出里面的資料。
是一家名叫榮耀的拍賣行,資料里拍賣的作品全是國風畫作,署名千尋,最早的一部作品三年前順利拍賣,當時的價格是三萬五千元,之后的作品一部比一部價格高,最近的一部拍賣價已經(jīng)高達五十八萬。
“背后操控這一切的人是藝術(shù)天堂的經(jīng)理,他負責提供畫作,千語姐姐三年時間畫的所有作品都被他偷偷拍賣了,其中一成給了拍賣行的負責人,三成收入進了他的口袋,另外六成全轉(zhuǎn)到了另一個賬戶,那賬戶我托人查了,是蘇錦之的。”
韓世舟聽得頭痛,“那蘇千語這三年的收入是多少?”
“特別少,藝術(shù)天堂的經(jīng)理從自己的三成收入里撥了極少的一部分給她?!?/p>
“這么欺負人?”
“是有點,而且千語姐姐到現(xiàn)在還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韓世舟擰著眉翻動手里的資料,后面夾著一張千尋個人畫展的邀請函,時間是三天后的上午十點。
可笑的是上面印有千尋的個人宣傳照,那照片不是蘇千語的,而是蘇錦之。
“有意思?!?/p>
韓勛拉了把椅子坐到他旁邊,“哥,這事你打算怎么辦?”
男人沉默良久,將資料和邀請函全部放回文件袋,“送到蘇千語那里?!?/p>
“你不管?”
“我們已經(jīng)分手了,我為什么要管她?”
“哥,你說的是氣話吧?”
韓勛拿起文件袋,覺得他哥還在氣頭上,嘴上總是說不管,發(fā)現(xiàn)端倪,還不是派他去暗中調(diào)查了。
這時,外面?zhèn)鱽砥嚶暋?/p>
韓世舟目光一轉(zhuǎn),看向窗外,是陸伊的車開進院子里了。
女人把車停穩(wěn),下車,一如往常進屋,不過她沒回自己的房間,在玄關(guān)換了鞋,直奔二樓。
她邊走邊看了眼窗邊的韓世舟,淡淡地說:“舟哥,我去一下你的房間,千語給我留了禮物,放衣帽間了?!?/p>
聽到禮物兩個字,韓世舟猛然記起,衣帽間的角落里原本放著四個包裝精致的禮盒,自蘇千語搬走后便少了一個。
那三個盒子到底是干嘛的,他不得而知,不是他的東西,他自然沒去碰。
他關(guān)注著樓梯方向,不多時就看到陸伊抱著三個禮盒下樓。
她直奔他這邊,將禮盒放到桌上,像是有意似的,當著他的面拆那些禮盒。
第一個拆開,里面有張卡片,還有一條深灰色的領(lǐng)帶。
陸伊將卡片拿起,上面是蘇千語手寫的字——感謝小勛的照顧。
意識到這是送給韓勛的,她直接把卡片和領(lǐng)帶全部塞給韓勛。
之后她拆開了第二個禮盒,里面是一條男士皮帶,同樣有張寫有字的卡片——韓世舟,我最喜歡你了。
陸伊嘴角上翹了下,將皮帶和卡片放到韓世舟面前,“千語送你的。”
韓世舟看著黑色的真皮皮帶,有些意外。
蘇千語這次送的不是護手霜而是皮帶……
見他遲遲沒有收下禮物,表現(xiàn)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,陸伊把皮帶和卡片往他跟前又推了下,他看到卡片上的字,心頭一震。
然而,內(nèi)心的悸動只持續(xù)了幾秒,他很快發(fā)現(xiàn)第三個禮盒里的卡片——陸伊,我最喜歡你了。
居然和他的卡片上內(nèi)容一樣……
最喜歡這種話,怎么可以同時對兩個人說!
他起身走到韓勛旁邊,想看一眼韓勛手里的卡片,后者故意不給他看,把卡片裝進了褲子口袋。
“……”
他故作淡然坐回椅子上,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熱茶。
陸伊已經(jīng)在看自己的那份禮物了,里面除了卡片還有一個精致的盒子,打開一看,竟是一套性感火辣的蕾絲內(nèi)衣,還是鮮艷的大紅色。
她臉上一熱,連忙把盒子蓋上。
韓勛瞄到了一點蕾絲邊,好奇道:“千語姐姐給你送了什么?”
“沒什么?!?/p>
她把禮盒和卡片拿上,頂著張通紅的臉回了自己房間。
客廳眨眼間只剩韓世舟和韓勛兄弟二人。
“資料記得送到藍海公寓?!表n世舟交代了一句,起身離開座位,走了幾步,又折返,一臉沒事人似的拿起桌上放著的皮帶和卡片上了樓。
——
晚十點。
蘇千語洗過澡,吹干了頭發(fā),正窩在沙發(fā)上看電視。
門鈴聲突然響起,她心臟猛地一跳,本能抓起遙控器,將電視機的音量調(diào)小。
外面忽然沒聲了,異常安靜。
她小心警惕地起身到玄關(guān)查看,透過貓眼,她發(fā)現(xiàn)門外空蕩蕩的,感應(yīng)燈亮著,卻不見人影。
“誰?”
她壯著膽子問了一聲,故意抬高了聲調(diào),兇巴巴的。
沒有人回應(yīng)。
她觀察著外面,感應(yīng)燈熄滅了,過道上陷入一片漆黑。
猶豫片刻,她掛好門上的安全鏈,將門打開一條縫,用力咳嗽一聲。
感應(yīng)燈亮起,門外確實沒有人。
正覺得奇怪,她注意到門口的地上放著一個文件袋,于是伸手將袋子拿起,快速關(guān)了門。
回到客廳,她趴到沙發(fā)上觀察著文件袋,封面上什么都沒寫。
將里面的東西取出來,她發(fā)現(xiàn)全是跟她的畫有關(guān)的資料,除了萬經(jīng)理和拍賣行秘密合作拍賣她的畫,受益頗多外,里面還有一張個人畫展的邀請函。
那是‘千尋’的個人畫展,是她的畫展,可她本人完全不知情。
更令她震驚的是邀請函上有千尋的照片,不是她本人,而是蘇錦之。
她腦中轟隆隆一聲響,霎時如遭雷擊,大腦里一片空白。
等她回過神,細看邀請函上的內(nèi)容,畫展的時間是三天后的上午十點,承辦方正是坑了她三年的藝術(shù)天堂畫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