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世子和世子妃的婚事,武王妃就覺頭疼,“她當時不給你開門,還不是因為大婚那日,你該去新房,而沒去新房?”
“兒臣沒去新房,也是因為去父王那里了!王府發(fā)生那般大事,我能安心去喝合衾酒?”秦凌梟據(jù)理力爭,“我回來時,想和她解釋,但她聽我解釋嗎?甚至不給我留一絲顏面,大婚那日,兒臣被擋在新房門外,被多少下人看見?
若是有人知情,便知里面有誤會;如不知情,還以為新婦給兒臣來個下馬威!母妃的意思,讓兒臣夾著尾巴,乖乖看她的臉色?我們是娶了女子,還是娶了祖宗?”
武王妃聽兒子的指責,心中火氣也化成了無奈,不得不柔下聲音,“好吧,這件事都有錯,翎羽那邊,為娘會訓斥敲打她,但你聽為娘的,先放下成見,去新房吧。”
“……”
所有道理,秦凌梟都懂。
但只要想到要面對那般蠻不講理的女子,便從心底產(chǎn)生厭惡。
武王妃面色一愣,本就凌厲的眼神,閃過狠毒,“怎么,凌梟長大了,翅膀硬了,不聽為娘的話了?”
“……”秦凌梟暗暗攏了攏手指,“兒子不敢,兒子這就去?!?/p>
見兒子服軟,武王妃的臉色這才緩解許多,“這才乖,凌梟,為娘有四個兒子,各個都是文武雙全,但你是老大,為娘最喜歡你,為娘也從未虧待過你,你可萬不要讓為娘失望?!?/p>
秦凌梟低頭,恭敬道,“母妃息怒,這些日子兒臣確實氣不過,以后不會了?!?/p>
武王妃臉上也終于有了笑容,走上前去,伸手拂去世子袖子上的衣褶,“好孩子,去吧?!?/p>
“兒臣告辭了?!鞭D身離開。
世子剛走到院門,正好與一名侍女迎面撞見。
他下意識多看了侍女幾眼,因為那女子是母妃的心腹,叫秋語。
而這個時間秋語回來,面色凝重,多半是關于父王之事。
秦凌梟本來想問一句,但想到他馬上要做的煩心事,便再沒心思考慮其他。
秋語為世子問安后,讓出大門,恭送世子離開,才匆匆進了主院,卻發(fā)現(xiàn)王妃披著一件大氅,站在院中,面色陰沉。
她上前,“奴婢見過王妃,奴婢回來了?!?/p>
武王妃收回視線,“情況如何?”
這一時間,周圍有眼力的下人們,紛紛避讓開。
秋語面色難看,“回王妃,錦王那邊比較麻煩,證據(jù)確鑿,因為那些侍衛(wèi)確實都與王府有瓜葛,而且越是調查,找到的證據(jù)越多。不過王妃也別擔心,喬石為王爺頂罪,而且認罪畫押后,喬石便自盡,死無對證,皇上沒法再查?!?/p>
武王妃口中銀牙暗咬,面色盈滿殺氣,“活該那廢物死!一個野種都控制不了,要他何用?”
不過好歹,放心了一些,又問,“沈府那邊呢?”
秋語臉色更難看,“沈府那邊的狀況,也不大好?!?/p>
“為何?”武王妃驚詫,“難道他們還在沈府那,找到什么證據(jù)了?”
“回王妃,原本沈府證據(jù)直指我們王府,但都被一一駁回,問題是喬石一死,他們竟將沈府慘案也栽贓到喬石身上……不過如今喬石身份,是與王爺有間隙,向王爺報仇,所以皇上也沒法追究?!?/p>
武王妃狠狠拍在椅子扶手上,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狠戾,“好一個野種!王爺給他性命,讓他享榮華富貴,竟不知恩!賤貨肚子里,果然爬不出什么好東西!”
秋語靜候在一旁,等王妃下一個問題,或者命令。
武王妃壓下憤怒,又沉聲問道,“王爺那邊,可還有什么結論?”
秋語道,“回王妃,幕僚們搜集信息、進行復盤分析,發(fā)現(xiàn)整件事最關鍵人物,是蘇明妝?!?/p>
武王妃一愣,“蘇明妝?”
武王妃本就討厭容貌太過美麗的女子,所以起初對蘇明妝的印象就不好,無奈那蘇明妝會投胎,投在了蘇家。為了拉攏蘇家,她也不得不同意讓世子為其留正妻之位。
但誰能想到,她明明已經(jīng)這般委曲求全,那蘇明妝舍棄出身尊貴的世子,反倒是選擇一個臭侍衛(wèi)!
勛貴?呵呵,國公身份,也是裴家先祖打下來的,與那裴今宴有何關系?就算皇上器重,還不只是個侍衛(wèi)?
這就算了,長樂節(jié)那日,她竟敢公然諷刺武王!是可忍孰不可忍!
“繼續(xù)說?!蔽渫蹂贿呉а狼旋X地想著,一邊隨口道。
“是?!鼻镎Z將從幕僚那得到的信息,一一說出來,大概就是:根據(jù)時間線來說,錦王與蘇明妝單獨相處,隨后便有了錦王到避暑山莊接玉萱公主一事;路上遇襲,回程時,公主因為愧疚而贈送侍衛(wèi)。
這件事看起來沒問題,但仔細分析后卻能發(fā)現(xiàn),是被人精心設計。
武王妃越聽越生氣,忍不住怒喊道,“臭婊子!本王妃若不要了她命,誓不為人!”
……
另一邊。
秦凌梟去了碧落院,碧落院的下人們自是用心服侍,但顧翎羽的臉卻冷冰冰的,從始至終都未看他幾眼。
秦凌梟屢次想摔門而去,最后理智占上風,還是沒走。
倒不是他識大體,而是……母妃剛剛敲打過他。
母妃說,她有四個兒子,都文武雙全,但最重視的是他。
這話乍一聽好像是愛護他,實際隱含意思是——她有四個兒子,都很優(yōu)秀,如果他不聽話,她不介意廢掉他,再立其他兒子。
他知道,這種事,母妃能做出來!
論心狠手辣,母妃當仁不讓,別說后宅妾室,便是當年與母妃爭父王的親姐妹,都被母妃弄得非死即殘。
如果他不聽話,母妃……真的能下得去手!
很快,到了安寢的時間。
顧翎羽雖對世子有怨言,但到底還是第一次經(jīng)歷男女之事,很是羞澀,整個人也比平日里少了一些強硬蠻橫,多了嬌羞溫柔。
但剛被母妃敲打的秦凌梟,卻怎么也提不起興致,最后只能在腦海中幻想其他女子,勉強完成了同房,敷衍了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