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荊鴻身手敏捷,迅速閃開,才能幸免于難。
那鳥屎落到地上,好大一坨。
且有一定的殺傷力,泥路被砸出一個坑。
若砸在人臉上,估計得破皮流血。
氣得荊鴻又大罵:“畜牲!和你那妖里妖氣的主子真像!真是什么人養(yǎng)什么樣的鳥!”
那巨雕也氣得在高空中沖他嗷嗷直叫。
荊鴻又罵了它幾句。
罵完,荊鴻心道,和這扁毛畜牲置什么氣?
快回酒店,找沈天予商量,如何救出盛魄才對。
他大步朝酒店方向走去。
上樓,來到房間,他敲開門。
來開門的是荊畫。
入目,套房沙發(fā)上坐著好幾個人,就連爺爺茅君真人也來了。
可荊鴻一眼看到的不是來開門的親妹妹,也不是最寵他的親爺爺,而是白忱雪。
心中驚喜如驚濤駭浪!
他甩掉腳上的鞋子,拖鞋都顧不得換,赤著腳就朝白忱雪大步奔去。
跑到她面前,他大叫一聲,彎腰一把將她抱起來,原地轉(zhuǎn)了三圈。
覺得還不足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,他抱著她又轉(zhuǎn)了兩圈。
還想再轉(zhuǎn)十圈時,突然意識想到這么轉(zhuǎn),會把她轉(zhuǎn)暈,他這才收手。
他單手抱著她,另一只手在自己肩膀的布料上使勁擦了擦,去捏她的臉。
捏了幾下,還覺得不夠,他又拿自己的臉去貼她的臉,邊蹭邊說:“你怎么來了?你身子弱,不老實在家好好待著,跑這么遠的地方做什么?你來又不能解決問題,害我擔(dān)心。這邊吃的喝的都不如內(nèi)地,萬一你生病了怎么辦?小傻瓜,凈做些讓我擔(dān)心的事?!?/p>
說到最后他鼻音發(fā)沉。
他低頭去找她的嘴,在她嘴上重重親了兩口。
仍覺得不夠。
他想一口吞了她,把她變成真真正正的自己人。
她能不遠千里地來找他,他太驚喜了,又驚喜又擔(dān)心。
難怪從昨天開始,他心情莫名地變好,莫名其妙地覺得開心,原來是她來了。
他將她放到沙發(fā)上,虛虛伏在她身上,捉著她的肩膀,逮著她的臉親了又親,總也親不夠。
白忱雪的臉早已臊成了個紅蘋果。
這么多人看著呢。
沈天予、元瑾之、荊畫,還有茅君真人等。
他怎么不知收斂點?
白忱雪小聲說:“我堂哥呢?他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?”
荊鴻咳了一聲,“那小子看上了那個妖女的盛世美顏,要留在那里當(dāng)上門女婿,喔,不對,應(yīng)該是駙馬。那妖女自稱公主,真是井底之蛙。她若是公主,那我們茅山一派豈不是也自成王國?”
白忱雪柳眉擰起,“我堂哥喜歡的是小楚楚。”
見她這般愁容,荊鴻不逗她了,“放心,我和天予會救他出來。”
白忱雪仍是擔(dān)心,“我堂哥會不會……”
荊鴻抬起右手往下壓了壓,“放心,那小子一身魅術(shù),那白姬被他迷得神魂顛倒。他讓她做什么,她就做什么,對他俯首帖耳?!?/p>
他翻身坐在白忱雪身邊,手臂一抬將她整個攏進自己懷中,對沈天予道:“那白姬家果然有那龍鱗鳳羽,但在她娘親手中。她答應(yīng),等和盛魄洞房之后,便將那龍鱗鳳羽交給他?!?/p>
沈天予劍眉輕折。
盛魄雖在邪教中長大,會魅術(shù),卻也是潔身自好之人。
他若委身那白姬,怕是和顧楚楚很難走到一起了。
沈天予起身,走到窗前。
仰頭望向窗外的天。
此地遼闊,地廣人稀,且沒被工業(yè)化,空氣甚是純凈,天白云凈。
他終于悟到師公當(dāng)初說的話了。
命里有時終須有,命里無時,莫強求。
強求,就要有所犧牲。
這次犧牲的是盛魄。
那個漂亮的邪教小子。
那個曾經(jīng)讓他十分頭疼的對手。
他又一次做出犧牲,是的,又一次。
沈天予覺得沒法向顧楚楚交待。
他轉(zhuǎn)身去茶幾上取了手機,接著拉開門,走到外面。
來到樓頂,他撥通顧楚楚的手機號,道:“楚楚。”
難得他給自己打電話,顧楚楚忙回:“天予哥,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
沈天予沉聲說:“對不起?!?/p>
顧楚楚心下一沉,“怎么了?天予哥。對了,盛魄最近還好嗎?上次我開玩笑地問了他一句,問他給我的巨款,是不是他從國外富婆手中騙的?他就生氣了,不理我了,說要退出。直到現(xiàn)在,他都沒聯(lián)系我。你說,一個大男人,怎么能那么小心眼呢?戀人間,說說笑笑,偶爾開個玩笑,不是很正常的嗎?”
沈天予心道,他不是小心眼。
他是因為愛。
人和人是不一樣的。
思想高級的人,想得比較多。
盛魄雖長在邪教,卻出淤泥而不染。
沉吟許久,沈天予道:“你來趟昆侖一脈吧,地址我發(fā)你手機上,讓無涯子前輩護送你來?!?/p>
顧楚楚的心突然尖銳地疼了一下。
再開口,她聲音發(fā)潮,“到底怎么了?天予哥。是不是盛魄也去了昆侖一脈?盛魄出事了?”
沈天予不知該怎么答復(fù)她。
這一沉默,顧楚楚以為他默認了。
胸腔的心咚地一下碎成了八瓣。
眼淚情不自禁流出來,顧楚楚喉中溢出哭聲。
她哽咽,“他又死了?”
沈天予道:“沒有?!?/p>
顧楚楚往外淌的眼淚瞬間止住。
她拍拍胸口,“沒死就好,沒死就好,嚇死我了。他要是再死一次,我怕是得傷心死。那個壞小子,氣死我了!天予哥,你告訴他,我給他三個月時間,如果他不聯(lián)系,我就不要他了?!?/p>
沈天予沉默。
顧楚楚又說:“他在你身邊嗎?你讓他接電話。”
沈天予道:“不在。”
“他在哪里?”
“他暫時不方便接電話。你和無涯子前輩的身份證發(fā)給我,我給你們訂票,路上聽他的話,不要惹是生非。”
顧楚楚納悶,“盛魄到底怎么了?他有人了?”
沈天予不想回答。
盛魄不是那么輕浮的人。
他又一次做出自我犧牲。
那個邪教小子以前是黑的,后來漸漸由黑成灰。
如今他已然變得雪白,白得發(fā)光,白得讓沈天予內(nèi)疚,誓要幫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