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好意思沈小姐,這么晚還來打擾你,是這樣的,我們通過監(jiān)控發(fā)現(xiàn)一個男人在你家門口鬼鬼祟祟……”
沈南枝的瞌睡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她沒有驚擾傅凌霜,而是披了件外套便往保安室走。
夜黑風高。
四周都靜悄悄的,等沈南枝抵達保安室,已經(jīng)是十分鐘以后了。
“我都說了,我不是小偷!我跟那家的主人認識!”
“你們要是不信,自己上網(wǎng)查查,看看陸宴州是不是小偷!”
“……呵,小心明天你們就破產(chǎn)。”
保安室燈火通明,吵吵鬧鬧。
值班的兩個保安面對一臉陰沉的陸宴州,秉著良好的職業(yè)道德,并沒有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把人放了。
而是堅持等業(yè)主來了再做下一步打算。
沈南枝推門進來,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面。
兩個保安霎時松了口氣。
“沈小姐,您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?要是不認識我們就報警處理?!?/p>
大半夜,一個男人在別人門前來回徘徊,不論怎么看都不像個好人。
現(xiàn)在的社會可復雜著呢!
男女朋友感情破裂,被男方報復的新聞比比皆是。
像這種高檔住處,更是要小心再小心。
如果業(yè)主出了什么事,他們可擔不起責任。
沈南枝看向陸宴州。
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,轉而,沈南枝淡淡說:“不認識?!?/p>
陸宴州:……
陸宴州眉心跳了跳,壓著怒火,“沈南枝!你再說一遍!”
“喂喂,我們還在呢!”
“請不要威脅我們尊貴的業(yè)主,小劉,趕緊打110報警。”
說完,還真拿出手機按下了110這三個數(shù)字。
陸宴州當然不可能真的讓他們報警成功,這要是傳出去了,丟的是陸家的臉。
陸宴州克制著怒意,盡量心平氣和的說:“沈南枝,我來找你是為了陸瑤的事,我們好好談談?!?/p>
沈南枝這才又看向他。
男人五官英挺、俊朗,眉眼間卻凝聚著揮之不去的霧霾。
身上穿的是高定西裝,領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,扣子松了兩顆,顯得桀驁不馴。
倒和十七八歲的陸宴州十分相似。
沈南枝恍惚了一瞬。
等回過神后,保安室只剩下她和陸宴州了。
最怕空氣突然安靜。
沈南枝率先打破這份寂靜,直截了當?shù)膯枺骸澳阆胝f什么?”
陸宴州盯著沈南枝那張精致的臉,薄唇抿了抿,眼神復雜,“瑤瑤的事……我向你道歉。”
今天他好不容易下了個早班回家。
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,誰知下一秒母親就領著陸瑤回來了。
他也是第一次看見母親那么嚴厲。
在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后,陸宴州也加入了教訓的隊伍。
緊接著,便連夜過來找沈南枝。
誰知到了門口,他猶豫了。
本來沈南枝就很討厭他,如今又發(fā)生陸瑤這樣的事,他怕……沈南枝更討厭他了。
如果早知道猶豫會引來保安,他肯定第一時間就敲門了。
“傅阿姨已經(jīng)給我轉過錢了?!?/p>
言外之意用不著他跑一趟。
聞言,陸宴州心狠狠揪起,有種說不出上來的難過。
他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,拿出手機,給沈南枝轉了一筆錢。
“支付寶到賬壹佰萬元?!?/p>
突兀的機械音自沈南枝手機聽筒傳出。
沈南枝挑了下眉,看陸宴州的眼神比剛才少了幾分敵意,還算舒坦的說:“下次管好你妹妹,這次遇到我算她走運,但下一次……可沒這么好說話了。”
說完,沈南枝轉身就要走。
陸宴州:“等等——”
沈南枝回頭看了他一眼,“還有事?”
陸宴州的目光落在她纏著紗布的手腕上,垂眼,“我?guī)闳メt(yī)院看看?!?/p>
沈南枝拒絕,“不用,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。”
這話,明面上是在罵陸瑤是狗,實際上連陸宴州包含在內,一起罵了。
陸瑤是狗。
那陸宴州不就是狗哥了嗎?
可惜,現(xiàn)在的陸宴州并沒有反應過來,滿心滿眼都是她受傷的那只手。
陸宴州堅持,“不去看會留疤的,枝枝,你不是最愛漂亮了嗎?”
又是似曾相識的話。
以前年少時,沈南枝確實對外表很看重。
接受不了自己有任何的瑕疵。
但那是以前了。
沈南枝目光很淡,唇角揚起嘲弄的弧度,“人都是會變的?!?/p>
陸宴州愣在原地。
等他反應過來時,沈南枝已經(jīng)大步走出了保安室。
她和兩個保安解釋了幾句,他們才沒繼續(xù)為難陸宴州。
陸宴州追了出去。
“枝枝!”
晚上的風涼爽,沒有白日里的悶熱。
沈南枝走的很快,但她低估了陸宴州的難纏程度,男人直接跑到她前面,攔住去路。
被迫停下腳步,沈南枝眉眼間浮上了一絲不耐,“陸宴州,別逼我罵你。”
本來她是看在那一百萬的份上,給陸宴州留了幾分薄面。
誰知對方蹬鼻子上臉,給臉不要臉。
“枝枝,你沒有和傅清衍在一起,對吧?”
剛才那一瞬間,陸宴州才終于想起被自己遺忘的這個點。
半夜保安只叫來了沈南枝,這就說明家里就只有她一個人在。
如果傅清衍在,怎么可能放任沈南枝一個女生,單獨半夜出門?
心頭憋著的氣被濃濃的欣喜取代。
他就知道,沈南枝是在和他鬧脾氣。
……
“傅總,醫(yī)生說了您要好好休息,別太勞累……早上的會議我推到下午了,我會準時來接你的,今晚您就好好睡一覺……”
助理喋喋不休的嘮叨著。
傅清衍坐在后座,疲憊的揉了揉酸澀的眉心,等他重新戴上金絲邊眼鏡,看向車窗外的眸子,忽然一滯。
“停車?!?/p>
一陣急剎響起,傅清衍大步下車。
沈南枝正被陸宴州糾纏著,她煩不勝煩,狠話都說盡了,陸宴州卻絲毫沒有要退縮的意思。
正準備動手,面前的陸宴州卻突然陰沉下了臉色,身后籠罩下一片陰影。
熟悉的味道彌散在鼻息間。
耳邊傳來那道低沉冰冷的嗓音,“陸宴州,大半夜你纏著你小舅媽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