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茯苓跟著弟弟沈曜來了醫(yī)院。
有了上次在研究所發(fā)生的不愉快事情,沈茯苓一連幾天都把自己關(guān)在房間。
誰也不愛搭理。
在收到傅清衍出車禍的那一刻,她的內(nèi)心很矛盾。
傅清衍當(dāng)著那么多人的面讓她下不來臺,她若再把熱臉湊上去,豈不是變成舔狗了嗎?
這要是傳出去,她沈茯苓還怎么在圈內(nèi)做人?
沈茯苓糾結(jié)猶豫了很久。
在得知沈曜要去醫(yī)院時,她遵循本能,跟著一起去了。
走進電梯,沈茯苓叮囑沈曜,“要是清衍問起來我為什么在,你就說是你硬拉著我來的,聽見了嗎曜曜?”
這樣她好歹還能保持住最后的顏面。
沈曜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,從家到醫(yī)院,沈茯苓說了有不下于十遍了吧?
他有點不耐煩,敷衍的嗯嗯了兩聲,“我知道了,茯苓姐,不過你也別想太多,傅哥不會過問不熟的人?!?/p>
沈曜說話一直都很直。
幾乎是有什么說什么。
等抵達樓層,電梯門一開,少年大步走出去。
自然沒看見沈茯苓臉上那僵硬的表情。
對于落在他身后的沈茯苓,沈曜忍不住催促了一聲。
“茯苓姐,你能不能走快點?”
沈茯苓深呼吸一口氣,壓下心底的那抹怒意,小跑才能跟上沈曜的步伐。
在走廊拐角,他們和秦翊桐不期而遇。
“沈曜?你也來看傅哥?。孔咦咦?,我們一起?!?/p>
出于禮貌,秦翊桐也給沈茯苓打了招呼,只不過不是很熟,也沒太熱情。
三人一起走到傅清衍的病房外面。
剛推開門,就聽見一聲‘老婆?!?/p>
沈曜:??!
秦翊桐:?。???
沈茯苓:!??!
三人震驚的表情如出一轍。
傅清衍喊誰老婆呢!
定睛看去,除了他們,病房里就只有陸宴州、傅菁和沈南枝。
前兩個肯定不是‘老婆’的合適人選,那么真相只有一個。
傅清衍光明正大的在喊沈南枝老婆!
就幾天沒見,兩人的關(guān)系都進展到這個地步了?!
整個病房,只有陸宴州和沈茯苓的臉色陰沉。
沈南枝表情復(fù)雜,這聲‘老婆’把她給整不會了。
總不能是把腦子撞壞了吧?
“咳咳?!?/p>
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的是傅菁。
她咳嗽兩聲,“清衍,你還單身,沒老婆?!?/p>
管前侄兒媳婦叫老婆,這要是傳出去了,對沈南枝的名聲不好。
可傅清衍不懂她的用心良苦,堅定認(rèn)為沈南枝就是他老婆。
傅菁面無表情,“……你真的沒老婆?!?/p>
母胎單身快三十年了,出個車禍就有老婆了,做白日夢也沒這么做的??!
作為傅清衍的親姐姐,傅菁不禁懷疑起弟弟是不是被人給奪舍了。
緩過情緒的陸宴州,第一次附和母親的話。
“小舅舅,你真的沒老婆?!?/p>
沈茯苓站在最后面,也咬牙跟了一句,“清衍,我發(fā)誓你真的沒老婆,要是我騙你,我單身一輩子!”
三人的接連反駁,讓傅清衍眼底的冷意加深。
傅菁讓秦翊桐把主治醫(yī)生找了過來。
進來的人不是剛才做檢查的,而是大家都認(rèn)識的盛淮。
他一本正經(jīng)的走到病床前面,彎腰又仔仔細(xì)細(xì)的做了一遍檢查。
五分鐘后。
盛淮站直身體,面不改色的說:“傅哥這種情況,可能是大腦受到了外界撞擊,導(dǎo)致的記憶錯亂?!?/p>
傅菁皺眉,追問:“那怎么辦?”
能把前侄兒媳婦錯認(rèn)成他自己的老婆,屬實有夠荒謬的。
盛淮:“多久能恢復(fù)我也不敢妄下結(jié)論,不過,記憶錯亂并不會影響正常生活。”
話落,陸宴州不爽的盯著他。
厲聲質(zhì)問道:“你的意思是,可能一輩子都恢復(fù)不了?”
來自男人身上的敵意,盛淮感知了個真切。
他挑了下眉,“我可沒這樣說,我們醫(yī)生也不是神,這種事情聽天由命吧?!?/p>
“可能一會兒就好,可能幾年才好,誰也說不準(zhǔn)?!?/p>
病房一時之間沉默下來。
傅菁頭疼的揉了揉眉心,渾身疲憊。
事成定局,再和傅清衍辯駁也沒什么意義。
傅菁把沈南枝拉到一邊,說:“枝枝,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,清衍的情況……我會想辦法讓他盡快恢復(fù)的?!?/p>
沈南枝:“傅先生也是因為救我才這樣,沒事?!?/p>
有著‘救命之恩’這層關(guān)系,傅清衍做什么,沈南枝都會下意識的給他尋找合適的理由。
再則,他喊一聲‘老婆’,她也不會少塊肉。
幾人在病房里又呆了會兒,和傅清衍說話他都是愛答不理。
唯獨對沈南枝,熱情得過分。
回答他們的話,不是嗯就是哦,反觀回答沈南枝的,十幾個字恐怕他都嫌少。
呵呵。
見色忘友家伙!
秦翊桐和沈曜一致決定,等會兒回去一定要在群里狠狠批評一下他!
又一個五分鐘過去。
他們也不自討沒趣的繼續(xù)留在這,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傅清衍想和沈南枝過個二人世界。
秦翊桐先站起來,“突然想起還有事沒做,曜曜,你陪我一起?!?/p>
沈曜‘哦’了一下。
他跟著秦翊桐都走到門口了,見沈茯苓沒跟上來,奇怪的回頭看她。
疑惑道:“茯苓姐,你不和我一起回嗎?”
沈茯苓從說了那句話以后,就沒再開過口。
她嫉妒的情緒壓了又壓,根本壓不住。
此刻又被沈曜點名,差點沒繃住。
沈茯苓臉上的笑容有點難看,被迫起身,“走吧,剛才我在想事情……”
無人在意她是不是真的在思考。
三人一走,陸宴州就成了那個最亮眼的燈泡。
傅菁拉著他走,拽了幾次才把人拽出病房。
等門關(guān)上,陸宴州神色陰翳,嗓音低沉,“為什么不繼續(xù)和他說,沈南枝是他的侄兒媳婦?”
傅菁冷眼睨著她這個兒子。
提醒道:“宴州,你和枝枝已經(jīng)分手了?!?/p>
言外之意這個侄兒媳婦用詞不恰當(dāng)。
陸宴州的太陽穴跳了跳,“那他們在一起也會落人口舌?!?/p>
讓他喊沈南枝小舅媽,那比殺了他還難受!
陸宴州的反常在傅菁的意料之中。
她表情平靜,說:“可那也和你沒關(guān)系?!?/p>
……
病房里。
沈南枝坐在病床邊,低頭削著蘋果。
傅清衍的目光灼灼,毫不掩飾的落在她身上。
沈南枝表示,壓力山大。
過了會兒,她把削好的蘋果遞過去。
傅清衍:“老婆,喂我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