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牢幽暗潮濕,剛一走進來,便能聞到一股非常難為的腐爛氣味。
林清平穿戴者一身黑袍,快步走進地牢。
“大人!”衙役瞧見林清平,便諂媚著走上前,“您今日怎么來了?”
“徐離夢在這里面,可還算安穩(wěn)?”林清平摘下帽子,看著面前的衙役,低聲問道。
“晨起的時候干嚎了幾聲,就沒給早飯,如今也就沒了力氣喊叫了!”衙役聳著肩,一副小人模樣,”
林清平淡淡的看了一眼衙役,有些譏諷的笑道:“他說到底也是你以前的老主子,你如今倒是很下得去手,連早飯都不給他吃了!”
那衙役愣了愣,隨后笑道:“我們這些最底層的衙役,無非就是想謀生,誰對我們好,我們自然就孝敬誰,徐大人平日里總是一副為官清廉的模樣,他倒是靠著朝廷給的俸祿吃飽穿暖,哪里管我們這些衙役有沒有飯吃???不像大人總是想著我們!”
林清平看著衙役良久,隨后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:“你倒是個聰明人,只是可惜……”
林清平的聲音突然有些小,衙役聽不清楚,下意識的靠近,可下一瞬他只感覺脖子一涼,隨后便有一股熱流直接涌了出來。
“只是可惜最早的時候跟錯了人?!绷智迤秸f完,抬步往里走。
跟在他身后的侍衛(wèi)緩緩收起手里的那把小刀。
一直到這個時候,衙役才發(fā)現(xiàn)從他脖子里流出來的那股熱流,是他黏膩的血液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他張著嘴想要呼救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發(fā)不出來一點聲音,只能無力的緩緩倒下。
鮮血順著他的脖子緩緩流下,很快就在他的臉胖積攢了一灘血水,他浸泡在自己的血水里,睜著一雙眼睛盯著林清平遠去的背影,到頭來死不瞑目。
賀洛初趕到地牢的時候,幾人一路暢通的走進地牢,剛剛踏入玄關(guān),他們就聞到了一股非常濃郁的血腥味。
賀洛初的心沉了又沉,隨后緩緩鄉(xiāng)里走,果不其然,剛剛走入甬道,他們便瞧見了躺在血泊這種的衙役。
“如果徐離夢真的被關(guān)押在這里,那陳清平又為什么要絞殺這些衙役呢,這些衙役難道不應該是他的人嗎?”賀洛陽看著面前的場景,不由自主的擰起了眉。
“殺人滅口!”賀洛初淡淡的開口,“活人是不可能保守秘密的,能保守秘密的,只有死人!”
就在賀洛初認為,自己來晚了的時候,他突然聽到硯塵的聲音:“殿下!”
賀洛初猛地抬眼,隨后就看到了披頭散發(fā),滿身狼狽,要靠著硯塵攙扶著才能勉強站立的中年男人:“這是?”
“微臣徐離夢,參見太子殿下!”徐離夢說完,便屈膝跪下。
徐離夢話音剛落,賀洛初的眼前瞬間一亮:“你是徐離夢?”
“正是!”徐離夢緩緩抬頭,“多虧了那位姑娘,微臣才有命見到太子殿下!”
姑娘?
賀洛初先是一愣,隨后看向站在一旁的春玉,他有些詫異:“你怎么會在這里,你家小姐呢?”
“殿下前腳剛走,后腳小姐就醒了,小姐知道殿下來了太平縣,擔心殿下帶的人手不夠,就讓我跟聶玉成來這里!”春玉看著賀洛初,低聲說道,“小姐說,她早前得了密令,說是林清平到了正陽縣,那一家子都是爛到骨子里的東西,擔心殿下會著了他們的道,讓我到了以后,第一時間將整個縣衙還有地牢都圍困起來!”
一旁的賀洛陽忍不住驚嘆:“你家小姐是學過什么道術(shù)嗎?連這個都能算到!”
“我家小姐曾經(jīng)被林清川算計過,知道這一家子低劣,所以提前做了最壞的打算!”春玉笑了笑,“我來的時候,林清平身邊的刺客正要對徐大人下手,被我制服,但林清平脫逃,聶玉成已經(jīng)去追了!”
賀洛初看著面前的徐離夢,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:“我雖然事先有做準備,卻沒想到,這武興侯府竟然這般膽大,直接綁架官員,幽禁官眷,想出來這一手替罪羔羊的法子來!所幸,顏凌云現(xiàn)有準備,不然現(xiàn)在,只怕什么都來不及!”
“殿下第一時間殺進徐家,控制住張主簿和徐家家眷,便已經(jīng)贏了一步!”春玉想起顏凌云說的話,隨后說道,“只是,誰也沒料到,這林清平竟然這般狡詐,將徐大人關(guān)押在這里!”
賀洛初沉默半晌,然后走到徐離夢面前,看著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的問道:“你可知道,正陽縣開閘放水的事情?”
徐離夢的眼中滿是悔恨:“微臣知道,是微臣愚鈍,只瞧見一個令牌,便真的以為他們是賑災隊伍,讓他們進了縣丞,只是微臣沒想到,他們一進來,便立刻圍困了微臣的府邸,并且抓走了微臣的妻兒,要求微臣開閘放水!”
“你可答應了?”賀洛陽微微蹙眉。
“微臣沒有答應!”徐離夢立刻抬頭,“微臣深知太平縣困頓,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開閘放水,這不是陷太平縣于水深火熱之中嗎?微臣雖不忍妻兒受苦,卻也不是那種不明大義之人!”
“若沒有您的令牌,這大壩又怎么會開閘放水,如今林清平不知去向,自然由著你怎么說都無妨!”賀洛陽定這么面前的徐離夢,冷聲責問。
“他們對外稱我重病,暫于府內(nèi)辦公,隨后便搜刮我的令牌和印章交予張主簿,張主簿是我親信,他又帶著我的令牌和印章,不會有人懷疑他!”徐離夢絕望的閉上了眼,“微臣沒能認清賊寇,害的太平縣的百姓遭此一劫,微臣愿意一命相抵,只求朝廷放過我的妻兒!”
“既然你是被人陷害,又何苦用命相抵,我大周朝廷也不是這等不講道理的朝堂!”賀洛初冷聲說道,隨后回頭看向硯塵,“把所有人帶去衙門,由你親自看守,不許死一個人!”
硯塵立刻低頭應下: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