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是喬晚的來電,宋瑾沒有急著接聽。
而是躲進辦公室對面的步梯間,點開了接聽鍵。
“說話方便么?”喬晚問。
“方便。”宋瑾已察覺到她要說什么,聲音壓得很低,“我現(xiàn)在不在辦公室,您說就是?!?/p>
“你和楚嶼君同居了?”喬晚問得十分直白,“大早上他就出現(xiàn)在你住所,我可不相信他是專門過去為你做早飯的!”
“媽,您想多了?!彼舞中奶?,硬著頭皮撒謊,“楚嶼君真的是早上過來的?!?/p>
手機那頭的喬晚根本不信她的話,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,“你是成年人了,媽媽并沒有苛責(zé)你的意思,只是希望你別被生理沖動左右了理智?!?/p>
聽到這兒,宋瑾的臉倏地就紅了,愧疚連連,“媽,真的沒有?!?/p>
“你真要喜歡楚嶼君,決定走下去,就當(dāng)沒接到這個電話。對楚嶼君的感情但凡有一點含糊,立馬停止這種荒唐的行為!”
喬晚沒再多言,說完就掛了電話。
宋瑾用了好幾分鐘才平復(fù)好情緒。
情欲一旦開閘,理智和矜持都要為它讓路。
楚嶼君的癡迷程度比宋瑾要深。
把宋瑾送到信安律所,車子還沒駛出停車場,就難耐相思,撥出她的電話。
宋瑾正準(zhǔn)備折返辦公室,看到楚嶼君的來電,急忙接聽。
剛“喂”了聲,楚嶼君就膩歪歪的來了句“想你了”。
她腦子里閃爍著喬晚的警告,故作疏離,“上班呢,等下班再說?!?/p>
“想我了么?”楚嶼君低沉的嗓音十分撩人。
她面紅耳赤,說了句“待會兒打給你”主動掛了電話。
回到工位,摒棄雜念,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。
到中午飯點兒,她才有時間拿起調(diào)成靜音的手機,上面有楚嶼君發(fā)來的很多條微信。
全是忙不忙,在做什么,累不累之類的問候語,最近的一條是五分鐘之前發(fā)來的。
她看到附近工位的同事都去食堂了,立馬撥出楚嶼君的電話。
“糖糖。”楚嶼君秒接,喜悅之情溢于言表。
“不好意思,我到現(xiàn)在才忙完手頭的工作,剛拿起手機。”她把辦公椅調(diào)出個舒服的躺姿,“到飯點兒了,你吃午飯了么?”
“你不在身邊,吃不下?!背Z君話音中透著深情和可憐,“剛過十二點,我馬上在信安附近定個餐廳,一起把午飯解決掉怎么樣?”
“累了一上午,我想趁午飯點兒打個盹,晚上再聚吧?!彼龖醒笱蟮赝窬?。
“聽你的?!背Z君立馬服軟,“等你下班,我?guī)闳€好玩的去處?!?/p>
“什么好玩的去處?”
“暫時保密?!背Z君笑道。
“好吧,我就不再問了?!彼蚱鹁駨淖紊掀鹕恚拔以撊ナ程贸燥埩?,先不聊了,拜拜?!?/p>
“拜拜?!背Z君依依不舍,并沒有退出通話界面。
宋瑾最先掛了電話。
在食堂吃完午飯,張組長的電話打過來,讓她下午兩點去恒合律所簽一個合作協(xié)議。
她不想見蔣隨州,找出下午有很多工作要做的理由拒絕。
“所里把下半年與恒合合作的項目交給我們二組,下午本來該我去簽字,但我約了一位十分重要的客戶,走不開。與恒合的合作也不是一年了,你過去簽個字就完事兒了,有什么好推脫的!”
張組長態(tài)度強勢,語氣不容置疑。
她還沒來得及應(yīng)聲,耳邊就傳來結(jié)束通話的忙音。
自從與楚嶼君確定戀愛關(guān)系,蔣隨州就淡出了她的視野,即便見面,兩人也只是打個招呼。
蔣隨州曾經(jīng)向她約過飯,但都被她婉拒。
只要有一點辦法,她也不會去蔣隨州的地盤晃蕩。
但這次,卻無法避開。
下午兩點,她卡著約定的時間點兒來到恒合律所。
這些年,蔣隨州帶著一眾下屬矜矜業(yè)業(yè),恒合律所以遠(yuǎn)超同行的勝訴率、在京城律政圈有了一席之地。
蔣隨州的身價也水漲船高。
宋瑾兩個月前就聽彭亮說,蔣隨州在三環(huán)全款買了套房子,換了輛一百多萬的車子代步,已晉升為鉆石王老五行列,身邊有不少女性追求者。
可是現(xiàn)在,恒合律所還在當(dāng)年租賃的寫字樓里。
蔣隨州前幾年創(chuàng)業(yè)的時候沒錢,租辦公點兒也是本著省錢的原則。
不知為什么,蔣隨州現(xiàn)在明明不用再為租金發(fā)愁,卻沒有把恒合律所搬遷到更好的地段。
幾年前,宋瑾剛與蔣隨州交往,就一直利用節(jié)假日來恒合為客戶做法律咨詢。
令她沒想到的是,如今走進恒合律所一樓,還保留著前幾年的布置和擺設(shè)。
只是,恒合的辦公空間比以前大了不止一倍。
她正準(zhǔn)備向前臺自報家門,韓文抱著一摞卷宗從電梯間出來,笑著喊了聲“宋學(xué)妹”。
“韓文?!彼惨舳?,“我是來替張組長簽合作書的,你幫著給安排一下吧。”
“那就跟我上樓。”韓文伸手點開了電梯的開關(guān)鍵。
宋瑾走進電梯間。
“與信安的合作,一直是蔣學(xué)長親自負(fù)責(zé),我?guī)闳フ宜??!?/p>
韓文的話令宋瑾有些不安。
越是不想見面,老天爺卻越要把他們扯到一起!
韓文帶她來到一間虛掩著門的辦公室門口,還沒敲門,里面就傳來爭吵聲。
“蔣隨州,我早就聽說你的初戀當(dāng)年嫌貧愛富、移情別戀了,是你作繭自縛,到現(xiàn)在都走不出來。”
“薛黎,公事已經(jīng)說完了,你可以回工位工作了,恒合律所不養(yǎng)閑人。”
“下午的工作我上午就搞定了,現(xiàn)在有足夠的時間與你聊天。”
“你有時間與我聊天,我約了信安的人簽合約,沒時間與你浪費唇舌?!?/p>
“蔣隨州,你現(xiàn)在必須給我一個準(zhǔn)話兒,什么時候可以忘掉初戀、與我開啟一段新的戀情?”
“這是我的私事,無可奉告。馬上出去,否則我叫保安把你拎出去!”
兩人吵得不可開交。
宋瑾聽得有些尬。
她也是服了,明明是蔣隨州主動結(jié)束的戀愛關(guān)系,在別人嘴里,她竟然成了嫌貧愛富、移情別戀的一個!
在進退兩難之際,韓文笑著敲了下虛掩的房門。
“進!”
此時的蔣隨州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