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晚意味深長告誡宋瑾,要吃一塹長一智,不能再在蔣隨州身上栽跟頭了。
這句話,直接觸動了宋瑾那根最敏感的神經(jīng)線!
她緩緩閉眼,嗓音決絕:“媽,您放心,我不會再讓您失望的?!?/p>
“你才二十歲,美好的人生才剛開始,不要再被情情愛愛迷了心智。糖糖,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,人生苦短,除了愛情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等著你去做?!?/p>
喬晚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,目光定格在宋懷川身上。
宋懷川有些心虛,“您明明在教育姐姐,為什么要看我?。俊?/p>
“我說的話,希望你們姐弟共勉?!眴掏砗苤卑住?/p>
坐在前面副駕駛的宋津南,忙替一對兒女說話,“晚晚,你當年如果能活得這么通透,我們倆早就分道揚鑣,根本不會有現(xiàn)在的四口之家。有些事啊,需要孩子們自己去領悟,大人可以引導,但不能強求?!?/p>
“我在教育兩個孩子千萬不要成為戀愛腦,你不拖我后腿不舒服是吧?”喬晚懟道。
宋津南輕笑,“兩個戀愛腦生出的孩子,多少都會有點遺傳基因。這個東西,老天爺都改變不了?!?/p>
喬晚被在孩子面前揭短,氣得哼了聲。
“爸,快來說說,您和媽媽當年的感情經(jīng)歷是不是很曲折?聽奕哥說,葉叔也曾經(jīng)是媽媽的鐵桿追求者——”
“閉嘴!”
宋懷川來了興致,話沒說完就被喬晚厲聲打斷。
“我閉嘴。媽,您別生氣!”宋懷川嚇得噤聲。
宋津南嘟噥了句“葉星奕那小子還真什么都與你說”。
“我和奕哥從小玩到大,關系當然鐵。其實,奕哥除了性子張揚一點,不拘小節(jié)、講義氣,真的很不錯,就是有的人沒有這個眼力見?!?/p>
宋懷川話里有話,瞥了眼身側的宋瑾。
宋瑾心不在焉閉著眼,并沒把他的話聽進去。
倒是喬晚聽得刺耳,直接朝兒子開懟,“管好你自己,別人的事兒少操心?!?/p>
宋懷川徹底閉嘴。
到家之后,宋瑾洗了個熱水澡,躺床上已經(jīng)是早上五點。
今天是大年初一,外面的鞭炮聲不絕于耳,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心懷喜悅,這次,滿心都是懊悔。
她就不該去探望蔣隨州!
窩了一肚子氣不說,還差點被一輛剎車失靈的車撞到。
真要被撞,她也認了,誰知道關鍵那刻葉星奕救了她。
她毫發(fā)無傷,葉星奕被軋斷了右腿小腿骨。
雖然葉宴遲夫婦沒有責備她一句,但在醫(yī)院的時候,她明顯感覺到了來自顧言初潛藏的憤怒和不滿。
那些憤怒和不滿,都是她理所應當承受的,但這筆沉重的人情債,她該怎么去還?
她翻來覆去睡不著,吃了粒褪黑素才勉強睡了個囫圇覺。
醒來,已經(jīng)是上午九點半。
葉星奕還處于手術觀察期,哪怕她還有一點點良知,也要盡快去醫(yī)院探視。
下床正準備去洗漱,就聽到樓下有個似曾相識的男人聲音在說話。
“今天是大年初一,祖母特意讓我來向宋先生宋太太拜年,這是我年前在澳洲選的有機蜂蜜和……”
聽到這兒,宋瑾已經(jīng)不淡定了!
因為,樓下說話的是胡耀祖!
港城一個不入流、卻又削尖了腦袋往上流爬的紈绔子弟。
他祖母與白知柔是牌友,把他夸得天花亂墜,令白知柔萌生了介紹他與宋瑾相親的想法。
為此,宋津南與白知柔還鬧了場不愉快,逼白知柔搬出錦繡居,遠離他們一家,連昨天除夕吃年夜飯,都沒邀請白知柔。
一家人都曾對胡耀祖明確表態(tài),那次的相親就是一個笑話。
胡耀祖不甘心,后續(xù)數(shù)次用不同手機號給宋瑾打電話,加宋瑾微信,都被拉黑。
宋瑾以為他已經(jīng)絕了不該有的念想,卻沒想到這大年初一,竟然恬不知恥的登門拜年了!
她裹上件睡袍,咚咚咚下樓。
喬晚正在婉拒胡耀祖的拜年禮品,兩人一個非要送,一個堅決不要。
到樓梯口時,宋瑾故意咳了聲。
“糖糖,我來給宋先生宋太太拜年了?!焙婵吹剿舞F(xiàn)身,立馬笑著湊上前,“今天初一,你有沒有什么安排,如果沒有,我們去看場電影吧?!?/p>
胡耀祖今天穿了套暗紅色西裝,黑色皮鞋亮得能照出影子,頭上打了發(fā)油,里里外外透著油膩。
“我約了男朋友?!彼舞獮榱俗屗麖氐姿佬?,故意撒謊,“沒時間與胡公子去看電影?!?/p>
“糖糖小姐什么時候交了男朋友,我怎么不知道,不會是騙我的吧?”胡耀祖迷之自信。
“我與胡公子又不熟,交了男朋友也沒必要與胡公子說?!彼舞獩]好氣瞪他一眼,“趕緊拿著你的東西,走吧。”
“糖糖——”
“胡公子,好走不送?!?/p>
他剛開口,就被喬晚不耐煩打斷,下了逐客令。
胡耀祖臉皮厚實,沒有一點違和感,滿臉堆笑看向宋瑾,“今天真要不能約,那就明天,后天也行?!?/p>
“你是聽不懂人話么,我有男朋友了,不與你約!”宋瑾沒好氣回了句。
喬晚已經(jīng)給旁邊的保姆使了個眼色,保姆拎起胡耀祖帶來的禮品,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,“胡公子,太太和小姐有事要出門,就不留你了?!?/p>
見他還沒走的跡象,喬晚故意道,“糖糖,跟我上樓,我有話與你說?!?/p>
宋瑾立馬會意,匆忙上了二樓,喬晚緊跟在后。
人家主人都躲了,胡耀祖只能離開,還打圓場說了句:“好吧,我就不打擾糖糖小姐和宋太太了。”
宋瑾和喬晚站在二樓陽臺上,看著胡耀祖的騷包轎跑遠去,同時舒了口氣。
“趕緊收拾收拾,把飯吃了我們好去醫(yī)院。”喬晚眉心輕蹙,“你爸不到八點就去看葉星奕,剛剛打來電話,說情況不好,上午要轉院去京城。”
宋瑾的心咯噔一下,“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,怎么情況又不好了?”
“我們從醫(yī)院回來葉星奕就發(fā)起高燒,葉宴遲和顧言初不看好港城的醫(yī)療條件,決定馬上轉院?!眴掏碚f著就已下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