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津南一再旁敲側(cè)擊,蔣隨州就是不表露出對宋瑾的感情。
哪怕一點點,也沒有。
宋津南這次來見蔣隨州,名義上是探視病情,實則是想知道蔣隨州與女兒有沒有復(fù)合的可能。
因為,宋瑾還愛著蔣隨州。
但蔣隨州性子孤絕,兩人聊了不到十分鐘,宋津南就厭了,說了句好好養(yǎng)病,出了病房。
在電梯口遇到宋瑾補充完筆錄回來。
宋瑾發(fā)現(xiàn)宋津南面帶慍色,忙問:“您怎么不多與蔣隨州聊會兒?”
別看她一開始不歡迎宋津南的忽然而至,但真等到宋津南與蔣隨州見面,卻又巴不得兩人多聊會兒,增進彼此的了解。
十分鐘不到宋津南就準(zhǔn)備離開,肯定是有不愉快發(fā)生。
“蔣隨州就是犟種一個,我實在沒心情與他聊下去了?!彼谓蚰香瑩u頭,看向宋瑾的目光帶了幾分憂慮,“糖糖,這種得不到認(rèn)可的戀愛不談也罷?!?/p>
“他習(xí)慣了口是心非,您不要放在心上。”宋瑾忙為蔣隨州辯解。
就算蔣隨州不準(zhǔn)備重修舊好,她也希望蔣隨州能給宋津南留個好印象。
但,蔣隨州顯然不吃這一套!
“糖糖,我會給蔣隨州一筆補償金,把這事兒做個了結(jié)。明天上午,你跟我一起回港城。”宋津南語氣凝重,不容置疑。
她不滿表態(tài):“等他出院我再回港城?!?/p>
“糖糖,在這件事上別再任性了。你和他不會有任何結(jié)果,再糾纏下去,你受到的傷害只會更多?!?/p>
宋津南沉著臉,很少對她用如此嚴(yán)肅的表情。
“我的感情我做主?!彼÷曕止?。
宋津南還想再說什么,手機來電響起,不得不與宋瑾做了個“再見”的手勢。
目送宋津南和季天遠(yuǎn)去,宋瑾心里沒有一點輕松。
想折返回病房,被一個警察攔在門口,說正為蔣隨州做筆錄,等做完筆錄她才能進。
她攥著手機在走廊來回踱步,手機來電響起。
是喬晚。
“糖糖,媽媽剛在京城落地,你在哪兒,媽媽必須馬上見到你?!?/p>
昨晚宋瑾出事,宋津南瞞了喬晚,今天早上才在電話中把那場風(fēng)波說了。
喬晚立馬坐不住了,訂機票往京城趕。
宋瑾無奈吁了口氣,“我爸已經(jīng)把事兒處理好了,您安心在港城呆著就行,不用來京城?!?/p>
“媽媽必須馬上見到你才會心安。乖,給媽媽發(fā)個位置,我們母女很快就見面了?!眴掏淼穆曇羰制惹?。
她只好坦白,“我在京郊一所醫(yī)院照顧蔣隨州。我很好,您就別過來了,還是去找我爸好了?!?/p>
“你這孩子怎么一點也不體諒媽媽???你爸今天早上才告訴我,你昨晚出了事,我的心都快被扯成碎片了!馬上給媽媽發(fā)個位置?!?/p>
宋瑾聽出幾分生氣,只好照做。
等到為蔣隨州做筆錄的警察走了,她才折返回病房。
折疊桌上吃剩的飯菜已經(jīng)被蔣隨州打包在一起,桌子也擦得干干凈凈。
她疾步過去,把折疊桌放到一旁的角落,“醫(yī)生讓你臥床休息,年前少在地上活動,以后這種活兒我來做?!?/p>
“跟你爸一起回去吧。我一天也就打幾瓶點滴,能照顧好自己?!?/p>
蔣隨州緩聲下了逐客令。
此時的他,還沉浸在宋津南強大的氣場中。
那種天生的王者風(fēng)范,骨子里的矜貴,言談舉止中的風(fēng)華,注定是要被他這種普通人來仰望的。
宋津南的女兒,含著金湯匙出生,還能摒棄浮華致力于學(xué)業(yè),以港城文科狀元的身份考進政法大學(xué),假以時日,又豈會是池中物?
而他,一個二十八線小鄉(xiāng)鎮(zhèn)走出來的做題家,竟能入了宋瑾的眼。
他沒有感覺到半分榮幸,只有被戲耍的苦澀。
宋瑾出身優(yōu)渥,什么優(yōu)質(zhì)男孩沒見過,他不過是宋瑾情竇初開時遇到的一個異類罷了。
吃慣了山珍海味,想體驗一下清粥小菜。
尋常的富豪圈子他融不進去,也不屑于靠近,更別說宋家這種頂級豪門!
宋瑾還是帶了幾分演戲天賦的,交往半年把真實身份隱藏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如果不是葉星奕說出宋瑾的身份,只怕他現(xiàn)在還被蒙在鼓里。
可笑的是,他竟傻傻的信以為真,還大言不慚地說要供宋瑾念書,給宋瑾生活費!
今天見到宋津南,他真真正正感受到了那種穩(wěn)坐云端的清貴和睥睨。
也讓他知道,自己與宋瑾之間就是地球與海王星的距離!
對宋津南的女兒,他只有敬而遠(yuǎn)之。
“再說最后一遍,在你出院之前,我哪兒也不去?!?/p>
宋瑾再次表態(tài),抬手把窗子打開一個縫隙,凜冽的北風(fēng)吹來,滌蕩了病房內(nèi)的郁悶之氣。
“堂堂的宋家大小姐,紆尊降貴來照顧我,我受不起?!笔Y隨州緩緩趟到病床,拿起手提電腦打開。
“受不起也要受!因為,你為了救我才搞成這個樣子!”宋瑾態(tài)度強硬,“就算你一天攆我一百八十遍,我也不走?!?/p>
蔣隨州沉默,在手提電腦上忙起恒合律所的業(yè)務(wù)。
喬晚打來電話說到醫(yī)院門口了,宋瑾匆忙下樓。
母女見面那刻,喬晚瞬間紅了眼,緊緊抱住宋瑾不松手。
宋瑾情緒很穩(wěn)定,笑著安撫喬晚,“我又沒事兒,您不用這么激動?!?/p>
“快讓媽媽看看有沒有受傷?”喬晚這才回過神來,從宋瑾的頭、臉頰摸到手臂,緊張萬分,“沒有外傷,有沒有在醫(yī)院做個檢查,看看有沒有傷到內(nèi)里?”
“您就放心吧,沒有外傷,更沒有內(nèi)傷。這次多虧了蔣隨州,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?!?/p>
宋瑾試著為蔣隨州說好話。
“聽說蔣隨州被打斷了兩根肋骨,他為救你這次是真的受了苦,我們一定會重重答謝?!眴掏砟迹皠偱c你爸通過電話,說已經(jīng)去探視過蔣隨州,我就不上去了。”
“蔣隨州太敏感,您千萬不要去看他!”宋瑾牽著喬晚的手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,一臉凝重,“有件事我必須告訴您。”
“多大的事兒,能令你忽然緊張成這個樣子?”喬晚好奇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