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晚下床走進客廳,看到葉宴遲正坐在沙發(fā)上,抱著手提電腦忙碌著。
“沒有衛(wèi)生棉了,我去下面超市買一包。”她撒了個不太高明的謊。
葉宴遲合上電腦,“你在醫(yī)院已經(jīng)不見紅了,現(xiàn)在還需要衛(wèi)生棉?”
“還有一點點?!彼橆a滾燙。
葉宴遲略作思索,“我陪你一起下樓。”
讓她獨自下樓,肯定是去找手鏈。
如果他替她去買衛(wèi)生棉,把她留在房間,十有八九是他前腳出門,她后腳跟出去。
最穩(wěn)妥的法子是一起去。
“好。”她硬著頭皮應(yīng)下。
下樓之后,為了路過客廳窗戶下面那塊地兒,她特意繞了個彎兒,葉宴遲也不揭穿。
可惜,路燈光線不給力,她放緩腳步,目不轉(zhuǎn)睛緊瞅也沒瞅到手鏈。
葉宴遲在旁邊,她不好再做停留,只能不緊不慢朝小區(qū)的便民超市走去。
拿了兩包常用牌子的衛(wèi)生棉,結(jié)賬的時候葉宴遲搶著亮出了付款碼。
回去的時候,她還想再走一次那條路,葉宴遲直接點破她的小心思,“口口聲聲說累,放著近路不走,繞遠路就不累了是不是?”
她沒有解釋的力氣和欲望,索性放棄尋找,上樓。
葉宴遲點的外賣很快送到,她只吃了幾口就沒有了食欲,放下碗筷準備回臥室睡覺。
“這個周日是祖母的五七忌日,你跟我回江城?!比~宴遲再無昔日的溫和,每個字都透著強勢。
手鏈沒了,她心中正窩著火,與葉宴遲唱反調(diào),“周日要加班,沒時間回江城。”
“祖母三七你沒回去,五七,必須回去。”葉宴遲再次表態(tài)。
“回去可以——”她說出交換條件,“把從我工位拿走的東西還回來,就跟你回江城?!?/p>
葉宴遲眸中全是不悅,但還是爽快應(yīng)下,“那就一言為定?!?/p>
喬晚回到臥室把門反鎖,拿起手機看起來。
宋世釗轉(zhuǎn)讓給宋津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,在江城商圈引起不小的動蕩。
已經(jīng)有人臆測,宋津南會代替宋璟成為宋氏集團的真正掌權(quán)人。
喬晚找到宋氏集團的官網(wǎng)看了下,宋璟依舊是代理總裁,宋津南還是原來的職務(wù)——副總。
翻遍了這兩天所有與宋氏有關(guān)的新聞,都沒能找到與宋津南有關(guān)聯(lián)的消息,不免有些失落。
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蠢蠢欲動的心,給宋津南發(fā)了條信息:還好吧?
可是,等到第二天睡到自然醒,宋津南也沒做任何回應(yīng)。
她現(xiàn)在與葉宴遲的關(guān)系正緊張,不想再被捏住小辮子,刪除了昨晚給宋津南發(fā)的信息。
打開臥室的門,餐桌上已經(jīng)擺好清粥小菜,金黃的雞蛋餅,切好的蘋果和牛油果。
葉宴遲昨晚睡在了客廳的沙發(fā),卡著她上班的點兒點了外賣。
她去洗漱,葉宴遲剛在洗漱間刮完胡子,兩人的視線在洗漱鏡中相遇。
“食欲不振,雙眼浮腫,黑眼圈都出來了,昨晚又沒睡好?!比~宴遲滿是心疼,“這周回到江城,帶你去看個老中醫(yī),開些中藥好好調(diào)理一下?!?/p>
“你別費心思了,我喝不下中藥?!彼焓謹Q開水龍頭,把涼水拍在臉上,“失眠好多年了,從來沒想過去看醫(yī)生?!?/p>
“以前的你,與我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,我不管。現(xiàn)在,你是我的妻子,懷著我的孩子,這個樣子,我心疼?!比~宴遲動情地說著,右手去撫她額頭的碎發(fā)。
她提前拿起毛巾擦臉,硬硬把葉宴遲的手扒掉。
兩人剛在餐椅落座,葉宴遲就接到一個電話,“嗯”,“哦”了幾句,結(jié)束通話后告訴喬晚,葉夫人來了,他要馬上去機場接機。
她心中悲催陣陣,一個葉宴遲已經(jīng)應(yīng)付不過來,又來一個葉夫人!
還好,葉宴遲知道她要去上班,獨自開車去了機場。
估摸著葉宴遲出了樂成灣,她立馬進了電梯間,下樓去找那條紅鉆手鏈。
她低著頭,在客廳窗戶下面的綠化帶和地上來回找了十幾遍,累得脖頸發(fā)酸,也沒看到手鏈的影子!
打卡上班的時間到了,只好先去明珠傳媒。
上樓換上出門的衣服,來電響起。
竟然是宋津南!
她激動萬分,點開接聽鍵的時候手指顫了好幾下。
“昨晚發(fā)信息了——”
兩人同時說出同樣的話。
“昨天上午在網(wǎng)上看到了你說的好消息,耐不住心中的興奮,試著給你發(fā)了條信息??墒堑鹊剿?,你也沒回復(fù)?!彼孤暤?。
“昨晚有應(yīng)酬,喝多了,沒怎么看手機?!彼谓蚰仙ひ粲袔追制v,愣了愣,多了幾分意味深長,“葉宴遲昨晚住在了樂成灣?!?/p>
“我睡臥室,他睡客廳沙發(fā),我和他一直井水不犯河水。”她解釋完,羞愧得滿臉通紅。
懷了葉宴遲的孩子,她竟然還有臉與宋津南說自己與葉宴遲是清白的!
這一刻,她都看不起自己了!
宋津南試著安慰,“我還知道葉宴遲現(xiàn)在離開樂成灣了?!?/p>
“你怎么知道?”她十分驚詫。
“我在樂成灣安置了眼線?!彼谓蚰嫌瞄_玩笑的語氣回應(yīng),但還是沒有與她交底兒的想法,“我想知道,你有沒有聽我的話,好好養(yǎng)胎?!?/p>
宋津南每次提及孩子,她就有種被戳脊梁骨的痛楚和難以言說的羞憤。
但凡有一點辦法,也不想與宋津南聊與孩子有關(guān)的話題。
“你先回答我的問題,宋世釗真的給了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么?”
“千真萬確。簽了股權(quán)轉(zhuǎn)讓書,做了公證。宋氏股價連連跌停,宋璟和宋明之無法獨當(dāng)一面,莫青璃挪用公司巨額公款私用,幾位高層聯(lián)名把她攆出董事會。不給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,我不會出手相助,宋氏就要等著破產(chǎn)?!?/p>
宋津南未語先笑,忽然壓低嗓音,“晚晚,告訴你個秘密,我現(xiàn)在坐擁宋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?!?/p>
聽到這兒,她已經(jīng)不淡定了,“宋世釗的百分之六十給了你二十,現(xiàn)在只有四十,還不如你股份多!”
“這些年,我暗中收購了宋氏外面的所有散股,宋璟把百分之五的股權(quán)抵押給澳城賭場,也被我收入囊中。現(xiàn)在,除了你我,季天,沒有人知道我才是宋氏最大的股東。”
宋津南低聲笑著,話音中滿滿的運籌帷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