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喬晚在一樓看到了宋津南。
宋津南是個西裝控,今天竟穿了件質感很好的黑色防風衣和卡其色休閑褲。
五官清雋,下巴上胡須剃得非常干凈,整個人說不出的清爽。
都說食色性也。
十個男人九個貪欲重色,其實,女人又何嘗不是。
一年前會愛上宋津南,除了床笫間的耳鬢廝磨,還與他這副好皮囊有很大關系。
短暫的失神之后,她冷著臉問:“你來這里做什么?”
“想看看你有沒有被葉宴遲灌了迷魂湯?!彼谓蚰鲜种卸酥鴤€冒著熱氣的一次性紙杯,嗓音意味深長。
喬晚沒好氣懟道:“我也來問問宋先生,有沒有被宋太太灌迷魂湯?!?/p>
“沒有。”宋津南答得干脆,放下紙杯朝她走近,“該你來回答我了?!?/p>
她心如明鏡。
如果說沒有,等于給了宋津南不該有的幻想。
如果說有,宋津南肯定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做文章。
“一個包間將近二十個人,沈姿也在,葉宴遲就算想給我灌迷魂湯,也沒有機會?!彼瓜卵酆煟拔椰F(xiàn)在厭男,不光討厭葉宴遲,也討厭你?!?/p>
“討厭葉宴遲可以,討厭我大可不必。”宋津南薄唇染笑,去握她的手。
她疾步后退,靈巧避開,“別動手動腳!否則傳到宋太太耳中,倒霉的又將是我!”
宋津南凝滯在她身上的眸光越發(fā)柔和。
她穿的是寬松的白色衛(wèi)衣,牛仔闊腿褲,沒有化妝,巴掌大的小臉素面朝天,又白皙得吹彈可破。
雖然體型偏瘦,但該凸的地方凸,該翹的地方翹,既有少女的清純,又有熟女的魅惑。
這種把純與欲完美結合在一起的調調,早就勾住了宋津南的三魂六魄。
“只要你不來煩我,我可以省卻很多麻煩。走吧,別再給我添亂。你那位宋太太,我真的惹不起?!彼ひ赭龅瑴蕚浠匕g。
宋津南伸手把一張房卡塞到她手中,嗓音低沉曖昧,“拿好,今晚我等你?!?/p>
“等回到江城,立馬把那張銀行卡還你!我就算喝西北風也不要你的——”
她以為遞過來的是銀行卡,急忙推拒,卻不料宋津南不接。
卡掉到地上,她才看清是另一所酒店的房卡!
休息區(qū)已經(jīng)有好事者投來探尋的目光,她不想丟臉,轉身欲走。
可做夢都沒想到的是,葉宴遲已站在她和宋津南身后兩米處。
葉宴遲臉上帶著淺醉的淡紅走過去,彎腰撿起房卡,“讓我看看,這是什么?!?/p>
喬晚離葉宴遲不到一米,這次反應很快,搶過房卡砸向宋津南,跑進電梯間!
她算是活明白了,只要同時遇到這兩個狗男人,立馬撤離才是王道。
否則,丟人的只會是自己。
管他們針鋒相對還是劍拔弩張,只要眼不見就心不煩!
宋津南單手把玩房卡坐回原來的位子,翹起二郎腿,淡淡瞥了眼葉宴遲,“煙酒不沾的小葉總,什么時候破戒了?!?/p>
葉宴遲坐到他對面,長臂伸出,搭在沙發(fā)兩側的扶手上。
“津南,你今天特意從京城飛到海城撬我的墻角?”
“如果墻角真正屬于你,我能撬得動么?!彼谓蚰蠌囊麓统龊袩煟槌鲆恢酉蛉~宴遲。
葉宴遲抬手接住,咬在唇邊,“再堅固的墻角,也耐不住你如此鍥而不舍?!?/p>
“她沒收房卡,你總該滿意了?!彼谓蚰洗烬X間已白霧繚繞,眉眼淡漠又疏離。
“我滿意,你不滿意怎么辦?”葉宴遲把煙拿在指間,沒有急著點燃,“準備繼續(xù)以有婦之夫的身份纏著她,還是就此放手?”
“你覺得我會放手么?”
“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放手。但我知道,只要繼續(xù)瞎折騰,宋老爺子會收回你在宋氏集團的所有股份?!?/p>
“宋氏百分之五的股份,是不是挺多,嗯?”宋津南慢悠悠吐著白色煙圈。
“多不多就看你了。反正你們宋家任何東西都入不了我的眼?!比~宴遲一臉嫌棄,手上用力,捏碎宋津南扔過來的那支煙。
淡黃煙絲順著葉宴遲的黑色西裝落在地上,清淺又縹緲。
宋津南不置可否冷笑:“白鷺山煤礦入了你的眼,我看上的女人也入了你的眼?!?/p>
“三年前,我和你一起競標白鷺山煤礦,你用不光彩的手段壓我一頭?,F(xiàn)在,不過是拿回三個月的使用權罷了。”
葉宴遲摁住因為醉酒而作痛的額頭,俊臉上閃爍著狡黠。
“津南,作為大舅哥,我善意提醒一下,你現(xiàn)在可是葉家的女婿,想要婚姻牢固還需謹言慎行,在外沾花惹草的事兒少做?!?/p>
“你的好妹妹在M國私生活混亂,M國的前男友死纏爛打到了江城,在媒體上自爆隱私,連同我一起丟人現(xiàn)眼。你們?nèi)~家又有什么資格對我提要求?”
宋津南的話刺得葉宴遲耳朵疼,“演可謂聲情并茂,津南,還真被自編自導的惡作劇繞進去了呀?!?/p>
“我還真想自編自導演一出大戲,可惜,葉笙和常喬治的破事兒不值得我浪費時間和感情?!?/p>
宋津南故意悻悻搖頭。
兩人都是演戲高手,即便說謊也平靜的像是在話家常。
“宋家與她之間隔了她爸媽兩條人命,你不會天真地以為,還會再有破鏡重圓那天吧?”葉宴遲直戳他心窩子。
他不怒反笑,“有沒有那天,拭目以待就是?!?/p>
兩人目光再次相遇。
心思不同,但有一點是相同的,就是都能從彼此眼中看到厭憎和疏離。
宋津南的手機來電打破這場僵持。
看了眼手機屏,攥著手機走出餐飲樓的旋轉門。
葉宴遲以前不喝白酒,今晚破戒,喝了三四兩,下樓時就已帶了幾分醉意。
與宋津南冷嘲熱諷了半天,也沒分出個勝負,不免多了幾分浮躁。
再度回到包房,發(fā)現(xiàn)喬晚已不見蹤影,心中失落滿滿,以喝醉為由在秘書的攙扶下離席。
沈姿小跑緊跟。
葉宴遲昨天就讓前臺把喬晚隔壁房間留下,從餐廳出來,直奔喬晚所住的樓層。
秘書恭敬地打開他的房門,他卻止步在喬晚緊閉的房間門口。
“小舅舅,回房間喝水醒酒啦!”沈姿來攙他胳膊。
他此時滿腦子都是喬晚冷若冰霜的臉。
越是傾慕,心底的怨念越深。
他舉起右手用力砸在喬晚的門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