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虛弱到了極致,我只是勉強(qiáng)看了他一眼,又陷入了昏厥了。
只是這一次,我沒有了任何的知覺,不能再像先前那樣脫離軀殼,到處游蕩了。
……
沒有意識的時間,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當(dāng)我再次恢復(fù)知覺的時候,是被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吵醒的。
“嗚哇嗚哇~”
“咳咳~”我眉頭動了,我感覺自己胸口好像壓著一團(tuán)軟綿綿的東西。
小東西會蠕動,還會發(fā)出‘嗚哇嗚哇’的聲音。
我昏昏沉沉睜開眼,懷里的小嬰兒哭的,“嗚啊~”
“是我聽錯了嗎,怎么會有孩子的哭聲?”我低頭瞟了一眼,我的懷里爬著一個軟乎乎的小家伙。此時,他正咧著小嘴在哭,小手小腳在掙扎。
“喬喬,你終于醒了?”池宴忱守在床邊,見我醒了,慌忙湊到跟前。
我虛弱的提了一口重氣,“……這怎么有個孩子呀?”
池宴忱聲音哽咽,帶著幾分邀功,“喬喬,這是我們的兒子啊,我把孩子接回來了。你不是想看兒子嗎?你看,我把他接回來了?!?/p>
我聽了,原本死氣沉沉的心緒,像是忽然打了一針雞血,“這是…這是我們的孩子嗎?”
“是的,孩子已經(jīng)接回來了?!?/p>
“嗚哇嗚哇…”小家伙在我懷里骨碌,肉乎乎的小手,胡亂抓騰著,小奶音跳起來格外悅耳。
我心腔一炸,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,努力伸手去摸孩子的小臉。
“孩子…我的孩子…”
我還是第一次看清孩子的長相。
小肉團(tuán)已經(jīng)快七個月了,長的真可愛,簡直和池宴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尤其是眉眼,簡直跟池宴忱一模一樣。
“這真的是我們的孩子?”我還是有點(diǎn)不敢置信。
“是的,我現(xiàn)在不想對你身體好些了,再把孩子接回來。但是……”池宴忱哽咽了一聲,伸出胳膊叫我和孩子都攬住。
“寶寶~”我忍不住喜極而泣,輕輕地將孩子抱在懷中。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,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。
池宴忱流著淚,擠出一絲僵笑,“喬喬,為了我們的兒子,一定要好好接受治療。孩子還這么小,不能沒有母親。你一定要堅強(qiáng),一定要好好配合醫(yī)生?!?/p>
他握住我的手,目光堅定而溫柔:“只要你能好起來,一切都值得?!?/p>
大概是血脈相連。
孩子的哭聲漸漸停止,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們。
“以后,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?!背匮绯勒f完,親吻著孩子的額頭,又親了親我的額頭。
看著孩子回到我身邊,我的心快要融化了,我顫顫巍巍掀起孩子的左邊衣袖,想要確認(rèn)這是不是我的孩子。
衣袖掀開以后。
孩子的左手臂上,果然有一塊硬幣大小的胎記。
“沒錯,是我的孩子,確實是我的孩子,我認(rèn)得他……”我努力想坐起來,更想將孩子抱在懷里好好的看個夠。
“不要亂動,還現(xiàn)在還很虛弱?!?/p>
“我想抱一抱孩子?!?/p>
池宴忱聽了,猶豫了幾秒,還是小心翼翼將我扶了起來,“等你身體好了,每天都可以抱孩子。”
“嗚哇嗚哇。”小家伙兒大概是不舒服,又或者是餓了,又裂著小嘴哭了起來。
“寶寶,我是媽咪呀,叫媽咪。”
“孩子大概是餓了,讓育兒嫂抱下去吧,你也不能太勞累?!背匮绯勒f著,小心翼翼將孩子從我懷里抱走了。
“池宴忱,讓我多抱一會兒?!?/p>
“乖,等你身體好,想抱多久就抱多久,我們以后還要再生好多孩子?!?/p>
說完,池宴忱把孩子抱給了育兒嫂,“你們把小少爺抱下去吧?!?/p>
“好的,池總?!?/p>
“要照顧好小少爺,不能出任何的差錯。”
“池總請放心。”育兒嫂小心翼翼接過孩子,抱了出去。
“寶寶~,寶寶~”
“喬喬,孩子餓了,要抱去喂奶。你放心,我已經(jīng)請了一個12人的專業(yè)育兒團(tuán)隊,來照顧我們的兒子。孩子會被照顧的很好,你不用擔(dān)心?!?/p>
我聽了,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。
只要孩子接回來,我就沒那么擔(dān)心了。
至于孩子的撫養(yǎng)和照顧,這我是一點(diǎn)都不擔(dān)心的。畢竟,池宴忱是很舍得砸錢的。他快30歲了,才得了這么一個孩子。當(dāng)然不會虧待了孩子,衣食住行肯定都會選最好最貴的。
“老婆,我們一家以后再也不要分開,要永遠(yuǎn)在一起?!?/p>
看著他灼熱的眼神,我的心卻又涼了下來。
我想要孩子。
可是,我卻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。
池宴忱又拉著我的手,“醫(yī)生已經(jīng)確定了手術(shù)的日期,下個星期一,就可以做手術(shù)了。等做完手術(shù),你的身體就會好的?!?/p>
“池宴忱……”
池宴忱猜到我要說什么,立刻打斷我的話,“喬喬,你什么都不要多想。你就安心接受治療,孩子需要你,我也需要你?!?/p>
“而且,我這段時間也正在派人找你媽媽,現(xiàn)在可以確定的是,你媽媽還活著?!?/p>
我聽了,心腔又一陣激動,“真的嗎?”
“當(dāng)然是真的,我什么時候騙過你?”
我聽了,心中的希冀又沉了下來。
他什么時候騙過我?
他是個大撒謊精,每天都在撒謊。而且,他說起謊話,面不改色心不跳,根本分辨不出他說的那句是假話那句是真話。
要不他能成為萬惡心黑的大資本家呢!
所以,他在我心里已經(jīng)沒有信譽(yù)了。
“你不相信嗎?”
“……”我提了一口氣,沒有回話!
池宴忱也識趣的轉(zhuǎn)移話題,“老婆,你想給我們的孩子取個什么名字?”
“嗯~,你之前不是給孩子取過了嗎?”
“有嗎?”
“你忘了?你說承上啟下,叫啟承啊?!?/p>
“哦,對對對,就叫池啟承。我這么優(yōu)秀,我們兒子肯定比我更優(yōu)秀。將來可以繼承我的一切,成為一個更出色的……”池宴忱說著,又頓了一下。
大概,他也不好給自己定義。
我聽了,也沒有在反駁什么。
我現(xiàn)在病成這樣,大概都沒有辦法能陪孩子長大。給孩子取個他心儀的名字,也能讓他多重視孩子幾分。
畢竟,倘若我死了,他一定會再結(jié)婚生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