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帝的目光愈發(fā)復(fù)雜起來。
良久。
他大手一扯!
瞬息之間,陵光荒圣便被他拽入手中。
隨即,荒帝看向陸軒等人,道:“隨我,去殿內(nèi)一敘?!?/p>
陸軒不語,只是看向小安。
小安道:“勸你穩(wěn)健?!?/p>
話音剛落,她身軀便是淡入虛空之中,消失在眾人眼前。
陸軒知道,這八成是回到葬天界了。
此時,陵光荒圣還不敢恢復(fù)人身。
他只是打著擺子,隨后口吐人言道:“陛下,她……”
荒帝道:“走了。”
隨即,又對陸軒道:“跟我來?!?/p>
他當(dāng)即卷起陸軒等人,向著遠(yuǎn)處掠去。
一路上。
陸軒倒是不怎么害怕。
就算對方是大帝境界強(qiáng)者,也是如此。
陸軒只是好奇。
這荒帝到底是想要干什么。
現(xiàn)在看起來,他也不像是要動手的樣子。
不過至于要是真動手的話……
陸軒倒也不怕!
大不了,直接搖人!
他都一個大帝境強(qiáng)者來欺負(fù)我了。
難不成還要講道理嗎?
夜牧塵則目光凝重。
如今他圣身被毀。
幾乎連自保之力都剩不下多少。
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錯……
第一時間死的,或許就是他!
捫心自問。
現(xiàn)在夜牧塵是不想死的。
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。
至少……
也要在自己看見這些事情結(jié)束之后,再去死。
這樣,也能撈到一個死而無憾。
突然,他抬起頭,瞳孔緊縮。
“這是……”
只見一座雄偉山脈之上。
巍峨大殿佇立。
那尊大殿,通體漆黑,閃爍異彩鋒芒。
更是有著一股神異氣息四散天地之間。
而那股氣息……
“輪回道源殘片?”
夜牧塵當(dāng)即渾身一震。
沒有想到,這最后的輪回殘片,居然在荒域之中。
最該死的事情是……
這東西,竟然還在荒帝的手中!
這若是想要將其奪走……
豈不是等同于要直接弄死荒帝?
他心里瞬間一萬個媽賣批。
眼瞅著大業(yè)就要完成了。
結(jié)果最后一步,居然是地獄難度!
自己現(xiàn)在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剩下多少。
何德何能,在荒帝手中強(qiáng)取道源殘片?
陸軒也發(fā)現(xiàn)了這一點。
隨即微微詫異。
他看向大殿上的牌匾。
輪回殿!
“這是……
沒想到啊……”
陸軒也是瞬息沉默。
這輪回殿居然是荒帝的道場。
這么一來,事情可就好玩了。
殿內(nèi)!
荒帝正坐高座之上。
陸軒和夜牧塵坐在席位上。
沒有任何人。
荒帝并沒有理會夜牧塵。
仿佛他只是一個不重要的存在。
只是看向陸軒,說道:“這……算是我們之間第一次正式見面吧?”
陸軒道:“你知道我?!?/p>
荒帝點頭,道:“不錯?!?/p>
他沉聲說道:“在這里……我可以說很多在外面沒有辦法說的事情。
捫心自問,若沒有你,我寧可希望天下太平,四海無事。”
陸軒冷笑一聲。
這話在他眼中,倒是虛偽無比。
倘若真的如此,這荒帝就不可能坐在這里,以敵人的身份同他侃侃而談。
可能荒帝沒有意識到這一點。
陸軒道:“我來這里,只有一件事情要做。
放人,我要帶走秋族。”
現(xiàn)在秋族還在被禁錮在荒域的大陣之中。
無論是秋族還是秋葉知。
他今天都要帶走。
荒帝道:“帶走多少?”
陸軒道:“一個都不能少!”
聞言,荒帝卻笑了笑。
隨即說道:“你,在威脅我?
若是換做其他人,可能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
陸軒笑了,“所以我不是其他人,我就是在威脅你!”
他并不知道小安的具體實力。
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這荒帝的對手。
但是……想必也是弱不到哪里去。
而剛一見面,陸軒就察覺到了。
這荒帝明顯是在忌憚著什么。
無論他在忌憚什么,這都是自己手上的籌碼。
自己可以威脅荒帝!
荒帝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陸軒,道:“你我是敵人,你強(qiáng),對我不利。
我?guī)銇?,其實也只是為了談?wù)?,想要暫避兵戈,你我定有一?zhàn),也一定不是現(xiàn)在?!?/p>
他的眼神逐漸鋒利起來。
“你若死,只能死在我天命的節(jié)點之上,屆時,我才可自由?!?/p>
陸軒道:“秋族,一個都不能少!”
荒帝在桌子上拿出了兩個酒樽,擺在了桌子上。
“一個是秋族,一個是秋葉知,你只能帶走一個。
他們的性命,不在天命范疇之內(nèi),他們可以隨便死,所以,這是我在給你機(jī)會!”
良久,陸軒沉默一瞬。
隨即說道:“帶走一個可以,但是……我要這輪回殿?!?/p>
夜牧塵當(dāng)即看向陸軒。
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。
他知道,陸軒這么做是為了自己。
可是……
陸軒也明明說過。
集齊輪回道源殘片,也未必會有成效。
那陸軒此舉……是為了什么?
聞言,荒帝似乎也沒有想到陸軒的這個條件。
他好奇問道:“為何?”
陸軒道:“道源殘片,是我朋友的一個執(zhí)念?!?/p>
夜牧塵當(dāng)即凝眸。
這陸軒是想了卻自己的執(zhí)念。
他急著這么做可能是因為……
陸軒覺得自己會死!
如今自己圣身被破,實力連尋常圣主都比不上,頂多能比肩至尊境巔峰。
而且……尚且沒有回復(fù)之法。
根據(jù)荒帝所說,連秋族他都可以想殺就殺。
何談是自己?
荒帝笑了。
他搖了搖頭,說道:“若這輪回殿給你,我可真就打不過你了。
我可以借你,但時間……只有一個時辰,如何?
但我也可以為你保證,無論你是選擇秋族,還是秋葉知,他們都不會死任何一個人。
畢竟死人對我來說,沒有任何用處,我身為大帝,金口玉言”
陸軒沉默一瞬。
他思索許久,道:“一天。”
荒帝道:“可?!?/p>
啪!
說完,他緩緩起身。
“這輪回殿,有遮蔽昊天窺視的力量。
除此以外,再無其他神異之處。
一天過后,你帶著一方,走人。下次,你我再見,定決生死?!?/p>
話音剛落。
荒帝的身影,消失在二人身前。
就此蕩然無存。
此時,陸軒微微凝眸。
這么一來……
輪回道源殘片,好歹就算是集齊了。
至于究竟有沒有用……
陸軒自己也不知道!
但他心中,大概率覺得是不太可能的。
陸軒比神武界幾乎所有人都更清楚道源是什么樣的存在。
這樣的東西,一旦受損,就幾乎再無恢復(fù)可能。
但正所謂。
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的。
沒準(zhǔn)……
真的有用呢!
這也算是了卻了夜牧塵的一個執(zhí)念。
此時,夜牧塵向陸軒深深一禮,道:“多謝!”
陸軒笑著搖頭,“無所謂!”
他是當(dāng)真覺得無所謂的。
隨即,手掌攤開。
四道流光奔射而出。
不死紅線。
本源鏡。
業(yè)璽。
洪荒天地圖。
四件輪回道源殘片出現(xiàn)。
這四件至寶,皆代表了輪回道源的四樣權(quán)柄。
平衡生死。
掌控本源。
審判善惡。
自掌一界。
加上這輪回殿,便是五樣殘片集齊。
此時,夜牧塵瞳孔緊縮。
呼吸也變得急促無比。
他這么多年以來,臥薪嘗膽,以命相搏。
為的,不就是這一刻?
如今,終于是得償所愿了。
他的目光當(dāng)即變得凝重起來。
“小姨……還有那些死去的人。
我……定要救你們!”
他手掌微微探出。
這么久的努力。
在此刻,終于能夠看見回報了。
“可以嗎……若上天垂憐,懇請賜我一次機(jī)會?!?/p>
夜牧塵屏住呼吸。
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。
良久過后。
一切,卻都沒有發(fā)生。
當(dāng)即,他的眼眸瞬息暗淡了下來。
或許陸軒說的是對的。
他做的一切,從始至終都是無用功而已。
夜牧塵,也只是抱著那一絲縹緲而又捉摸不到的幻想罷了。
如今當(dāng)一切塵埃落定。
真相,自然浮出水面。
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。
“我……失敗了?!?/p>
夜牧塵自嘲一笑。
“我早該就知道的……抱歉,我讓你平白浪費(fèi)了一個和荒帝談判的條件……”
他話還沒有說完,便是臉色一變。
陸軒也是微微一怔。
只見這五樣殘片,突然迸發(fā)一道光輝,匯聚在一起。
就這么匯聚在了二人面前。
光輝緩緩浮現(xiàn)。
一副畫卷,出現(xiàn)在二人面前。
這幅畫卷,漂浮在半空之中,閃爍光輝。
看見這畫卷真容的一瞬間。
夜牧塵只是微微詫異。
而陸軒,則是面色狂變!
眼神之中,出現(xiàn)了出生以來,第一次如此的震驚!
只見畫中,是一片縹緲雪地。
山峰銀白,素裹一切。
透露著令人膽顫的寒冷。
而畫卷中央,站著一位絕美女子。
“紅裙!”
陸軒當(dāng)即懵逼。
這畫中人,是紅裙女子!
天道!
這是什么情況?
為什么輪回殘片拼在一起之后,會出現(xiàn)紅裙的畫?
夜牧塵突然愣住,隨即問向陸軒。
“你認(rèn)識這個女子?”
陸軒沉默一瞬,“不認(rèn)識,不太熟!”
說完這句話之后,他心里還在暗暗祈禱。
紅裙千萬別把自己話當(dāng)真……
他真怕紅裙一生氣,騎死自己。
正當(dāng)二人懵逼之時。
突然一道身影,從畫中走出。
而來者,并非是紅裙女子。
而是……一名身穿紅衣的少女。
這少女約么十歲年景,長相甜美,透露著天真爛漫之色。
她看向陸軒的一瞬間,便是甜甜一笑。
“你來啦?”
陸軒當(dāng)即懵逼。
這少女……認(rèn)識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