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鳴滑進保時捷卡宴的副駕駛座,皮質(zhì)座椅發(fā)出輕微的摩擦聲。
蕭宇達欲言又止,最終只是緊握方向盤,保持沉默。
車內(nèi)的氣氛略顯沉悶,只有空調(diào)的低沉嗡鳴打破這份寂靜。
楊鳴的目光穿過擋風(fēng)玻璃,落在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南園酒店上,嘴角微微上揚。
他清楚地知道,當(dāng)余鋒看到那份特殊的“禮物”時,必定會有一番精彩的反應(yīng)。
背叛和被背叛的雙重滋味,將會給余鋒上一堂終生難忘的人生課程。
大約十分鐘后,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從酒店正門沖了出來。
即使在夜色中,依然能看出她就是馬小沫。
她慌亂地環(huán)顧四周,隨后快步跑向停車場,鉆進一輛白色寶馬車。
引擎聲響起,車子很快消失在夜幕中。
又過了十幾分鐘,酒店大門再次打開。
這次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出來。
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對神情悲傷的母女,她們的步伐沉重而緩慢。
緊隨其后的是幾個中年男人,他們架著余鋒,一路上不斷地斥責(zé)和謾罵。
“終于落幕了?!睏铠Q輕聲說道,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。
蕭宇達雖然不完全了解情況,但也大致猜到了什么:“鳴哥,那家伙什么情況?”
楊鳴輕描淡寫地回答:“沒什么特別的,就是一個貪得無厭,出爾反爾的人?,F(xiàn)在他得到了應(yīng)有的報應(yīng)……”
話音未落,酒店門口突然爆發(fā)出一陣喧鬧。
余鋒掙脫開身邊人的束縛,開始大聲爭辯,還威脅要報警。
楊鳴按下車窗,街道的喧囂聲涌入車內(nèi)。
雖然隔著一條街聽不太清楚,但“侵犯隱私”和“報警”等字眼依稀可辨。
爭吵持續(xù)了幾分鐘后,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,顯然是懷孕的鄭玲。
她走到余鋒面前,抬起手,用盡全身力氣給了余鋒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緊接著,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六個字:“我要和你離婚!”
余鋒被打得踉蹌了一下,但很快穩(wěn)住身形。
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,咬牙切齒地回擊道:“離就離!你以為我想和你在一起?你也不看看你長什么樣,當(dāng)初要不是看在你家有錢的份上,你以為我會娶你?本來以為娶了你,我會得到點好處,結(jié)果這幾年,你爸媽一分錢沒給我也就算了,你還要我每個月上繳工資!我不是人???我不要活嗎?”
這番話如同一把利刃,深深刺入鄭玲的心臟。
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,身體搖晃了幾下,眼前一黑,整個人向后倒去。
周圍的人驚呼一聲,連忙上前扶住她。
就在這時,余鋒的大伯怒不可遏地沖上前來,他的臉漲得通紅,青筋暴起:“你這個畜生!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侄子!”
他抬手就要給余鋒一巴掌,卻被余鋒狼狽地躲開了。
余鋒的父母也沖了過來,母親哭得撕心裂肺:“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東西!你爸媽的臉都被你丟盡了!”
父親則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指著余鋒的鼻子罵道:“你還是不是人?對著自己懷孕的老婆說這種話!”
場面頓時混亂不堪。
親戚們七嘴八舌地指責(zé)著余鋒,有人在照顧昏倒的鄭玲,有人在勸阻想動手的余大伯。
酒店門口一時間人聲鼎沸,引來不少路人駐足觀望。
余鋒被罵得狗血淋頭,但他的眼睛卻不停地在四處打量,尋找逃脫的機會。
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鄭玲身上時,他猛地轉(zhuǎn)身,拔腿就跑。
“站?。∧氵@個渾蛋!”有人發(fā)現(xiàn)了余鋒的企圖,大聲喊道。
但余鋒充耳不聞,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停車場跑去。
他氣喘吁吁地跑到自己的豐田車旁,手忙腳亂地掏出鑰匙。
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怒罵聲,但余鋒已經(jīng)顧不上那么多了。
他迅速鉆進車里,發(fā)動引擎,一腳油門踩到底,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竄了出去。
余鋒透過后視鏡看到幾個追來的身影漸漸變小,終于松了一口氣。
他的手還在微微發(fā)抖,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。
……
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楊鳴沒想到,余鋒會如此果斷地“沖出重圍”逃跑。
“這家伙還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……”楊鳴冷笑一聲,眼中閃過一絲不屑。
他轉(zhuǎn)頭對蕭宇達說:“跟上他,看看他去哪?!?/p>
“好?!笔捰钸_簡短的應(yīng)答,隨即發(fā)動引擎,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余鋒的車。
沒過多久,余鋒的車停在了一個小區(qū)門口。
他焦急地掏出手機,不停地撥打著電話,顯然是在聯(lián)系馬小沫。
然而,無論他如何嘗試,對方始終沒有接聽。
早已逃離酒店的馬小沫,驚慌失措地?zé)o處可去,只能投奔前男友張宏的家。
四十分鐘前,當(dāng)余鋒看到馬小沫的那些照片時,勃然大怒,對她大打出手。
兩人正打得不可開交時,房門突然被撞開,一群人沖了進來。
余鋒原本怒氣未消,正準備拿闖入者出氣,卻在看清那些熟悉的面孔時瞬間懵了。
趁著房間陷入混亂之際,馬小沫抓住機會溜之大吉。
現(xiàn)在,見馬小沫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,余鋒猛地捶打方向盤,憤怒地咒罵著:“草!他媽的,一個個都他媽是白眼狼!草!草!”
他發(fā)泄了好幾分鐘,終于稍稍平靜下來。
就在這時,一陣輕輕的敲擊車窗的聲傳來。
余鋒轉(zhuǎn)過頭,看到楊鳴站在車窗外,不由得愣了一下。
他猶豫片刻,還是按下了車窗。
兩人四目相對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。
“余經(jīng)理,你怎么在這?”楊鳴臉上掛著莫測的笑容。
余鋒眉頭緊皺,不想搭理他,正準備將車窗升起,卻聽到楊鳴慢悠悠地說:“我送你的照片還滿意嗎?”
“你!”余鋒如遭雷擊,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楊鳴,“是你搞的鬼?!”
楊鳴沒有立即回答,只是保持著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片刻后,他才緩緩開口:“我記得有句話怎么說來著?多行不義必自斃……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的話嗎?”
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冰冷:“我提醒過你,我楊鳴的錢不是那么好拿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