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楊鳴推開星火酒吧的大門,抱著昏迷不醒的詹心怡時,小刀和蟑螂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和困惑。
酒吧里昏黃的燈光下,他們看到楊鳴額頭上的汗珠和衣服上的塵土,立刻意識到發(fā)生了什么不尋常的事。
“找個安靜的包廂?!睏铠Q低聲說道,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。
小刀立即帶路,引他們進入了一間僻靜的VIP包廂。
柔和的燈光灑在深色的皮質(zhì)沙發(fā)上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。
楊鳴小心翼翼地將詹心怡安置在沙發(fā)上,然后轉(zhuǎn)向蟑螂:“幫我弄塊濕毛巾來?!?/p>
蟑螂點頭,快步離開了包廂。
房間里一時陷入了沉默,只有詹心怡微弱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。
當蟑螂帶著濕毛巾回來時,楊鳴接過毛巾,輕輕地擦拭著詹心怡的臉龐。
他的動作小心翼翼,生怕驚醒她,又希望她能快點醒來。
然而,詹心怡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。
楊鳴嘆了口氣,放下毛巾,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。
他熟練地點燃一支,深深地吸了一口,仿佛想要借此緩解疲憊。
小刀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:“到底出什么事了?你們怎么搞成這樣?”
楊鳴緩緩吐出一口煙圈,目光落在詹心怡安靜的面龐上。
他簡要地將晚上發(fā)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,聲音低沉而平靜,仿佛在講述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。
“這么說,是胡老三在背后搞的鬼了?”蟑螂忍不住插嘴道,眼中閃過一絲憤怒。
楊鳴搖了搖頭,煙灰輕輕落在地毯上:“現(xiàn)在還說不好,不過今晚肯定不會太平?!?/p>
“為什么?”蟑螂追問道,顯然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。
楊鳴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又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詹心怡。
過了片刻,他開口道:“你們先回去休息,我留在這里等她醒過來?!?/p>
小刀和蟑螂對視了一眼,雖然還有許多疑問,但他們明白此刻不是追問的時候。
兩人點了點頭,離開了包廂。
楊鳴深知,如果將詹心怡在這種狀態(tài)下送回家,很可能會引發(fā)更大的麻煩。
他打算等她醒來后,先對好“口徑”,然后再送她回家。
“今晚的事情說大不大,說小也不小?!睏铠Q心想,“雖然詹心怡沒有被怎么樣,可這種事要是被她家人知道,天知道會引發(fā)什么樣的風波?!?/p>
他又想起了阿狗,不禁搖了搖頭:“那家伙膽子也真夠大的,還好我過去得及時……”
楊鳴深深地呼出一口氣,疲憊地靠在沙發(fā)上。
他捏了捏酸痛的鼻梁,感到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。
盡管他知道現(xiàn)在不是放松的時候,但連續(xù)的緊張和奔波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。
他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,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,陷入了淺淺的睡眠中。
……
凌晨三點半,城市花園門口,一輛考斯特緩緩啟動。
車內(nèi),劉珊坐立不安,手指不停地在手機屏幕上滑動,幾次想要撥出那個號碼,卻又猶豫著收回了手。
車窗外,路燈的光芒如流星般劃過,與她內(nèi)心的焦慮形成鮮明對比。
劉珊閉上眼睛,在心中默默祈禱:“心怡,你可千萬不要出事……”
她雖然沒有說出口,但眉頭緊鎖的樣子足以表明她內(nèi)心的憂慮。
坐在她旁邊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,西裝筆挺,神情嚴肅。
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劉珊的情緒波動,輕輕清了清嗓子,用溫和的語氣說道:“劉小姐,你別太擔心。警方已經(jīng)趕往現(xiàn)場,不會有事的?!?/p>
劉珊微微點頭,轉(zhuǎn)過頭看向這位男子。
路燈的光影在他臉上忽明忽暗,映照出他眼中的關切。
“麻煩你了,陳秘書。大半夜的還要你跑來江城……”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歉意和感激。
陳秘書露出了一個安慰的微笑,眼角的細紋在昏暗的車廂里若隱若現(xiàn):“劉小姐,你太客氣了。這都是我分內(nèi)的事。”
他頓了頓,接著說:“我已經(jīng)動用了各方關系,查出了酒吧背后的老板。今晚的事情,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?!?/p>
劉珊輕輕點頭,沒有再多說什么。
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,看著飛速掠過的街景。
城市的夜晚依舊喧囂,霓虹燈閃爍,但在她眼中,這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。
她的心思全在心怡身上,希望能盡快見到她,確認她的安全。
……
夜色深沉,余國安站在一棟豪華別墅前,心中充滿疑惑。
周圍的警燈閃爍,將夜空染成了一片紅藍交織的海洋。
一個多小時前,一通緊急電話打破了他平靜的夜晚,說組里有了重大發(fā)現(xiàn)。
從那時起,他就跟隨同事們匆匆出發(fā),直到此刻。
路上,余國安曾詢問過今晚行動的目的。
得到的回答簡潔而震撼:逮捕胡老三!
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。
作為專案組重點調(diào)查對象,胡老三的資料早已在辦公室里堆積如山。
然而,一直以來,由于證據(jù)鏈不夠完整,他們始終未能對其采取行動。
“怎么會突然......”
余國安心中的疑問還未成形,就被組長的聲音打斷。
“小余,發(fā)什么呆呢?準備一下,開始行動......”
組長語重心長地說道,隨即向眾人揮手示意。
瞬間,所有人都如同訓練有素的戰(zhàn)士,井然有序地向別墅靠近。
余國安深吸一口氣,將疑惑暫時壓下,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即將開始的行動中。
……
與此同時,在城市的另一端,劉珊匆忙趕到地心引力酒吧門口。
眼前的景象讓她微微一愣:特警已經(jīng)將整個酒吧團團圍住,不少衣著邋遢的小混混被戴上手銬,押上了警車。
霓虹燈下,警笛聲和喧鬧聲交織在一起。
陳秘書與一位看似領導的警官低聲交談片刻后,快步走到劉珊面前,臉上帶著一絲復雜的表情:“人已經(jīng)被帶走了?!?/p>
“被帶走了?帶去哪了?誰帶走的?”劉珊焦急地追問,聲音里充滿了擔憂和困惑。
“據(jù)說是一個叫楊鳴的人,”陳秘書解釋道,“他沖進酒吧打傷了幾個人,把人救走了。”
聽到這個名字,劉珊先是一愣,隨即長舒一口氣,緊繃的肩膀明顯放松下來。
陳秘書繼續(xù)說道:“根據(jù)目前了解的情況,人應該沒有受傷。需要我派人去找嗎?”
劉珊猶豫了一下,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。
片刻后,她緩緩開口:“不用了,心怡和楊鳴在一起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.....今天的事謝謝陳秘書了?!?/p>
“不客氣,”陳秘書微笑著回應,“還是那句話,這都是我應該做的。如果沒什么事的話,那我就......”
劉珊點頭示意理解。
陳秘書回應地點了點頭,然后走到一旁,低聲打了個電話。
通話結(jié)束后,他向劉珊告別。
劉珊獨自站在酒吧門口,望著眼前忙碌的警察和被押走的混混們,心中五味雜陳。
……
在一片朦朧的夢境中,詹心怡仿佛回到了童年。
她夢見了媽媽,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——“那個人”。
盡管看不清面容,但那個人的懷抱卻給她帶來無比的安全感。
她似乎回到了幼兒時期,被那個人輕輕抱在懷里。
突然,那個人將她放在嬰兒床上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隱約間,她聽到那個人和媽媽在爭吵,但具體內(nèi)容卻模糊不清。
夢境漸漸散去,現(xiàn)實世界慢慢浮現(xiàn)。
詹心怡緩緩睜開眼睛,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環(huán)境。
她感到頭痛欲裂,困惑地喃喃自語:“這是哪?”
就在她茫然無措之際,一條溫熱的毛巾輕柔地擦拭著她的臉龐,伴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:“你醒了?感覺怎么樣?”
詹心怡慢慢轉(zhuǎn)過頭,當看到楊鳴的瞬間,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,眼眶頓時濕潤。
楊鳴輕聲問道:“這么大的事情,你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?”
語氣中既有責備,又透著關切。
詹心怡艱難地坐起身,楊鳴立即遞上一杯熱水:“先喝點水,你肚子餓不餓?有沒有想要吃什么?”
聽著楊鳴溫柔的關懷,詹心怡忍不住吸了吸鼻子,眼中蒙上一層薄霧:“我......”
楊鳴輕輕握住她的手,溫暖傳遞:“我已經(jīng)聽老蕭說了,你是擔心我,所以才過去找阿狗他們.....謝謝你。”
這句話如同打開了詹心怡的情感閘門,淚水瞬間決堤而出,滴落在楊鳴的手背上。
這一刻,楊鳴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。
作為一個上一世被社會毒打多年的人,楊鳴一直不相信所謂的愛情,從未真正愛過誰。
在他的世界觀中,利弊才是最重要的考量,感情向來被置于次要地位。
然而,自從重生以來,他發(fā)現(xiàn)身邊的每個人都在真心對他好。
這種溫暖開始動搖他原本的三觀,讓他有時甚至感到措手不及。
或許,正如人們所說,生在什么樣的環(huán)境,就會成為什么樣的人。
詹心怡此刻的舉動,讓楊鳴內(nèi)心深受觸動。
只是,他不知該如何回應這份真摯的關心。
“我.....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......”詹心怡哽咽著抬起頭,淚眼婆娑地望著楊鳴。
就在這一刻,楊鳴那顆曾經(jīng)石化的心出現(xiàn)了裂痕,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殼而出。
“傻丫頭,怎么會呢?”他輕聲說著,一把將詹心怡攬入懷中。
詹心怡頓時心跳加速,既慌亂又欣喜。
所有的陰霾瞬間消散,整個人仿佛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中,暖暖的,甜甜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