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鎮(zhèn)撫司,監(jiān)獄。
經(jīng)過一夜的磨合,唐逸和蕭棣已經(jīng)哥倆好了。
閑聊下來,唐逸總算知道這家伙貴為皇子,為何總是一身匪氣了。
他自幼是在武當(dāng)長大的,小的時候就跟著師兄師姐走南闖北,行俠仗義,快意恩仇,隨后又被扔去邊軍歷練了幾年,這要還有皇家貴氣那才見鬼。
他也是半月前才回到京都。
回到京都的第一件事,就是拔刀砍了寧安侯世子,也就是寧川的弟弟,寧二。
也就和蕭棣相處一個晚上,唐逸才發(fā)現(xiàn)雖然自己拼命在唐敬的書房補充這個世界的知識了,但是,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了。
譬如,武功。
武功他也會,前世十幾個敵人,也別想近他的身,甚至就連之前面對寧川身后的錦衣衛(wèi),他自認前世的自己也有一搏之力。
可當(dāng)昨晚見到蕭棣一拳將地面砸出一條十幾米的裂縫后,唐逸就特媽懷疑人生了。
科學(xué)?
我科學(xué)你大爺!
科學(xué)家的祖宗來到這個世界也無法解釋什么叫真氣好吧!
于是,原本還想在蕭棣面前拿捏姿態(tài)的唐逸,當(dāng)場就老實了,生怕蕭棣一個不高興,一拳將他砸成兩截。
兩人聊了半宿,迷迷糊糊中才相擁睡了過去……
以至于早上的時候,清醒過來的兩人第一時間就是檢查菊花!
“草,喝酒就喝酒,你抱著我干嘛?”蕭棣瞪著眼睛,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“你妹,你還好意思說?你那拳頭比我腦袋還大,就架在我腦袋上,我敢動嗎?”
唐逸也很崩潰,主要是憋尿二兄弟一柱擎天,然后又從后面抱著蕭棣……想到那畫面,簡直不忍直視??!
“那是你讓我教你武功!”蕭棣怒。
“呵呵,你那是教嗎?你那分明是想拿我當(dāng)沙包。”
“你欺負我妹。”
“胡說,我那是救她?!?/p>
“媽的,你昨晚說夢話了,好大,一個手掌抓不完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薄唇好軟,很舒服。”
“……”
唐逸盯著蕭棣,一張臉黑如鍋底。
你大爺,你能有點腦子嗎?
就算老子說夢話,那……呸,老子從來不說夢話!
“唐逸,你可以走了?!?/p>
兩人大眼瞪小眼,寧川的聲音從外面?zhèn)鱽怼?/p>
“開門,和這蠢貨待在一起,影響智商。”唐逸轉(zhuǎn)身就走,義正詞嚴。
溜了溜了,不溜要被打?。?/p>
“他憑什么能走?我憑什么不能出去?”
蕭棣咬牙切齒,寧川漠然看著他:“你砍了我弟弟,我現(xiàn)在沒和你動手,很給你面子了,我今天心情很不好,你想練,我陪你?!?/p>
“不用,不用,我就喜歡坐牢?!笔掗︻D時滿臉笑容,連連搖頭。
唐逸看了一眼寧川,心說這家伙肯定比蕭棣還牛逼,不然,就蕭棣那拼命三郎的尿性,能這么輕易就算了?
“昨晚你指證的間諜,死了?!?/p>
兩人往監(jiān)牢外走,寧川忽然說道。
唐逸腳步微微一滯,道:“能說說?”
寧川想了想,將事情原原本本給唐逸說了一遍,這是炎文帝的意思。
唐逸聽完后,站在北鎮(zhèn)撫司的大門前,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“他,埋在哪里?”許久,唐逸開口問道。
“北城外十里地最高的那座山上,那里看北境,能看得更遠?!睂幋ㄌь^看向北方。
“謝謝?!?/p>
唐逸笑了笑,道:“走吧,去見蕭叔和狄老將軍?!?/p>
……
小半個時辰后。
狀元街外的酒樓中。
唐逸推開門的時候,果然看到了蕭策和狄蒼已經(jīng)在里面。
兩人見到他,目光那是一個炙熱。
剛剛經(jīng)歷蕭棣的事,唐逸都看得有些發(fā)毛,身體后仰下意識咽了咽口水。
“小子,你有退敵之策?”炎文帝直接開口問道。
現(xiàn)在他沒時間,直接開門見山。
“有,時間上也來得及,足夠了。”
唐逸也沒有廢話,他是要走武路奪權(quán)的,謙虛個毛?
他說道:“退敵之策就是:東抗東虞,北放北狄。”
“簡單來說,在東境立即封鎖邊境,斷絕和東虞的所有來往,調(diào)集重兵在邊境集結(jié),做出要全力攻打東虞的樣子?!?/p>
“既然他們毀約,那就做出不死不休的態(tài)度出來?!?/p>
“至于我大炎北境則可內(nèi)緊外松,可以直接提前開放邊境互市,甚至可以優(yōu)惠一點,往年一只羊能換五十斤米,現(xiàn)在一只羊可以換六十斤米……”
唐逸話沒說完,炎文帝一巴掌拍在桌上,眼眸極亮:“妙,妙極了!”
他已經(jīng)明白了唐逸的意思。
東抗東虞,北放北狄。
說直白點,就是在東境制造緊張局勢,在北境佯裝放松對北狄的戒備等級。
緊張局勢讓東虞以為大炎要攻打東虞,再讓東虞知道大炎和北狄還互市,那東虞會怎么想?
東虞肯定會覺得北狄和大炎已經(jīng)勾結(jié)在一起,等著他們的軍隊過去送死呢!
畢竟,這些年北狄?guī)缀醵际强看笱尊B(yǎng)著的。
如此一來,東虞只能將軍隊撤回去!
而北狄呢?
北狄向大炎開戰(zhàn)的借口,就是過冬物資。
行,你們不是要過冬物資嗎?換給你們就是了!
而且換物資的時候,可以適當(dāng)放一些流言,告訴北狄人他們的可汗發(fā)動戰(zhàn)爭是想要拿他們的命,去換他的榮華富貴!
他們有物資過冬了,沒必要再拿命去給別人做嫁衣……這種事那群御史玩得賊溜,派個御史過去就可以了。
到時候就算北狄可汗強行開戰(zhàn),軍心不穩(wěn),他還能打?
“哈哈……就算東虞不湊熱鬧,邊境互市,就是制裁北狄王廷最好的計策!”
炎文帝興奮不已。
唐逸點頭,道:“此舉不但能拉攏北狄邊民,甚至北狄權(quán)貴們看到如此惠利互換,也必然坐不住,會參與進來……屆時他們一旦習(xí)慣,北狄王庭想要再亂動,可就沒現(xiàn)在容易了,那么……我們便將在后續(xù)博弈中占據(jù)主動!”
“進可攻,退可守!”
“好,好!”
炎文帝激動站起身,呸,滿朝文武皆是屠狗輩,還不如一個少年呢!
他雙手叉腰心情大好,沖著唐逸道:“小子,你這次立大功了,賞賜我們會報上去,包你滿意?!?/p>
“小子,真有你的,滿朝文武都搞不定的事,你竟然三言兩語就搞定了?!钡疑n一巴掌拍在唐逸肩膀,也是相當(dāng)滿意!
原以為這小子只是寫詩厲害,沒想到眼界也不錯,問題也看得挺透徹。
朝中文臣武將還在內(nèi)斗的時候,他卻連解決問題的策略都已經(jīng)想到了,這一點真真難得可貴。
“唐敬這老小子,非人哉!”老將軍也是破口大罵,憤憤不平。
多好的孩子??!
瞧瞧這智商,瞧瞧這勇氣,再瞧瞧這氣勢,特媽的有哪一點比不上唐畫那個兔崽子?
唐敬那老小子,真真是瞎了眼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