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灼求救的目光看向段玉言:“老段,你是稷下學(xué)宮的老生,你肯定有‘給人住’的住處吧?”
荒郊野嶺?茹毛飲血?
陸少宗主長這么大,就沒有受過這么糟踐的苦。
“你們覺得,以我金丹期的修為,能在內(nèi)山占據(jù)一處地盤?”段玉言反問道。
陸灼:”……“
“我是跟我?guī)煾缸〉模?,我也沒有辦法幫你們的。”段玉言表情很是‘遺憾’道。
“你是在看笑話是吧?”
“有嗎?你看錯了?!?/p>
“……”
司沉璧拿著九極星盤,對附近的地形進(jìn)行勘測,最后看中了一處不高不低的山峰。
她扭過頭,抬手一指:[那里,可以選擇開辟洞府。]
“好!”封千里活動了下手腕:“交給我吧!”
封千里氣沉丹田,揮劍砍向那處山峰的山腰部位。
砰砰砰!
塵土飛揚間,一個洞府的入口出現(xiàn)。
山峰的內(nèi)部,有很大一片中空的地帶,倒也不用封千里再暴力鉆洞。
只是,陸灼瞧著封千里這般野蠻粗獷的做法,忍不住搖頭:“老封!你先別霍霍了,細(xì)致活不適合你,剩下洞府內(nèi)部的細(xì)節(jié)打磨工作,就交給本公子吧?!?/p>
只見,陸灼手一揚,就有幾十柄飛劍從袖中飛出。
從封千里剛打出來的洞府入口飛了進(jìn)去,頓時間,一陣“乒乒乓乓”的響聲從內(nèi)部傳來。
“大堂要有,還有我們幾個的寢室……咦,那邊有個天然溫泉,可以搞個浴池……頭頂在鑿個洞,白天就能透出陽光進(jìn)來,這一邊就當(dāng)休閑場所吧……”
這邊的動靜,吸引來了叢林里不少的妖獸。
暗處里,有無數(shù)的視線緊盯著容疏五人。
“你們繼續(xù),我去給你們打兩頭妖獸來,當(dāng)今晚的燒烤宵夜!”閑的沒事干的封千里立馬興沖沖地提起重劍,沖進(jìn)了叢林里面。
容疏神識一掃。
都是一些相當(dāng)于金丹期修士實力的妖獸,封千里一人就足夠?qū)Ω读恕?/p>
她也就沒有過去幫忙,轉(zhuǎn)頭囑咐司沉璧:“沉璧,這附近的妖獸有些多,你設(shè)下一些陣法,諸如隱匿陣法,防護(hù)陣法,自動防御陣法……阻隔妖獸侵?jǐn)_?!?/p>
容疏一口氣說了七八個陣法出來。
司沉璧安靜聽完,點了點頭,便開始著手布置。
容疏則是取出四季輪轉(zhuǎn)珠。
一邊清理周遭的碎石雜草,一邊精心布置環(huán)境。
還好有四季輪轉(zhuǎn)珠在,容疏沒有費什么功夫,在天邊最后一絲光亮黯淡下來時,洞府四處的景致布置妥當(dāng)。
司沉璧的陣法也布置完畢。
其中有一個負(fù)責(zé)照明的陣法自動運轉(zhuǎn)起來,將四周黑暗驅(qū)散,照得如白晝那般亮堂堂的。
精心打磨完洞府內(nèi)部的陸灼,神色滿意極了,忽然察覺到周圍靈氣變濃郁了兩分,他轉(zhuǎn)頭一瞧。
就見到懸浮在半空中的四季輪轉(zhuǎn)珠,眼神驚喜:“容疏,你這顆珠子哪來的?這么方便?”
容疏吐槽:“一年至少要供一萬靈石,維持運轉(zhuǎn),你還覺得方便不?”
“那也不貴啊,挺值的?!?/p>
“哇靠……你這個敗家狗大戶!”
享受至上的陸灼沒覺得有什么不妥。
可段玉言就看得眼紅死了。
他本來還擔(dān)心容疏幾人會不會第一晚在稷下學(xué)宮這邊住不習(xí)慣,特意跟著過來的。
可沒想到……這幾個家伙根本就用不著他擔(dān)心。
封千里扛著一堆妖獸尸體過來,挨個放在地上,“來來來……讓你們都來嘗嘗我的烤肉手藝?!?/p>
陸灼有些懷疑:“老封,你行不行???不會吃完就拉肚子吧?”
封千里:“別小看我,我從小就會生火做飯,我和我?guī)煾傅娘?,都是我自已做的?!?/p>
兩人談?wù)撝趺磁谥葡銍妵姷目救鈺r,容疏有些不放心地詢問段玉言:“小段子,這內(nèi)山的妖獸,我們可以自已狩獵自已取用嗎?”
段玉言:“靈獸不行,說不定可能是某些夫子或者學(xué)子圈養(yǎng)的,妖獸倒是無所謂。”
“放進(jìn)內(nèi)山的這些妖獸,本來也是給學(xué)子們練手使用的,只要別一次性一鍋端了就行,留點種下來?!?/p>
容疏隨手甩出一簇火。
又從儲物袋里面拿出了全套的餐桌廚具,擺在空地上。
封千里則是拿出自已專門切割獸肉和砍獸骨的兩把小刀,熟練地放血、剝皮、抽筋、拆骨、切肉……
“這塊肉是最嫩的,適合烤著吃……”
“這個大骨頭用來熬湯就很不錯……”
“我殺妖獸都很注意,沒怎么劃傷獸皮,這一塊獸皮,至少也值個幾百塊靈石……”
妖獸全身上下的部位,都被封千里安排得明明白白的。
容疏,司沉璧,陸灼,段玉言四人排排坐,等著“大廚”封千里上菜。
等待期間,陸灼貢獻(xiàn)出自已珍藏的佳釀:“你們都來嘗嘗,這是我們飛劍宗那邊的特產(chǎn)果酒,用的是當(dāng)?shù)氐陌僬涔?、七葉紅果……九種靈果,釀制而成的,若是運功修煉岔氣時,喝上一杯,很快就能調(diào)順氣息,平時沒事,也能當(dāng)尋常果酒來喝。”
容疏抿了一口果酒,低頭搗鼓起自已的學(xué)子令。
不知是怎么操作了一番,容疏在里面還找到了歷屆的千年龍虎榜的榜單。
容疏將學(xué)子令放在桌上,內(nèi)置的投影陣法被激活,隔空投影出了最近一屆的千年龍虎榜的榜單。
幾人同時看了過去——
【千年龍虎榜】
首席,無
第二席,玄衡
第三席,云漱
第四席,鹿遲
第五席,天珠
第六席,地罡
…
“原來,云漱師姐他們……全都上榜了千年龍虎榜?!?/p>
封千里將烤好的妖獸肉放到桌上,他看著半空的透明榜單,神色激動,雙拳忍不住碰了碰,“其實細(xì)想下來,云漱師姐他們跟我們打架的時候,連神通之術(shù)都沒有見有人施展過。”
當(dāng)時,封千里還一直提防著云漱用出某種神通之術(shù),可惜,一直沒有機(jī)會見識到。
容疏沉吟:“那位從頭到尾沒真正出過手的鹿遲師兄,也在榜上,還是第四席,比地罡師兄和天珠師姐的排名都要高?!?/p>
天珠是傀儡師,能操控傀儡大軍。
地罡一個純粹的體修對上傀儡師,確實很容易陷入雙拳難敵四手的尷尬局面。
除非地罡能先發(fā)制人,越過重重傀儡的保護(hù),將天珠本人制服,提前結(jié)束戰(zhàn)斗。
陸灼心有余悸:“鹿遲師兄應(yīng)該是馭獸師吧?他那一群靈雀也有二三十只,如果是一開始就放出來對付我們,還真的難對付?!?/p>
靈雀是活物,不同于傀儡,全賴于天珠一人分心操控。
而那些靈雀只是簡簡單單地掀起一陣風(fēng),就讓新生們差點招架不住。
不敢想象,那些靈雀真正的戰(zhàn)斗力,到底會有多強(qiáng)悍。
“這上面為什么沒有首席?九霄大師姐她不就是首席嗎?怎么沒在上面?”陸灼奇怪道。
段玉言解釋:“九霄首席跟云漱師姐他們不同屆的?!?/p>
“在上一屆千年龍虎榜定榜后,就只有九霄首席留在稷下學(xué)宮內(nèi),學(xué)子們偶爾能見上她一面,另外五位龍虎榜成員早已離開稷下學(xué)宮,近些年來沒什么音訊,許是去某些秘境里歷練或者閉關(guān)了。”
修仙界便是如此。
境界越往上走,就需要更多的時間,來積蓄力量,才能更進(jìn)一步,突破自身。
因此,修為越高的修士,就越不會隨意在外行走,而是會選擇閉關(guān)修煉,動不動就閉關(guān)幾百年上千年……人太久不出現(xiàn),偶爾還可能傳出已經(jīng)坐化的謠言。
容疏想到了自家大師兄冷明鏡,也確實幾百年都沒有下山了。
不知情的外人,甚至都不知道斬命山的大弟子是冷明鏡,還可能會誤認(rèn)為是無樺。
容疏:“玄衡師兄和云漱師姐兩人爭奪第二席的位置,爭得挺激烈的?!?/p>
“迄今為止,玄衡師兄當(dāng)過三回第二席,云漱師姐當(dāng)過兩回第二席,半年后的那場千年龍虎榜爭奪戰(zhàn),若是玄衡師兄能再度奪得第二席,基本是能坐穩(wěn)這個位置?!?/p>
云漱是槍修,正面戰(zhàn)斗,她未必就打不過玄衡。
可無奈,玄衡是個卦師,根本就不給云漱正面硬碰硬的機(jī)會。
如果不能有效克制住卦師那等顛倒鬼神的手段,縱使云漱有天大的本事,也是有力沒處撒。
從云漱都是最早那兩場爭奪戰(zhàn),才能奪得第二席的信息里,就可以窺出一二。
當(dāng)時,兩人都是初入化神不久,玄衡的卦術(shù)方面的修行,想必還沒有太過出神入化,云漱用武力碾壓,想贏過玄衡不難。
“可卦師這類修士,就是越老越成精,當(dāng)真恐怖如斯……”
陸灼對此深表贊同。
段玉言悄咪咪炫了好幾口燒肉,才含糊不清地開口:
“……行了行了,你們就別看龍虎榜了,云漱師姐這一屆的龍虎榜,還要打上三場爭奪戰(zhàn),才會徹底定榜。”
“算算時間,除了半年后這場,就只剩下一百年后,和兩百年后的兩場?!?/p>
“等到云漱師姐這一屆龍虎榜定榜,下一屆的千年龍虎榜就會在同年舉行?!?/p>
“到那時候,你們幾個的骨齡剛好都在五百歲內(nèi),也能都去試試?!?/p>
陸灼‘唰’地打開玉扇,提議道:“不如我們來做個約定吧,兩百年內(nèi),晉升化神期?!?/p>
好戰(zhàn)的封千里第一個附和:“沒錯!下一屆的千年龍虎榜,力爭上榜!”
“誰要是上不了榜,我就笑話他一百年!”
“哈哈哈沒錯……”
容疏看向段玉言:“小段子,你要不要也來?”
段玉言努努嘴:“你還真看得起我???”
容疏翻了個白眼:“別裝!我就不信,你沒有一點野心?不想上榜的?”
“嘿嘿嘿……”
段玉言一秒破功,嘿嘿笑起來,“想??!誰會不想呢!”
“沒辦法,我就只能舍命陪朋友咯~”
五人舉起手中的酒杯。
暮靄沉沉的篝火旁,一群風(fēng)華正茂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少年們,在諸天繁星的見證下,共同許下一個兩百年之約。
他們還年輕。
他們不知天高地厚。
他們尚且年少輕狂。
他們堅信著,有朝一日會站在頂峰之上,成為震撼整個世界的傳奇,書寫新的史詩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