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機時,江時璟反復(fù)安慰林向晚,說最多五天就會回家。
林向晚回到別墅,便寫了一個大大的“五”,撕下來掛在小團圓的籠子上。
她點了點小團圓的鼻尖:“還有五天你爸爸就回來了,我們一起等好不好?”
小團圓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,歪了一下腦袋。
林向晚笑了。
可她不知道的是,此時江時璟根本就沒有登機。
兩個保鏢摁住江時璟的胳膊和肩膀,致使他用不上絲毫的力氣。
江時璟蹙眉,望向江柯。
“奶奶根本就沒有身體不好,我也不需要跟你一起出國接她回來?”
江柯沒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:“帶走?!?/p>
兩個保鏢幾乎是將江時璟架起來的,顯然是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練家子。
江時璟感覺到他們還沒使上全力,完全有可能將他一掌劈暈帶走。
他不想對接下來的情況毫無防備,只能配合往前走,不再掙扎。
江時璟跟著江柯坐進車里,才開口:“我沒讓你真心接納林向晚,但你能不能放手讓我和她在一起?這么多天了,我沒有再出任何意外?!?/p>
江柯不吭聲。
江時璟接著道:“我們一起把奶奶接回來,好好生活,如果你不喜歡林向晚,你安置在別的地方,我會經(jīng)常去看你……不,我天天去看你,確保讓你知道我是平安的。”
聽到這番話,江柯才看向他。
他笑了笑:“你到現(xiàn)在還以為,我只是單純的為了拆散你們,才要帶你走?”
江時璟蹙眉:“不然?”
江柯不緊不慢道:“那個秦家的夫人沒了一切,兒子被鎖在精神病院里飽受折磨,哪個母親能忍得了?你覺得她憑空消失在海市,現(xiàn)在不知所蹤,是會去哪兒呢?”
聞言,江時璟望向他沉靜的樣子,拳頭猛地攥緊。
他沉下聲,語氣前所未有的冷漠:“放我下去?!?/p>
“不可能,秦夫人要去找林向晚報仇,按照你的性子又要豁出命去救她,江家就你一個獨苗,老夫人也就你這么一個孫子,你覺得我會眼睜睜看著你為了她做傻事嗎?你做得不夠多嗎!”
江柯激動起來,咬牙道:“這一次看在江家的份上,不要去送命?!?/p>
“秦夫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,能對林向晚怎么樣?能把我傷成什么樣?你心里心知肚明不會有危險,只是再也看不得我維護林向晚,所以非要找這個理由把我?guī)ё??!?/p>
江時璟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淡漠,但從來沒有這種眼神看過江柯。
這一刻他忍不住。
他只想和林向晚,和小團圓在一起。
遇到危險同共面對,誰也不拋下誰。
江柯冷笑道:“你要是有本事自己下去,我絕不攔著你。”
江時璟看著飛馳的車。義無反顧的去開車門。
車門上了鎖,他推不開。
兩個保鏢虎視眈眈望著他,不讓他動。
車很快在一處宅子面前停下。
江時璟看到一怔。
是林家的老宅。
林爺爺和林向晚曾經(jīng)生活過的地方。
經(jīng)過那場大火之后,已經(jīng)翻修一遍,門口依舊種著林老爺子喜歡的迎客松。
江柯從車里出來,讓兩個保鏢把江時璟帶出來。
“這座宅子,是林向晚一直在交給專人打理,我已經(jīng)花錢買通了那些人,他們同意我們在這兒住一個月不說出去?!?/p>
江時璟垂眸看著地面,一點也沒聽進去江柯說什么。
他在思考該怎么逃跑。
江柯自言自語道:“一個月足夠秦夫人跟林向晚之間的事情有個結(jié)果,到時候她要是平安無事解決了這個危機,我可以放你離開。
不過這件事情只有兩個結(jié)果,一是她被秦夫人傷害沒了命……”
江時璟抬頭,目光冰冷。
“二,是林向晚以為你騙了她,出國之后不愿意回來了,自愿放手,她可是口口聲聲保證了,這次你要離開,她會當真,你覺得最后會是哪一種結(jié)果呢?”
江時璟神色變幻莫測,最后輕輕開口:“柯叔,她爺爺救過奶奶和你的命,如果沒有林爺爺就沒有你,現(xiàn)在你甚至都不愿意提醒晚晚,秦夫人要來找她報仇?”
“秦夫人又不是我叫去傷害她的,我沒有提醒的義務(wù),她發(fā)現(xiàn)不了危險,就沒有處理危險的能力,我更不覺得你和她待在一起會有好事。
你本來就是江家的人,跟我們離開到國外又怎么了?什么叫殘忍!
我眼睜睜看著你陷入危險,對不起你爸媽,對不起你爺爺那才是真正的殘忍!大難臨頭只顧自己,難道不是亙古不變的道理?”
江柯與江時璟據(jù)理力爭,毫不相讓。
看著他握緊拳頭氣紅了臉,江時璟無話可說。
站在江柯的角度,他現(xiàn)在做的這種事情,是有足夠的理由,能說是為了江家。
可如果能放他和林向晚一起解決秦夫人,這次就根本算不得什么危險。
現(xiàn)在他跟林向晚在一起,可以把整個榕城都握在手里,也不算是辜負了江柯的期望。
江時璟不明白,為什么江柯一定要固執(zhí)到這個份上。
所有的話在心里轉(zhuǎn)了一圈,都沒有再說出來。
他撞開保鏢走向大門。
看他居然這么配合,江柯愣了愣,快步跟上。
“你又在耍什么花招?我告訴你這棟宅子墻高三米,大門是最先進的密碼鎖,輸錯一次密碼會報警,這還要得益于林向晚的精巧設(shè)計呢!你待在這里逃不掉,也不會有人發(fā)現(xiàn)你!”
江時璟站定,回過身望向江柯。
“我沒想著要逃,不必擔心?!?/p>
他說的太過篤定,以至于江柯都愣了下,有些不敢相信。
但江時璟已經(jīng)若無其事的走進去,讓他一點反應(yīng)的機會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