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鯉來花姿態(tài),本來是為了胡滿的事情。
但胡滿本人實在是狡猾,很少來公司,似乎每兩個月才會過來一次。
等見到了胡滿,知道了他隱藏的真相,她就會從花姿態(tài)里離開。
她對花姿態(tài)里的每個藝人都抱著同情的心理,可她不是救世主,救不了所有人。
本以為該是這樣的,但真要碰上了,卻沒法坐視不理。
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在本該燦爛的年齡凋謝。
進入警察局后,她看到了上次那個宋隊。
他的臉色依舊很冷,這次卻多了一抹擔憂。
宋隊的身邊站著宋野,宋野垂著腦袋,眼眶紅紅的,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。
“哥,我不是故意的?!?/p>
宋隊的手里捏著傷情鑒定報告,人家羅辰鐵了心要告宋野,那宋野就只能自認倒霉。
“我跟你說過多少遍,不要這么沖動,你怎么總是不聽,當初你要去當藝人,我也告訴過你,這個圈子里很臟,普通人根本無法混出頭,你怎么總是這么任性。”
宋野的手腕上戴著鐐銬,聲音也跟著啞了。
“是,我就是這么任性,總是在給你添麻煩,那你別認我這個弟弟好了,反正也沒人在乎,爸媽也死了,我就是你的拖油瓶。你這幾年不都是這么認為的嗎?要是沒有我,你肯定升好幾級了?!?/p>
宋隊的臉上都是失望,周圍的警察也開始勸。
“宋隊,你消消氣,年輕人嘛,沖動很正常?!?/p>
“是啊,畢竟是弟弟?!?/p>
宋野紅著眼眶抬頭,“又不是親的,你肯定早就想把我丟了,是我自己臉皮厚,這下我要坐牢了,你肯定很高興?!?/p>
“宋野!”
宋隊忍無可忍,扇了一巴掌過去。
警察局內(nèi)瞬間變得很安靜,大家都不敢說什么。
宋野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很痛,半邊臉很快就腫了起來。
宋隊深吸一口氣,“你也該長大了?!?/p>
宋野不說話了,只舔了舔嘴角的血跡,腦袋撇向一邊,不去看任何人。
宋隊將自己的帽子摘掉,直接就離開了。
警察局內(nèi)的氣氛很微妙,誰都不知道該說什么,直到經(jīng)紀人跑進來,走到宋野的面前。
“野哥,你的嘴角流血了?!?/p>
宋野的嗓子依舊是啞的,“你怎么來了?羅辰那個畜生難道也想把你送進來?”
“不是,我,我?guī)Ы〗銇砭饶懔??!?/p>
宋野這才注意到姜鯉也在,他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你是不是瘋了,這個人是霍氏派來的,你不知道霍家人都是些什么貨色?”
“野哥,你都被她睡了,咱們總不能白白吃虧?!?/p>
宋野的臉色漲得更紅了,氣得大罵,“老子說過幾遍了,我沒有被她睡!沒有!”
吼完,他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,一瞬間不說話了,只垂著腦袋,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姜鯉仿佛沒聽到這話似的,只詢問警察,“如果羅辰那邊不追究,這件事是不是就能私了?”
警察點頭。
宋野卻還要嘴硬,“你還是讓我坐牢吧,那幾千萬的違約金,我可賠不起。”
姜鯉的臉色很淡,“就算坐牢了,你不是還要賠償一千萬么?怎么,你打算讓你哥賠?”
宋野瞬間不知道該說什么,像是被人奪走了聲音似的。
很顯然,他的哥就是他的死穴。
這小孩應(yīng)該是很在意這個親人的,只是當爸媽去世,又偶然得知哥哥不是親哥,有些崩潰,一時間接受不了,開始逐漸任性起來。
姜鯉詢問了宋隊所在的位置,剛要推門進去,就聽到他在打電話。
“那房子大概能賣多少錢?只有四百萬么?”
他本來是極其冷淡的一個人,這會兒卻帶著愁容,“還是差很多,我再想想辦法吧。”
姜鯉突然就挺羨慕這對兄弟倆,表面上劍拔弩張,其實彼此都很在意對方。
“宋隊?!?/p>
她喊了一聲。
宋隊將電話掛斷,客氣的回了一句,“姜小姐?!?/p>
兩人之前見過面。
姜鯉將門緩緩關(guān)上,這個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。
“宋隊是在為弟弟的事情煩惱么?”
“姜小姐有話就直說吧?!?/p>
他不習(xí)慣拐彎抹角。
姜鯉笑了一下,在旁邊緩緩坐下,“巧的是,我現(xiàn)在是花姿態(tài)的高層,羅辰的事情我可以解決,你弟弟的合同我也能解決,但我需要宋隊幫個忙。”
她之所以敢這么說,是因為這個宋隊做事一板一眼,為人較真,值得信任。
宋隊看著她,許久才嘆了口氣,“什么忙。”
“我要十六年前,關(guān)于鋼琴家姜以璋死亡的所有檔案資料?!?/p>
宋隊畢竟年輕,在警察局里工作也就幾年,根本不知道十六年前發(fā)生的事情。
不過現(xiàn)在他有權(quán)限去查這個案子的所有資料。
“好,我答應(yīng)你。”
“宋隊調(diào)查檔案的時候,一定要瞞著所有人,不然容易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,因為牽扯進來的有好幾個大家族。”
宋隊瞇了一下眼睛,猜測這又是什么豪門秘辛,點頭。
“姜小姐也是,好自為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