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喬喬犀利的目光落在姜家華身上,直接問道:“你給我這一萬塊錢,目的是什么?”
姜家華臉上卑微老父親的表情更加深刻了幾分,“喬喬,爸知道你心里還是怨我們。可咱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,現(xiàn)在你遇到了困難,爸媽只有有能力,肯定會盡最大努力的幫你的?!?/p>
姜喬喬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對視著姜家華,說道:“所以,你給我這一萬塊錢,只是為了幫助我,不求回報的是嗎?”
姜家華眼里的猶豫一閃而過。
他只是在賭姜喬喬會心軟,只是想以小博大,怎么可能不求回報。
他正想著要怎么把話說得漂亮一點,姜喬喬已經(jīng)去收銀臺那里拿了筆和本子,遞到他面前,“如果你只是為了幫助我度過難關,請你給我寫一份自愿贈與協(xié)議。
協(xié)議你寫了,錢我就收?!?/p>
姜家華臉色臉色說不出的尷尬和難看,“喬喬,咱們親父女,不用……”
姜喬喬輕笑了一下,“我現(xiàn)在是欠了點錢,但我相信我遲早能還。可我若是收了你的錢,你又不肯給我寫贈予協(xié)議,那我就不知道你會不會用這一萬錢,綁架我一輩子了?!?/p>
上輩子,是因為她還稀罕他們給的那點親情,所以她接受他們的PUA,他們給點小恩小惠,她掏心掏肺去還。
但這輩子,她不稀罕了……
姜家華看著姜喬喬一臉失望的模樣,甚至氣得跺了跺腳,紅著眼眶,眼看著眼淚就要流出來了,“喬喬,不管怎么說。我們也是你親爸媽,你的命是我們給的??!你就非得跟我們這樣嗎?”
一旁的彭翠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張口就想罵姜喬喬。
姜家華趕緊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。
只一臉失望的看著姜喬喬道:“好,喬喬,爸爸媽媽就算當初沒有照顧好你,但現(xiàn)在爸爸媽媽也已經(jīng)努力彌補你了。
是不一點親情都不講,爸媽問心無愧?!?/p>
姜家華說著,提起他帶來的牛皮紙袋就走了。
彭翠英和姜怡然趕緊追了出去。
秦海洋沒有跟著出去,他目光深深的看著姜喬喬。
眼前的女人,皮膚白皙,身材纖細,眉眼靈動,渾身都散發(fā)著蓬勃的朝氣,可他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女人不應該是這樣的。
姜喬喬對上秦海洋的眼神,只覺得惡心膈應。
這種惡心的男人,她真的再多看一眼都嫌臟。
她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,開口,“秦同志慢走,不送?!?/p>
她眼里的嫌棄和輕蔑深深的刺痛了秦海洋可憐的自尊心。
他本來是想靠姜家把水泥的事情搞定的。
但現(xiàn)在姜家靠不住,他要想抱穩(wěn)江家那棵大樹的話,只能……
他非但沒走,反而在姜喬喬對面坐了下來。
姜喬喬看著他,不由得擰了擰眉。
剛想要開口趕人,就聽見秦海洋開口道:“姜同志,你既然不愿意承認跟姜家的關系,那我也就不喊你姐姐了。
我有話直說,我今天來,也不是為了幫我妻子和岳父母跟你修復關系的,我是想談一樁生意?!?/p>
“想必你也知道,我這段時間去了北城。我這一趟在北城那邊也認識了一些大人物,其中有一個大人物看中了你丈夫買下的水泥廠,如果你們愿意把水泥廠賣給他們,價錢好商量。
你可以跟你丈夫好好考慮一下,你們想要一個什么樣的價格?!?/p>
姜喬喬面上的嘲諷更濃。
但她還沒說話,秦海洋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說道:“價錢你們可以隨便開,我都可以幫你們爭取,但別說什么不賣,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!”
說完,秦海洋自以為瀟灑的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姜怡然卻發(fā)瘋一樣的跑了回來。
姜喬喬看見姜怡然那張扭曲的臉,就知道她又以為她要搶她男人。
好在秦海洋這一趟去北城給他自己掙了點地位,姜怡然這婆娘當著他的面沒發(fā)瘋。
而是警惕的看著姜喬喬,擠出了一抹溫柔的笑,看著秦海洋問道:“海洋哥,你專門留下來跟姐姐說什么啊?”
“談談生意上的事情?!鼻睾Q笃沉艘谎墼谒磉厹厝嵝∫獾慕?,用一種上位者的語氣說完,徑直走了。
姜怡然狠狠的剜了一眼,趕緊朝秦海洋追了過去。
姜喬喬看著秦海洋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絲嘲諷。
人,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。
上輩子,秦海洋后來跟她說話也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。
可那時候他好歹是名義上的首富,算是功成名就。
可現(xiàn)在,還什么都不是呢!
這時候,姜家華回頭有些不甘心的朝她這邊看了一眼,姜喬喬只覺得滿心諷刺。
他們連跟她演戲都不愿意承擔一點風險。
姜家華今天要是當真有魄力寫下自愿贈予協(xié)議后,把那一萬塊錢給她。
她就是給他們占一點便宜也無妨,可惜啊可惜,姜家華還是沒那個魄力。
姜喬喬沒惋惜一會兒,店里就來客人了。
昨天來店里的客人大部分是縣城的,今天趕集日,不少縣城附近的農(nóng)村人來城里趕集,又聽人說這邊衣裳大降價,就都來了。
農(nóng)村人買秋裝的不多,但夏裝劃算,尤其是昨天新拿的踩腳褲,一時之間簡直成了新風尚。
姜喬喬這邊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,姜家卻是焦頭爛額。
彭翠英有些暴躁的說道:“我以前咋沒看出來那死丫頭不僅是個白眼狼,還這么會算計。
想跟我們撇清關系,還想白拿我們一萬塊錢,她怎么就這么不要臉呢她!”
姜永安立即附和道:“她那樣的白眼狼,也就爸覺得幫了她,她還能記恩。我看吶,她以前在家里的那副老實模樣,都是裝出來的,一攀上霍北宵的高枝兒,用不著我們家,就一腳把我們踹開了。
當初還不如直接把霍家的婚事退了呢,讓她頂過去干嘛?”
姜怡然眼里也是恨意和悔意交織,她要是早知道這輩子的霍北宵跟上輩子不一樣,她說什么也會破壞了這樁婚事。
姜家華坐在椅子上,皺著眉頭思索了半晌,看向秦海洋,“海洋,你剛才跟她談事,她怎么說?”
秦海洋現(xiàn)在到底還沒有真正得勢,對姜家華也還有幾分尊敬,“她什么都沒說,但看她的模樣,恐怕不僅不會幫忙,還會從中作梗。”
姜家華眸色陰沉,語氣中帶了幾分狠戾的說道:“既然她不仁,那就別怪我們不義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