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姜永賢和彭翠英已經(jīng)把王雪送到醫(yī)院了。
到了醫(yī)院后,王雪直接被送進了手術(shù)室。
姜永賢有些爆炸的看著彭翠英,吼道:“當初然然懷孕的時候,就是你害得她摔了一跤,兒子沒保住,現(xiàn)在你是不是要害死我的兒子才甘心?雪兒什么情況,你不知道嗎?你要讓她去洗菜?”
按照正常來算,王雪的預產(chǎn)期在半個月之后。
今天是因為彭翠英讓她洗菜,她挺著個大肚子,端著洗菜盆看不見腳下,摔了一跤后,才發(fā)動了。
彭翠英被姜永賢罵得縮著脖子,跟個鵪鶉一樣。
姜永賢惡狠狠的咬了牙,“我告訴你,孩子要是有什么事,我也沒你這個媽了!”
正好這時候,手術(shù)室的門開了。
看見從里面出來的護士,彭翠英比姜永賢更先沖了過去,“保小,醫(yī)生,我們保小?!?/p>
護士微微皺了皺眉,鄙夷的看了一眼彭翠英。
問他們道:“你們誰是王雪的家屬?!?/p>
“我,護士同志,我是!”姜永賢迫不及待的道。
“你是她什么人?”
“我……”姜永賢遲疑了一下,還是說道:“我是她家屬?!?/p>
“行,你在這里簽個字,我們好給王雪做剖腹產(chǎn)?!弊o士給姜永賢遞了筆和文件。
姜永賢刷刷的簽了字,問道:“護士同志,產(chǎn)婦和孩子會有危險嗎?”
“產(chǎn)婦和孩子現(xiàn)在生命體征都很平穩(wěn),暫時沒有危險?!弊o士說完這句話后,匆匆進了手術(shù)室。
姜永賢提著的那一口氣剛松下來,就感覺到有一只手在扯他的衣角。
低頭看見是彭翠英的手,他有些煩躁的一下子甩開,控制不住脾氣的吼道:“你煩不煩,你扯我干什么……”
他沒吼完,就看見彭翠英眼神里帶著驚恐的看著他的身后。
他意識到了什么,趕緊閉嘴。
一轉(zhuǎn)頭,就看見穿上一身昂貴皮草后,看起來卻非但不貴氣,還無比臃腫的何年就站在他身后。
何年看著他,已經(jīng)淚流滿面。
姜永賢后背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何年是什么時候來的,什么時候站在這里的,他跟護士的對話,她聽到了多少?
這些問題他都沒有答案。
但他心里清楚,現(xiàn)在沒吵沒鬧的何年,可比他去海城之前那個大吵大鬧的何年可怕多了。
他只能賭一把了。
“年年,你聽我解釋……”姜永賢趕緊牽何年的手,試圖安撫她。
何年一把甩開了他的手,情緒忍不住的爆發(fā)。
“你要解釋什么?要解釋你跟那個大肚婆沒關(guān)系,還是你剛才承認是她家屬是你失心瘋了?”
“姜永賢,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個吃軟飯的王八蛋,你還敢在外面給我七搞八搞!你去死??!”
“啪!”
何年一邊吼著,一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姜永賢的臉上。
那清脆的響聲,整個手術(shù)室外都能聽見。
彭翠英看著,都覺得她自己的臉也疼了一下。
一巴掌下去之后,姜永賢臉腫了半邊,說不出話來。
何年發(fā)泄過后,冷笑了一聲,“姜永賢,你等著吧,我現(xiàn)在就回去把這事兒告訴我爸。你就等著身敗名裂,成一只過街老鼠吧!”
說完,何年抹了一把眼淚,踩著高跟鞋轉(zhuǎn)身蹬蹬蹬的就走了。
大冷天的,外面還冰天雪地,姜永賢后背卻已經(jīng)被冷汗浸透了。
彭翠英更是因為太過害怕抖得跟篩糠一樣。
姜永賢只愣了一瞬,就趕緊去追何年去了。
彭翠英牙齒打戰(zhàn)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也趕緊離開了醫(yī)院。
她在醫(yī)院小賣部買了一張電話卡后,飛快的找到了距離最近的電話亭,給姜永昌打了電話過去。
現(xiàn)在姜永昌家里已經(jīng)裝了電話。
電話打通了,很快姜永昌就接了。
姜永昌剛接到電話,電話那頭就傳來彭翠英嚎哭的聲音,“老二啊,你救救媽吧!媽快死了?。 ?/p>
姜永昌本來以為彭翠英大過年的給他打電話,是因為彭翠英現(xiàn)在能聯(lián)系的孩子,只剩下他和姜永賢兩個了。
她終于想起在過年這種時候,想起來關(guān)心問候一下他這個兒子了。
沒想到電話一接通,聽到的卻是彭翠英的嚎哭和這么一句話。
他把心底里那點不該有的妄念壓了下去,冷靜的問道:“媽,你慢慢說,你出什么事了?是生病了?”
彭翠英抿了抿唇,她也知道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可能是出于對姜永昌的不信任。
她憋了半天以后,也沒告訴姜永昌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
而是跺了跺腳,說道:“永昌啊,是媽不好,媽在北城這邊做錯了一件大事,給你哥闖大禍了。
媽不想再待在北城給你哥添麻煩了,你接媽去你那兒好不好?”
“你做了什么錯事?”姜永昌不帶什么感情的聲音問道。
“這個媽不能跟你說?!迸泶溆⑦@時候倒是十分堅定的說道:“你就說,你來不來接媽吧!
你不來也沒關(guān)系,媽也知道你們領(lǐng)導的聯(lián)系方式,媽可以直接聯(lián)系你們領(lǐng)導?!?/p>
姜永昌聽著她這話,唇角忍不住勾起一絲苦笑。
她這是赤果果的在威脅他了。
如果彭翠英這個當媽的,因為他不愿意接她來給她養(yǎng)老,而找到他們領(lǐng)導。
那無論事實真相怎么樣,他不孝的名聲都會傳出去。
姜永昌苦笑一聲后,滿是苦澀的問彭翠英道:“你給姜永賢闖了個大禍,不忍心禍禍他了,所以就要來禍禍我,毀了我是嗎?”
姜永昌苦澀的聲音里,還夾雜著一絲怒氣。
他從小就知道攤上彭翠英和姜家華這樣的父母,家里就算再有一時的花團錦簇,也不過是曇花一現(xiàn),遲早是要出事的。
所以他給自己選了當兵這條路,早早的遠離了那個原生家庭。
這些年,他就算是休假都很少回去,盡量跟那個原生家庭少有牽扯。
可到了真正出事的時候,他才知道,有些牽絆,不是他想劃清就能劃清的。
“老二,你別這么說,媽也不是想毀了你,媽只是想活下去,有體面尊嚴的活下去?!?/p>
“你那死鬼爸做點事都做不好,讓楊喬喬那死丫頭抓住了證據(jù),自己被槍斃了不說,還連累老三,連累老娘也在云縣待不下去。
這些年,你一個人在部隊里躲清凈,我這當媽也沒為難過你,現(xiàn)在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,才找到你。你要是能狠心不管我,逼得我活不下去,那也不能怪我狠心不顧你的前程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