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法徽這個名字,狠狠地記在了心里。
對于大才,他自當要竭盡全力地收攏麾下。
“王爺,諸位將軍到了?!笔勘鴪蟮?。
“嗯!讓他們都進來吧!”李天策說道。
片刻,傅仲德等將,分左右兩列,走了進來。
“拜見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!”眾文武拜下。
“都起來吧!”李天策擺了擺手,“諸位,敵軍已經撤退了,孤的意思,當繼續(xù)南下,攻占長安?!?/p>
“諸位將軍,有什么異議?”
眾將面面相覷。
“我等無任何異議?!北妼惪谕曊f道。
他們可明白,自家王爺的厲害。
只要是他制定下來的決策,基本是沒有什么錯誤的。
“傅仲德,孤給你一支兵馬,前去攻打長安,如何?”李天策看向后者。
這……
傅仲德聳了聳肩,一時有些猶豫,“王爺,雖說末將贊同您對長安動兵,也明白,只有拿下長安之后,我軍才有機會,進入蜀地,可是…長安城高墻厚,且董磐主力尚在,我等就算要強攻,恐怕,也會損失很多的兵馬,傷亡巨大?!?/p>
“這其實還不算最糟糕的層面,最糟糕之處是,咱們必須等董磐返回到了洛陽之后,在對長安發(fā)起進攻,而長安、洛陽,相距不過五六百里,大軍支援,八九日就可抵達,若都是騎兵,就更快了,咱們起碼要在六天的時間,將長安拿下,這…未免有些困難了一些?!?/p>
傅仲德的能力,確實挺強的,可是要將這個地方攻下來,需要耗費太多的人力。
其實,傅仲德是不知道,要怎樣將長安拿下。
如果長安駐扎的西域軍少的話,他們集中優(yōu)勢的兵力,用人命去堆,將其強行拿下,也不是沒有可能,可如果長安的大軍,駐扎超過五萬,那以現在北涼軍的實力,要付出太大的代價,去拿下一座重城,幾乎是沒有任何可能,就算拿下來了,損失太多的兵馬,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。
“長安這個地方,咱們就算強行啃,也要將這個地方給拿下來?!?/p>
“只要拿下蜀地,咱們的戰(zhàn)略計劃,才能成功?!?/p>
“用不了三年,咱們的周邊,可都是強敵,不管是呂道全還是董磐,都是咱們的大敵,到那個時候,北方的局勢,將會更加的嚴峻,故而!我軍只能將蜀國這個地方給拿下來,咱們才有力量,與這些藩王,進行決戰(zhàn)?!?/p>
“傅將軍若是覺得拿下此地過于困難,孤在重新選人就好。”李天策說道。
傅仲德聞言,連忙跪地說道:“臣不是這個意思?!?/p>
“大王需要,那末將便是試一試?!?/p>
李天策又看向其他將軍,便是見到一眾將軍,都是耷拉著腦袋,不敢接下這個任務。
攻打長安,確實需要一個大才能者,才有機會將此地拿下來。
傅仲德在第一次抗拒的時候,便是足以見得,這家伙對拿下長安的概率并不大,所以!他要另外選擇一人擔任攻打長安的主將。
他的目光,最終定格在一人的身上。
而那個人的目光,也是十分迫切地看著李天策。
此人正是江夜陰。
現在的傅仲德,也只能算是謀士之列,運籌帷幄,決勝千里之外,這樣還行,可后者真想要成為儒將,還需要走一段很長的路。
“江夜陰,攻打長安的任務給你,你需要多少兵馬?”李天策忽而說道。
江夜陰的身體忽而一頓,他沒想到,李天策竟然真的會想到他。
“一萬兵馬足矣!”江夜陰直接說道。
此話一出,李天策臉上的表情,也是忽而一僵。
說實話,就算江夜陰需要三萬乃至五萬兵馬,他都可以考慮,可唯獨后者說帶一萬兵馬前去,便是他這個南征北戰(zhàn),打贏無數戰(zhàn)爭的他,都有些被驚訝住了。
“江夜陰,你搗什么亂?”唐鎮(zhèn)業(yè)頓時呵斥了一聲,“一萬兵馬,就想攻下長安,大話可不能這樣說的?!?/p>
唐鎮(zhèn)業(yè)這些天與江夜陰頗有接觸,他卻是發(fā)現,江夜陰這個家伙,有很大的能力,對于兵法、軍事、排兵布陣之上,有著很強的見解,他覺得,江夜陰當一個參將,實在是過于可惜了一些,要當也得當一個帶兵的將軍啊!
“江夜陰,我等都知道,你在軍事論述之上,確實是人才,可這都是紙上談兵的事情,你從來沒單獨領過兵,不知道戰(zhàn)爭的殘酷,如何敢如此夸下????”項龍羽頓時斥責道。
是啊!一個從來沒上過戰(zhàn)場之人,竟有如此大的口氣,這讓他們這些,久經沙場的將軍,情何以堪啊!
江夜陰臉上依舊無比自信,“王爺,末將只需要一萬兵馬,在此帳內,愿當著眾將的面,立下軍令狀,必然在董磐大軍,回援長安之前,將長安拿下。”
“但前提是,王爺是真的愿意讓末將來領兵?!?/p>
說實話,便是李天策,現在都非常好奇,江夜陰到底憑什么,只要一萬兵馬,就敢去攻打長安呢?
這膽子也太大了。
“江夜陰,軍中無戲言?”李天策說道。
江夜陰繼續(xù)說道:“軍中無戲言,拿不下長安,請王爺斬末將的頭顱?!?/p>
嘶~
瘋了,真是瘋了。
滿帳將軍,都覺得江夜陰是犯糊涂了。
而此刻,李天策竟在江夜陰的身上,看到他的影子。
當年的他,不就是這樣倔強嗎?
而對于江夜陰來說,這一次是讓他徹底崛起,身居北涼軍高位的好機會,所以!他斷然是不想錯過這次機會的。
“好,孤給一萬兵馬,并且!唐鎮(zhèn)業(yè)、傅仲德、韓遲遲、典安君為你麾下副將,去攻打長安去吧!”李天策一拍桌子,“但是,從出兵到攻打長安,孤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。”
“半個月的時間即可?!苯龟幚^續(xù)說道。
嘶~
這會便是李天策,都不淡定了。
他是真覺得,江夜陰的口氣,是越來越大了。
李天策對江夜陰是越來越好奇了。
“好,準了?!崩钐觳哒衤曊f道。
“江夜陰,可莫要讓孤失望?!?/p>
“諾!”江夜陰點頭。
至于江夜陰要用什么計策,李天策不去過問,每個將軍打仗,都有自己的思路,如果江夜陰真的能夠將長安,以一萬兵馬拿下來,那他可就真的撿到寶貝了。
會議結束之后,諸將都去準備討伐蜀國的事宜了。
不過,李天策其實也明白,那長安應該不會駐扎太多的兵馬,不會超過五萬,說不定!只有三萬左右。
董磐北上隴西之戰(zhàn)已經結束了,另外一支大軍,攻打宛州,那接下來,董磐就可能圖謀兗州與豫州、徐州三地,這三個州的統(tǒng)帥,頗為廢物,最為好打。
一個諸侯強大與否,兵力掌握是一種彰顯自己強大的方式,另外就是地盤、人口、經濟等一系列的因素,所以!董叛必定會將主要的兵力,放在東邊去。
十日之后。
江夜陰集合了一萬兵馬,正式開拔前往長安。
這個時候的董磐大軍,已經退回長安,并率領大軍往洛陽退去。
錦衣衛(wèi)偵查到長安的守將,乃是董磐的兒子董銀。
其所鎮(zhèn)守長安的兵馬,只有三萬,并且!這三萬兵馬,并非西域軍的精銳,而是先前投靠董磐的農民軍。
這支兵馬的戰(zhàn)斗力,自然無法與西域軍的老卒相比較的,也頂多…和蜀軍的戰(zhàn)斗力,沒大差別。
在江夜陰的兵馬,走了一大半路程的時候,一直疑惑的唐鎮(zhèn)業(yè)等諸將,赫然是忍不住詢問道,“江夜陰,你心里邊到底是怎樣想的?”
“一萬兵馬去打長安?還不要炮,也不要攻城器械,咱們這些人去了,就是去送死?!?/p>
“我等作為副將,罪責從輕處罰,可你若是失敗了,那可是要掉腦袋的。”
江夜陰深吸一口氣,“長安守軍,不過三萬,且并非西域軍精銳,而駐守此地的人,乃是董磐的兒子董銀,此子!志大才疏,能力不大,且藏著愚蠢之心。”
“總而言之,諸位將軍聽在下的就好了,若勝…諸位將軍都有功勞,若敗…本將罪責,一力承擔,絕不牽扯到諸位?!?/p>
江夜陰不說。
唐鎮(zhèn)業(yè)等人心里邊也沒底。
他覺得,即便江夜陰將計劃都說出來了,他們也覺得,此戰(zhàn)能勝的幾率,幾乎為零。
只是,這打仗向來知己知彼,方能克敵制勝。
這會,凌白從長安的方向,奔了過來。
“江夜陰將軍,按照你的意思,已經將我大軍,準備對長安突襲的消息散播了出去?!绷璋渍f道。
什么?
此話一出,傅仲德等人就更加蒙圈了。
“江夜陰將軍,你這是做什么?將我軍的蹤跡行蹤暴露出去,此…豈不是告訴敵軍我軍的動向,萬一敵軍…”說到這兒,傅仲德的話,頓時就止不住了。
他頓時是明白江夜陰的想法了。
這個計策,太過于冒險,但卻絕不失為上策。
另外,他也明白,江夜陰為何只帶這一點兵馬前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