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平守備處,楊束率領(lǐng)著大軍,正如往日一般拉練。
這個楊束的本事自然是不大的,可自從在隴西吃了大虧之后,對麾下士兵的約束力,倒是強(qiáng)了許多。
平日懶散的他,如今也開始動彈起來。
“都他娘的別偷懶,給老子好好跑。”楊束慵懶地躺在木椅之上,手里碰著茶壺。
那表情模樣,看著別提有多享受了。
“他娘的,這混賬楊束,他自個在前線打了敗仗,心里不痛快,如今卻來折磨咱們?!?/p>
“行了,少說幾句吧!這話要是讓楊束聽到了,小心你我的腦袋不保啊!”
軍中頗有怨言。
對于蜀軍士兵來說,認(rèn)真訓(xùn)練也不是不可以,但前提是,你作為主將,自個的體質(zhì)也弱,你自個咋和士兵一塊訓(xùn)練,而是端著茶杯,慵懶的躺在木椅之上喝茶睡覺。
蜀軍士兵的心里,自然是有些不平衡了。
“他娘的,你們在嘀咕什么呢?”副將見狀,立馬是揮了揮自己手里的鞭子。
軍中的聲音,頓時是停了下來。
副將見狀,又是一臉樂呵呵的看著楊束。
“楊束將軍,兄弟們平日都散漫習(xí)慣了,這訓(xùn)練也要慢慢的往上拉,如今!卻是直接將強(qiáng)度給提上來,將士們的身體,有些扛不住??!”
“而且,如今的北涼軍在哪里都不知道呢!咱們?nèi)绱恕杏X沒有一點(diǎn)必要。”
嗯?
楊束狠狠地瞪了后者一眼,“怎么,你在質(zhì)疑本將的決定嗎?”
“平常多流汗,戰(zhàn)時少流血,本將也是為了你們好,如果!現(xiàn)在北涼軍真殺來了,就你們這樣的身體素質(zhì),如何與北涼軍作戰(zhàn)?”
“而且,法徽先生在辭官的時候,可是不止一次地要咱們加強(qiáng)邊境的防務(wù),以抵御北涼軍突然南下。”
然而!
副將又繼續(xù)說道:“可是,咱們派去官道之上的探子,可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唐軍的蹤跡?。≡蹅?nèi)绱酥?jǐn)慎,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?!?/p>
聽得此話的楊束就更加的憤怒,“怎么?你在質(zhì)疑本將的決定嗎?”
“你現(xiàn)在當(dāng)然是偵查不到北涼軍的動靜,就算李天策親率大軍真的南下了,光是漢中這一城,他們就別想跨過去,除非,李天策愿意以極大的代價,強(qiáng)行將漢中城換掉,但關(guān)鍵是,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,另外!咱們陰平這個地方,地勢兇險,即便是那條官道,都是地勢險峻的地方,最適合阻擊敵軍了。”
“所以,北涼軍南下,根本就不可能攻打陰平,你將心思放在肚子里吧!”
楊束分析得頭頭是道。
當(dāng)然,楊束分析的也沒有任何錯誤。
他說的很對,如果換做任何一支軍隊,乃至諸侯,都會出現(xiàn)楊束所說的這樣情況,但很可惜,他所遇到的對手,是能創(chuàng)造不可能的北涼軍,火炮之下,任何的銅墻鐵壁,在其面前,都是豆腐渣。
當(dāng)然,這會的楊束,自然不會覺得,北涼軍會冒險從陰平最難走的棧道之上,繞到了他的大后方。
并且,由江夜陰親自率領(lǐng)著兵馬,就距離楊束的軍營,不到一里地了。
“誅殺楊束者有功,建功立業(yè)的時候到了?!苯龟幇蝿Χ?。
典安君與虎擒天,各自率領(lǐng)三千兵馬,一左一右,朝著敵軍的大營攻來。
咻咻咻!
兩千神臂弓手,同時朝著蜀軍的大營射了過去。
正在操練的士兵,只聽耳邊傳來陣陣犀利刺耳的破風(fēng)之聲襲來,許多士兵,赫然心頭一震,朝著空際看去。
“箭…好多箭!”
幾個為首的百夫長,反應(yīng)迅速,立馬朝著周圍散開。
數(shù)千蜀軍,這個時候也是混亂的散開。
呃~
當(dāng)那利箭落下之時,便是將那一個個蜀軍士兵射倒于地。
蜀軍士兵這個時候應(yīng)該慶幸,因?yàn)闂钍牡箅y,讓他們操練還穿戴著鎧甲,故而!蜀軍士兵的損失,一時降到了最低,而蜀兵對楊束的抱怨,似乎在這一刻,也消散不見了。
可楊束被嚇傻了,他剛才還在說,北涼軍士兵,斷然是不可能出現(xiàn)在陰平的,可就這么一會功夫,北涼軍士兵就來了。
殺~
周圍全是殺喊之聲。
“北涼軍來了,北涼軍來了?!辈t望塔上的士兵,立馬扯著嗓子大喊道。
可下一秒,便是被一支長矛從身體上刺穿了過去,從瞭望塔之上,直接掉落了下來。
“他奶奶的…”楊束一把將副將的脖子揪住,“你不是說官道之上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北涼軍嗎?他們?yōu)楹螘霈F(xiàn)在此處?”
“你跟老子說,爾等是不是懈怠了?”
副將連忙搖頭,“冤枉,冤枉啊!末將自然沒有擅離職守??!而且,也確實(shí)是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北涼軍的蹤跡,可不知為什么,這些北涼軍會出現(xiàn)在這兒?!?/p>
“難…難道,他們是從那條破浪棧道上來的不成?”
可楊束壓根不相信,這樣一支龐大的北涼軍士兵,竟然會是從棧道上過來的。
“不可能,這絕對不可能?!?/p>
砰~
可正說著,外邊的典安君,卻是一馬當(dāng)先,兩桿短戟,直接就沖進(jìn)了敵軍的營寨之中。
這個時候的陰平營寨,四周的大門都是開著的。
并且,由于駐扎陰平蜀軍的數(shù)量比較少,楊束又拉著士兵在營中操練的緣故,周圍的守衛(wèi)并不嚴(yán)密。
所以,典安君與虎擒天的兵馬,無比順利的就突破了進(jìn)去。
撕拉!
便是見到,典安君雙戟齊出,連砸死兩名蜀軍士兵,北涼軍士兵這會也是殺奔向前,與蜀軍士兵戰(zhàn)斗在一起,這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北涼軍士兵,這會作戰(zhàn)卻是十分的勇猛,手里的武器,便是劈頭蓋臉的對著蜀兵一陣砍殺。
另外一側(cè)的虎擒天,自然也快要?dú)⒌街熊娏恕?/p>
正面的江夜陰,突破得也是十分順利。
那些毫無防備的蜀軍士兵,此時應(yīng)對匆忙,根本不是北涼軍的對手。
看著麾下士兵,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陷入混亂之中,此時的楊束都有些害怕了。
畢竟,他是在北涼軍的手里吃過虧的,他知道北涼軍的厲害。
所以,他希望自己這輩子,都不要與北涼軍交手。
“都不要亂,都不要亂,給本將殺回去。”楊束大喊著。
這些蜀軍士兵,倒是還抵抗了一會。
在清楚北涼軍的強(qiáng)大之后,有些不想打得士兵,也是放下了武器。
現(xiàn)在的李天策,他應(yīng)該慶幸自己比董磐先一步攻打蜀地,要不然,等董磐的西域軍來,這幾乎是同樣的效果。
要是董磐的軍隊,率先占領(lǐng)蜀地,盤踞各方要塞,那北涼的兵馬,再想要拿下蜀地,就十分困難了。
啊~
正說著,楊束的正前方,一個蜀軍士兵的身體,便是往楊束的方向砸了過來。
此可是將楊束嚇得連忙躲開。
“楊束,束手就擒吧!”典安君宛如猛虎之勢,朝其撞來。
“典…典安君?!睏钍肋@個人。
“放肆,本將縱然怕死,可對蜀王,那也是十分忠誠的,就憑你…也想招降本將。”楊束竟持槍,主動朝典安君砸來。
“找死!”典安君眼睛微瞇,手中兩桿重戟,卯足了力氣,朝著楊束砸下。
楊束本還想將其攔下,可直到觸碰到典安君那桿雙戟的時候,他方才明白此戟的恐怖之處。
便是他手中的長槍,這個時候,竟是被砸得彎折了下去,雙臂傳來撕裂皮肉的感覺。
啊~
楊束終于忍不住慘叫一聲,手中武器被彈飛了出去,而那雙戟正好是將他的雙臂,給強(qiáng)行撕扯了下來。
“手臂,我的手臂?!睏钍蠛?,面色煞白。
可下一秒,典安君雙戟忽而一扭,兩戟往中間夾去,便見一道鮮血飛濺而起,楊束的腦袋,滾落在地。
在強(qiáng)大、絕對的實(shí)力面前,任何的抵抗,都顯得無比多余。
“楊束已死,負(fù)隅頑抗者,死?!?/p>
典安君那喇叭般的大嗓門,便是嚎了一句。
其余蜀軍見狀,除了一些對蜀國忠誠的,其余士兵,全部投降。
陰平一下,那就簡單許多了。
江夜陰是將整個楊束大營,都嚴(yán)防死守著,避免有敵軍逃出去。
可眼下麻煩的事情就來了,那就是這些蜀軍士兵,該如何處置,那就是個問題。
“迅速打掃戰(zhàn)場,好好吃一頓飯,隨后!直奔蜀都。”江夜陰喊道。
他決定留下一千士兵駐扎陰平,自個則是率領(lǐng)八千多人,繼續(xù)奔襲蜀都。
接下來的路,可就好走了。
幾乎一路奔去,就沒有什么阻礙了,除了路難走了一些,約莫半個月的時間,就能抵達(dá)蜀都。
然而,這個時候,張勛總算是回到了蜀都。
當(dāng)然,與他一塊回來的,還有前線逃回來的士兵。
攻白馬關(guān)的時候,有士兵趁著夜色,便是離開了,直奔蜀都之中。
蜀都。
那蜀王蕭牧,還在醉生夢死。
誰能想到,短短一個月時間,益州已失半壁。
“報,漢中急報,漢中急報!”士兵一邊跑一邊喊,直接在將軍吳懿的帶領(lǐng)下,奔到了王宮之中。
蕭牧聽到這個急促的喝喊之聲,頓時被嚇了一跳,“如……如何回事?”
“王宮重地,誰允許爾等大喊大叫的?!?/p>
蕭牧一氣之下,便是將旁邊的香爐,推翻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