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這……
西域的家人,確實(shí)給他傳過信,信里邊告訴他,如今生活在西域的家人,已經(jīng)不用挨餓受凍了。
如此看來,大唐確實(shí)有幾分厲害的。
“好吧!”
“在下一定會走一走大唐之路?!?/p>
“那咱們,就言歸正傳吧!在下相信,江上將軍應(yīng)該也能感受到,在下此行來的目的?!笔俭K直言。
江夜陰抿了口茶,試探著問道,“如果,石良驥將軍前來投降,那本將自然歡迎至極??!”
“而且,戰(zhàn)爭到今日的地步,石良驥將軍也應(yīng)該明白,區(qū)區(qū)一座壽春城,是擋不住大唐火炮的轟炸。”
“今夜,將是石良驥將軍最后的機(jī)會。”
江夜陰的話說著說著,便是成了威脅。
石良驥一愣,他想要反駁。
可話到嘴邊,又是咽了下去。
正如江夜陰所說,他們就算擁有堅(jiān)固的壽春城,可不出兩三日,必為唐軍所攻滅,國亡……不過是時(shí)間問題罷了。
隨即,石良驥摸索懷中,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,遞給江夜陰。
“此乃我魏國皇帝親自書寫的信,今交由江夜陰上將軍手中,還請上將軍過目?!?/p>
江夜陰接過書信,隨即打開,細(xì)細(xì)的掃了一眼,臉上頓時(shí)就露出了笑容。
“看來……你們的這位新帝,還是頗為識時(shí)務(wù)的?!?/p>
“好,本將接受諸位的投降,但是!本將不會要董金的性命,請石良驥上將軍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陛下,我大唐絕非草菅人命,不需要他董金的命,換爾等西北諸將的性命?!?/p>
“并且,本將還可以放他回西域,讓他做個(gè)普通的閑散牧民?!苯龟幷f道。
不過,信上的內(nèi)容,倒是讓他對董金,生出些許敬佩之情。
但,石良驥聽到這話,卻是眉頭緊鎖。
他的要求是,希望江夜陰能保住他們皇帝陛下的性命,可聽江夜陰的話,這信上的內(nèi)容,卻是他們的皇帝陛下,想要用自己的性命,來換取他們這些部下的性命。
故而,這會的石良驥便是請求道,“江上將軍,能否給在下看一看這信上的內(nèi)容?”
嗯?
江夜陰眉頭緊鎖,好奇問,“閣下不知道這信上的內(nèi)容。”
石良驥搖了搖頭。
嘶~
驀然,江夜陰似乎明白了什么?
“你們的這位皇帝,確實(shí)讓人敬佩?!?/p>
說著,便是將書信遞給了石良驥。
石良驥只是瞧了一眼,那眼睛里邊,就已經(jīng)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淚。
忽而便是跪在了地上,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,“陛下,您為啥如此傻?。 ?/p>
如果說,先前董金成為魏國的新皇帝,他們這些魏國的將軍,還挺不服氣的,可現(xiàn)在!董金的仁德,卻是讓他們發(fā)現(xiàn),這位曾經(jīng)的魏國長公子,絕對是魏國皇帝最佳的人選。
“石將軍,一塊用個(gè)飯吧!”
“明日一早,盡早將壽春投降之事給決定了?!苯龟幣闹笳叩募绨?。
石良驥將臉上的淚水擦干凈,“江上將軍放心,我魏國必降?!?/p>
“明日一早,江上將軍便可前往壽春城接管我豫州軍。”
嗯!
江夜陰點(diǎn)頭。
隨即,石良驥便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
“方才……江上將軍可說留下來用飯?”
“在下這肚子,確實(shí)是餓了,那就隨便吃上一些吧!”
“在下看外邊唐軍所食之物,便是不錯(cuò),隨便弄上一些就好?!?/p>
石良驥那是真饞??!
光是聞著飯菜的香味,他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。
他實(shí)在想不明白,這就是一碗普通的大米飯,怎么能這樣香,尤其是唐軍吃的飯菜,他想象不到,吃上一口,到底有多美味。
“哈哈哈,這是自然,我將士上下,都是吃一樣的,所以!本將吃的飯食,也是與外邊士兵一樣?!苯龟帞[了擺手。
下邊的士兵,便是端上來一碗香噴噴的米飯,還有三碟菜,一葷一素一湯,便是唐軍士兵的標(biāo)準(zhǔn)。
石良驥只是咬了一口,那就迷上了,后來硬是干了幾大碗,在吃不下之后,方才離開返回豫州城的。
也不怪石良驥沒吃過這樣的好東西,就當(dāng)年武國朝廷御膳房中的山珍海味,也比不上面前一碗蓋澆飯。
大唐在李天策帶領(lǐng)下,可是出現(xiàn)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,除了強(qiáng)大了農(nóng)作物產(chǎn)量以外,尤其是絲綢、香料這些物件,可是深受各地人的喜愛,北方、西方、南方海上商人,可是花大價(jià)錢購買大唐的絲綢、香料。
所以,現(xiàn)在的大唐,根本就不缺錢。
午夜時(shí)分。
石良驥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的,終于是回到了壽春城內(nèi),他將自己在唐軍大營中所見到的一切,都說給了董金聽。
其實(shí),他們壽春城內(nèi),已經(jīng)快要斷糧了,可人家唐軍在外邊,頓頓大米飯、大饅頭,還有肉,可他們就只能啃樹皮,吃草根了。
“如此看來,這大唐……還真是夠富庶的。”董金明白,兩國鏖戰(zhàn),士兵的對碰,若是不著急的話,其實(shí)還是很少刀兵相接的。
而一國國力的強(qiáng)大,他們完全可以避戰(zhàn),將對方國家活活拖死,這是最安全,且能以最小代價(jià),獲取最大勝利的戰(zhàn)爭。
“陛下,還有一個(gè)好消息,那便是您書信上所寫的內(nèi)容……”石良驥欲言又止。
董金倒是有些難為情了,“你看了?”
嗯!
石良驥點(diǎn)頭,“江夜陰上將軍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咱們,只要咱們投降,他就不會為難咱們,更不會為難陛下,并且!還能讓陛下,安全回到西域中去,與家人團(tuán)聚。”
董家之人,死得大多都是嫡系,但董氏族人,其實(shí)還是存活不少的,董金的妻兒也在,這或許是董金活下去最后的支撐。
“如此……最好。”
“明日一早,朕要親自迎接江大將軍入城。”董金眼前一亮。
“爾等都好好去準(zhǔn)備吧!”
“是!”石良驥與東方鴻羲作揖一拜,遂!朝外走去。
只是,東方鴻羲在看了眼董金,又是抬眼看著空際,目光空洞無比。
他不知道接下來一步該如何?
或許,正是因?yàn)樯頌樯硤龃髮?,見慣了生死,忽而有一天,要回歸正常人的生活,就讓他突然變得有些不太適應(yīng)起來。
何去何從,沒了目標(biāo)。
這一夜,董金注定無眠。
他在董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看了很久,最終將自己身上龍袍取下,放在靈臺前方的供桌之上。
次日一早。
當(dāng)朝陽升起之時(shí),那縷陽光,照射在壽春城的城墻之上。
一夜之間,壽春城上的魏國旗幟,已經(jīng)全部拔掉,空蕩蕩的一片,便是連兵甲也沒有見到。
所有的魏軍士兵,將鎧甲取下,將武器丟棄下城,紛紛站立在街道兩側(cè),迎接江夜陰的到來。
而這會,董金手里卻是拿著魏國的玉璽,走出了城門。
便是見到江夜陰大軍,已經(jīng)行了過來。
“立!”霍戈喊了一聲。
身后十幾萬大軍,全部列陣而下。
只有孫鼎之,帶著一支軍團(tuán),追隨在江夜陰的身后。
“罪人董金,拜見江夜陰上將軍?!?/p>
“此乃魏國的玉璽,今……交給江上將軍了?!倍鸸蛟诘厣希p手托舉著玉璽。
江夜陰從馬上下來,雙手扶住董金,并一只手將玉璽接過,由士兵帶走。
“辛苦了?!?/p>
“本將昨天與石良驥將軍說的話,都是真的?!?/p>
“你放心,本將說到做到,絕不會為難董家之人,更不會為難任何一員魏兵?!苯龟幷衤曊f道。
“多謝江上將軍了?!倍痤D時(shí)露出感激的表情。
其實(shí),仔細(xì)想一想,這些唐軍……也蠻好的。
而江夜陰的目光,這會則是落在了東方鴻羲的身上。
招降魏軍,他最得意的一員將軍,那便是這位能與他們大唐皇帝陛下李天策一戰(zhàn)高下之人。
他的麾下,也正好缺少這樣一員攻城拔寨的悍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