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女生的呼救聲之后，電話突然掛斷。秦恒再撥過去的時候，卻打不通。他的臉色頓時沉下來，解開白大褂。大步朝丁宇辦公室走去，叮囑丁宇照看好季奶奶之后他馬不停蹄走進電梯間，熟練撥出季晴的電話號碼。然而電話卻打不通。直到他坐上飛機的那一刻，電話還是打不通。在關機之前他給季晴發(fā)了一條信息——……季晴從會所出來，接到季臨的電話。“姐你去哪了，怎么電話一直打不通？”季晴微微蹙眉，挪開手機看了一眼，沒有未接來電。估計是信號不穩(wěn)定。進了會所之后，她就把手機放包里了，沒有聽見電話響，就沒拿手機。她目光頓了一下。有一條秦恒發(fā)來的微信——等我。季晴捏緊手機，仿佛沒聽見手機里季臨的聲音，坐進車內，啟動車子。看著季晴開車遠走，郁蘭淡淡地說道：“把里面的信號屏蔽器撤了吧?！薄笆?，郁總?！薄灸棠坛鲈呵?，季晴找丁宇。“我奶奶的情況可以坐飛機嗎？我想接她去南城療養(yǎng)?！倍∮铧c了點頭，“季奶奶的情況已經(jīng)挺穩(wěn)定了，你如果要接她去南城的話，我可以安排醫(yī)護人員隨機?！薄澳蔷吞昧耍x謝你啊丁宇?！倍∮钚α诵?，說：“秦恒交代我，要我照顧好季奶奶，他是行業(yè)大佬，我不敢怠慢?！奔厩邕种浮！扒睾愕降兹ツ牧?？”季晴搖頭。他什么都沒說。只有兩個字。等我。季晴仿佛習慣了等他。十八歲生日，等他。準備好向他表白。后來他出國了，她努力拉近和他的距離。沒有人知道人前女強人的她，竟然也有軟肋。她害怕聽見他結婚的消息。她關注他的事業(yè)，卻不敢去探聽他的感情。她默默等著，總覺得他會回國。這一等，十二年。十二年，一個輪回。她守著看不見的未來，等著不知歸期的人。季晴帶季奶奶坐上飛機那天，濱城和南城都下了雨。距離秦恒離開已經(jīng)過了十天。期間她給他打過無數(shù)次電話。毫無例外，一次也沒打通。他就像是從人間蒸發(fā)了一樣?；氐侥铣侵螅袣W陽凡查他出國的航班，知道他去英國，也知道他離開前接的電話是一個女人打來的。一個年輕的，漂亮的女人。“季總，需要再往里查嗎？”歐陽凡問道。季晴翻動著文件，“不必了。”歐陽凡轉身出了辦公室。在晚霞掩印下的辦公室透著橙黃的光。季晴點了一支煙，手摸到襯衣衣領里的翡翠吊墜。她緩緩吐出一口煙霧。十一天了。秦恒整整消失十一天。季奶奶被接到南城之后，就住在碧海公館，和季晴的父母一起住，他們都退休了有的是時間陪老人。季晴也搬回家住，而不是每次為了偶遇秦恒而臨時回家。飯桌上，季奶奶給她夾了塊鍋包肉，“奶奶親手做的，你最近瘦了，要多吃點。”鍋包肉是季晴最喜歡吃得菜。此刻她吃著，嘴里酸甜，心里卻只有酸。她自嘲地勾了一下唇角。什么玩意兒！狗屁男人！六月底的上午，剛結束高管會議。季晴踩著高跟鞋走出會議室，身后跟著季氏集團的一眾高管。歐陽凡緊跟在她身側。進了辦公室，他說道：“季總，秦醫(yī)生回國了?！奔厩缒_步一頓。二十一天。死人都過三七了。她一句話也沒說，走到辦公桌后，拿起一份文件。在歐陽凡準備出去的時候，她問道：“人呢？”“一下飛機就趕去醫(yī)院了?！奔厩缥罩P，垂眸看著文件上的字，長睫毛遮掩了她眼底的情緒。歐陽凡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。這段時間，是他認識季晴以來，見過她最忙碌，最不開心的時候。“好了，我知道了，你出去忙吧?！睔W陽凡出去，小心翼翼關上門。季晴處理完幾份文件，又接見了合作公司的老總?；氐睫k公室，手機響了。她看著備注上“秦木頭”三個字，毫不遲疑掛斷。下一秒，手機又響了。她直接將手機調節(jié)成靜音模式，反扣在辦公桌上。五分鐘后，歐陽凡敲響辦公室的門。“季總?！彼哌^來，將手機遞給季晴看。季晴看了一眼，電話打到歐陽凡的手機上了?！拔医訂幔俊睔W陽凡詢問道，緊接著，他說，“剛才保安打電話來，秦醫(yī)生就在公司樓下?！奔厩缑鏌o表情地敲著鍵盤，防藍光眼鏡后的雙眸沒有一絲溫度。“就說我不在?！睔W陽凡猶豫了幾秒，卻不敢忤逆季晴，滑動屏幕。“喂，秦醫(yī)生？”“季總啊……我們這會兒不在公司?！睔W陽凡聽見電話那頭的秦恒問他在什么地方，看了看季晴越發(fā)冷漠的表情，靈機一動，“不方便的秦醫(yī)生，我們在見客戶。”怕自己說多錯多，歐陽凡找借口：“我有事要忙了秦醫(yī)生，不好意思先掛了。”掛了電話之后，歐陽凡請示季晴，“季總，秦醫(yī)生還在樓下?！薄安挥霉芩?，他自己會離開?！奔厩缋涞_口?！笆恰！睔W陽凡出去之后，季晴煩躁地推開鍵盤，拿起煙和打火機走到落地窗前。點煙的時候她低著頭，一眼能看見公司外面。樓層高，卻看不清行走的人。明明看不清，她卻好像看到秦恒離開的身影。季晴煩躁地掐了煙。傍晚下班后，她先回了一趟家，騎車哈雷摩托去了健身館。健身教練都以為她瘋了，一整晚瘋狂出汗。結束完運動，她沖了個澡，手指擦過脖頸上的吊墜，她突然用力將吊墜扯下來。紅繩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勒出一道痕跡。洗完澡出來，信息。全都是秦恒的。微信她沒打開，消息一眼沒看。離開健身館已經(jīng)不早了。有些路段禁止摩托車通行，她騎著車往開闊的大路走。結果沒想到，在路上遇到了秦恒。他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