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非晚說:“也許就是真的呢?一花一世界,一葉一菩提。也許鏡子不光能反射出現(xiàn)實,也能藏下另一片乾坤?!?/p>
俞北冥擰眉深思:“若真是另一個世界,世界與世界之間彼此并不聯(lián)通。又怎么會突然以鏡子為媒介,抓人進來?”
桑非晚反問:“你怎么知道世界和世界之間并不聯(lián)通?”
俞北冥當(dāng)然不好說,他當(dāng)初為了尋找桑非晚,不僅踏遍萬水千山。
甚至還猜測他是不是流落到了其他的世界,花了不少精力想去打開其他世界的連接,但結(jié)果都以失敗告終。
“我猜的。”他敷衍地解釋。
桑非晚并未過多糾結(jié)這個問題,尋思著:“從昨晚的情況來看,很多地方的確和現(xiàn)實相似。但這個世界似乎不小,步行太浪費時間。未免暴露,我們也不好隨便御劍去探知全部?!?/p>
俞北冥建議:“要了解一個世界,必須要知道他的全部歷史。如果這里只是簡單的幻象,必然沒有歷史。”
桑非晚眼眸微亮:“不錯。我們?nèi)D書館,看看能否找到這里的歷史文獻?!?/p>
白天妖怪出沒的雖然少,那也不是完全沒有。
找個小妖問了問路,兩人很快就到了圖書館。
白天,圖書館的大門是關(guān)閉的,他們避開值班的老頭妖,悄悄地潛入其中。
又在書架上好一通尋找,找到了一本兒歷史典籍:《妖族通史》。
這套通史記錄得非常全面,從開天辟地開始記錄。
天地初生,妖類集天地靈氣孕育而生,此后從夏商周到唐宋元明清,全部和現(xiàn)實世界的歷史吻合。只是以妖族的視角來記錄。
而清滅之后的歷史走向,開始有所變化。
按照《妖族通史》所記載,清滅之后,華夏大地龍氣大傷,龍脈枯竭,失去了最后的防護屏障。
外族大妖紛紛趁虛而入,古老的華夏大地戰(zhàn)火紛飛,人類哀鴻遍野,妖類也是互相爭斗,各自占據(jù)一方稱雄稱霸。
至此,妖族初步統(tǒng)治世界。
而后,又經(jīng)歷了一段時間的混戰(zhàn),東方神蛟帶領(lǐng)本土妖族,斬殺倭國八岐大蛇、擊敗西方血族,又滅南洋鬼童。
最終華夏妖族獨霸天下,尊東方神蛟為帝,成為世界霸主。
而從前統(tǒng)治了世界上萬年的人族,徹底淪為妖族的附屬品,數(shù)量急劇減少,瀕臨滅絕。
幸存的人類或為寵物、或為食物,再不復(fù)當(dāng)初的輝煌。
桑非晚看完這段歷史后,好一陣無語。
“早期妖邪橫行,人類中捉妖師、驅(qū)邪師的數(shù)量也很多,總體能達到一個平衡狀態(tài)。所以人類能統(tǒng)治世界上萬年?!?/p>
“直到后來,天地靈氣枯竭,妖類修煉日漸艱辛,能修成人形的都已屬鳳毛麟角,難得一見。為什么戰(zhàn)亂年代,卻有那么多大妖肆虐?”
她抬眸問俞北冥:“這里記載的外族大妖你可見過?”
俞北冥答道:“見過,八岐大蛇是倭國大妖,從海上遠渡而來,擁有八頭八尾,殘忍異常。南洋鬼童,陰邪至極,神出鬼沒。西方血族,就是吸血鬼?!?/p>
“本來那些妖邪各自在各自的地盤沉睡,后來戰(zhàn)火肆虐,它們有些被驚醒,有些被心懷叵測的人類刻意喚醒,紛紛向華夏大地而來?!?/p>
“后來呢?”
“后來?自然是被殺了。不過一群跳梁小丑,也敢來稱王稱霸?可笑。至于那東方神蛟,我倒是沒見過。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小泥鰍?!?/p>
他說得云淡風(fēng)輕,僅僅三言兩語,便概括了那段黑暗而血腥的戰(zhàn)亂年代。
可在那一場戰(zhàn)亂之中,他失去了相伴幾百年的徒弟,他自己也重傷閉關(guān),此后多年再未出世。
桑非晚微微動容,忍不住道一句:“北冥,那些年你辛苦了。”
當(dāng)年,若非他力挽狂瀾,消滅外族大妖,又以一己之力修復(fù)了龍脈,重新鑄造守護屏障。
只怕現(xiàn)實里的一切,也會像這部《妖怪通史》里描繪的那樣,妖怪稱霸世界,奴役人類。
俞北冥微微一笑,毫不在意:“我只是比你早來了幾百年。若換做是你,想來應(yīng)該比我做得更好?!?/p>
桑非晚道:“能否比你更好且不好說。但以后,我愿意與你共同守衛(wèi)華夏?!?/p>
俞北冥笑了笑:“我更希望你能安享太平,戰(zhàn)爭一去不返?!?/p>
俞北冥拿過通史,目光落在那篇《蛟帝列傳》上。
“這套書里,近幾百年出現(xiàn)的大妖我都知道。唯獨這個東方神蛟,我不知道。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?莫名其妙,怎么就成了一方霸主?”
桑非晚也覺得奇怪:“在此之前的情況都能對得上數(shù),唯獨沒有提及守龍山絲毫,卻憑空出來個神蛟。就好像……好像這里的一切都是將你和守龍山拋開之后演變而成的?!?/p>
談及至此,她忽然福至心靈:“如果沒有你,妖族還真有可能顛覆一切。但現(xiàn)實世界里,你力挽狂瀾,讓人類世界沒有淪陷。而鏡子的世界,則是完全相反的。所以,在這個世界里妖怪統(tǒng)治了天下!”
俞北冥的手指敲了敲《蛟帝列傳》幾個字:“那么,關(guān)鍵就應(yīng)該在于這里!按照書里的描述,最初妖族占領(lǐng)世界,并割據(jù)一方各自為王,是他消滅了其他外來的妖怪,完成了一統(tǒng),稱帝至今。要找到破解鏡中世界的方法,就得從他身上入手?!?/p>
根據(jù)書里的描繪,蛟帝建行宮于攀天峰。
這個世界的行政區(qū)劃很清晰,華夏大地為主國,其他國家則為子國。
主國這里的省市和現(xiàn)實一樣,都城也建立在京市。
桑非晚和俞北冥此刻所處的城市,恰好就是京市。
等到了攀天峰下一看,只覺無比眼熟:這不就是絳月山嗎?合著到了鏡相世界就換個名了?
雖為同一座山,但此刻模樣截然不同。
絳月山……不,應(yīng)該說是攀天峰上矗立著一座極為宏偉的宮殿。山下有數(shù)量龐大的妖兵,以及各種守山大陣。
而山下方圓數(shù)里,則是成片的居民區(qū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