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非晚眉頭微皺,又忍不住瞅了眼蔡大師,“守龍山?他,蔡大師?”
羅剛還以為她不知道守龍山是何方神圣,嚴肅地道:“你還說自己是玄學(xué)主播,怎么連守龍山都不知道?那可是我們?nèi)A國第一玄學(xué)大派。只是近年來,守龍山十分低調(diào)神秘,輕易不與外人接觸。這蔡大師乃是守龍山第108代親傳弟子,本事大,人緣廣,經(jīng)常接些圈內(nèi)的業(yè)務(wù)。”
桑非晚就不再多說什么,直接把蔡大師做法的照片拍下來,然后發(fā)給了俞北冥:【據(jù)說,這是你們守龍山第108代嫡傳弟子。】
俞北冥:【守龍山才剛傳到第二代,何來第108代?】
俞北冥:【這是在你們劇組?稍等,我馬上過來?!?/p>
桑非晚本來也不想多管,靜等俞北冥自己來收拾。
結(jié)果,剛回完消息,就聽那蔡大師一個手下喝道:“什么人,居然偷拍!”
蔡大師也停止了做法,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:“把手機交出來。”
羅剛見狀趕忙說和:“蔡大師,您別見怪。這位是我們組里的女演員,可能是沒見過,一時好奇才拍了照片。”
蔡大師冷冷地道:“我說交出手機,沒有聽見嗎?”
桑非晚問:“我若是不肯呢?”
蔡大師說: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?!?/p>
他一個眼色過去,兩個手下便沖了過來,準備搶桑非晚的手機。
桑飛晚微微錯開身,暗中使了個術(shù)法,那兩個小子便齊齊絆倒,掙扎了好久,就是起不來。好像地上有膠水,把他們粘住了一般。
蔡大師見狀,罵了句:“沒用的東西,平常都白教你們了,連個女人都搞不定?!?/p>
他收了桃木劍,不滿地對羅剛道:“讓你手下的演員把手機交出來,不然今天的法事我不會再繼續(xù)下去。實話告訴你,里面那位是被惡鬼纏身,若不能將其驅(qū)除,今晚子夜來臨,將會給你們劇組帶來血光之災(zāi)?!?/p>
羅剛被嚇到了,趕忙對桑非晚道:“你把剛才拍的照片翻出來,當(dāng)著蔡大師的面兒給刪了吧?這個事情要是解決好,會耽誤我們拍戲的進程?!?/p>
桑非晚道:“如果他真的有本事,我自然敬他幾分。可能剛才蹦跶了幾下,簡直就跟小丑似的,辱沒了整個玄門?!?/p>
“另外,這個事情的根源在金步搖上,我昨天就提醒過你。你不信,非要用金步搖。眼下已經(jīng)出事兒,若再不好好解決,讓這個騙子招搖撞騙,才會引來大麻煩?!?/p>
“你說誰是小丑?”蔡大師嗤笑一聲,對羅剛道,“你手下的女演員真是能耐啊,這口氣大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大師呢。羅導(dǎo),你都有這么厲害的人,還請我干什么?我們走!”
他說著,作勢要走。
羅剛急忙攔住他,好說歹說地勸住了。
轉(zhuǎn)而又對桑非晚道:“趕緊的,把你手機里的照片給刪了。別在這里給我添亂子了,行不行!”
“行吧。”桑非晚也不想解釋太多,把剛才拍的照片給刪除了。
蔡大師這才消了口氣,又繼續(xù)回去做法了。
臨走的時候,還不忘挑釁地看了眼桑非晚。
作為深耕娛樂圈玄學(xué)的大師級人物,什么影后、影帝,什么金牌導(dǎo)演沒見過?誰不給他蔡大師面子?誰不求著他辦事?
至于桑非晚這種娛樂圈新人,不知道深淺,居然還敢說他是騙子?
讓你見識見識,我蔡大師的厲害!
不多久,俞北冥來了。
桑非晚揮了揮手,招呼他過來看戲。
“眼熟嗎?是你的人嗎?”
“不熟。守龍山活著的人,只剩我和老丘了。”
俞北冥一向情緒很穩(wěn),不輕易動怒。可此刻,看向那蔡大師時,眼神里有難掩的怒火。
天已經(jīng)徹底地黑了下來。
供桌上,燭光被劍風(fēng)呼得搖曳不定。
蔡大師,拿起了鈴鐺一邊搖晃著,一邊神神叨叨地念著:“祖師爺在上,弟子乃是守龍山第108代弟子蔡加,懇請祖師爺降臨,助弟子驅(qū)除邪祟,還人間安寧!”
說話,渾身抖動了起來,好像被電擊了一般。
抖了大約半分鐘,蔡大師站定了身體,一手持劍,一手捋著下巴——他的下巴光潔沒有一根雜毛,可捋須的模樣好像已經(jīng)留了很久的胡須一樣。
“祖師爺駕臨,恭迎祖師爺!”蔡加的手下高喊一聲后,隨之跪下,畢恭畢敬。
桑非晚問俞北冥:“他請到的,是你們家的哪位祖師爺?”
按理說褻瀆先人的行為更讓人生氣,可俞北冥只是輕飄飄地道了句:“裝神弄鬼。”
反倒不如剛才得知蔡加,冒充自己門下弟子那般生氣。
“妖孽現(xiàn)在何處?速速指于我知!”請了“祖師爺”上身的蔡大師沉聲詢問,語氣和神態(tài)確實和剛才不太一樣。
羅剛見狀心頭一凜,急忙帶著蔡大師走了到一處掛著:“化妝間”的房門外。
“就在這里,已經(jīng)好半天了。敲門不開,撞門也撞不動?!?/p>
蔡大師神神叨叨地走過去,然后拿出他的桃木劍喝一聲:“開!”
他手上的桃木劍,還是使了詭計從鄉(xiāng)下一個玄術(shù)師那里騙到的。
桃木劍頗有靈性,??诵八睿@些年他也是靠著這個法器,再加上他神出鬼沒的演技,才能在圈內(nèi)站穩(wěn)腳跟。
一劍劈下,只聽“嘩啦!”房門應(yīng)聲而開。
蔡大師得意地瞅了瞅身后的人,那驕傲的眼神,仿佛在說:“看見沒,老子就是那么厲害!”
下一瞬,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給拖進了室內(nèi),門又砰的一聲關(guān)上了。
羅剛瞅著一點懵逼:“大師這是進去驅(qū)邪了嗎?”
唯有蔡大師的幾個弟子見狀,知道大事不妙了。
他們跟了蔡大師多年,知道蔡大師根本不會什么驅(qū)邪,若是一劍沒能劈散邪靈,他便黔驢技窮了。
至于剛才又跳又唱,以及請祖先上身的那些動作,全是表演,為得就是彰顯神秘好糊弄人。說起來,這些還是跟影視作品學(xué)的,最后卻又拿來糊弄影視圈的人,也不知道算不算肥水不流外人甜。
蔡大師剛出道的時候,只能接點小活,賺點小錢。
某天,他忽然福至心靈,發(fā)現(xiàn)冒充守龍山的后人,身價立馬就能大漲。
于是靠著守龍山的名頭,他逐漸在東市站穩(wěn)了腳跟。
很多大牌劇組開拍之前,都花重金請他挑選開機吉時。
偶爾也會遇到一些邪門的事情,,他裝模作樣地做做法,燒點紙錢走,或者用桃木劍驅(qū)邪。
簡單說來就是本事不大,全靠吹噓。
萬萬沒想到,這次倒是遇上了硬茬。
眼見情況不妙,蔡大師的兩個弟子腳底抹油,趕忙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