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都沒說話。
余小紅深吸一口氣,噙著淚看看我們,“他對我所做的,你們肯定知道了吧?”
我們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我五歲入他門下,十三歲他就把我糟蹋了……”,她強(qiáng)忍著淚水,“我為了媽媽,只能忍著,這一忍,就是十年……”
她咬緊了牙。
“我們知道你不容易,只是沒想到……”,蘇夏嘆了口氣,握住她的手,“都過去了……”
“你媽媽的詛咒,我也破不開”,我說,“但那個狐妖白姑娘,我應(yīng)該可以把她除掉?!?/p>
余小紅一聽這話,吃力的給我跪下,“我愿意做牛做馬,報答秦少爺!”
我起身扶起她,“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,我們做個朋友吧……”
“我知道秦玉龍的全部計劃,我全都告訴你”,她流著淚對我說,“只要你能救我媽媽,讓我為你做什么都行!”
“好”,我點(diǎn)頭,“你媽媽現(xiàn)在在哪?”
“她在羅馬”,她抹了抹淚,“我們在羅馬有一套房子,她自己住在那里,有一個傭人伺候她,照顧她的生活?!?/p>
“既然這樣,那事不宜遲,我們?nèi)チ_馬”,我對女孩子們說。
她們點(diǎn)頭,“好!”
余小紅突然想起來,“秦少爺,你剛才說,你把廖鐵平殺了?他的尸體呢?”
“在外面”,我一指外面。
她看了看,步履蹣跚的走向門口。
我們跟著走出了別墅。
來到外面,她看到了已經(jīng)爛成了骨肉的廖鐵平,還有地上被撕碎的金烏太極盾,先是愣了一下,接著走到尸體前,捂住了嘴巴。
我來到她身邊,發(fā)現(xiàn)她正在喘粗氣,眼睛里滿是淚水和怒火。
“你……”,我小心翼翼的問她,“……你沒事吧?”
她沒說話,激動的看了看四周,目光落到了車庫旁堆著的一堆木柴上,步履蹣跚的走過去,從柴堆旁拿起一把劈柴用的斧頭,回來舉起斧頭,狠狠的劈到了尸體上。
一邊劈,一邊哭。
尸體被劈的血肉橫飛,廖鐵平的頭被砍下,劈開,腦漿四濺,眼珠子都出來了……
余小紅身上,臉上全都濺上血水,她像瘋了似的,全然不顧。
我從身后抱住她,抓住她手里斧頭,“好了……”
她松開斧頭,一聲長號,倒在了我的懷里……
忍辱十年,余小紅心里有太多的苦。
我抱著她,顧不上她身上的血水,不住的安慰她。
她從我懷里滑落,哭著給我跪下了。
……
余小紅的母親住在羅馬老城區(qū)的一座很古老的小院子里,只有一個叫艾瑪?shù)陌兹吮D氛疹櫵?/p>
余小紅帶著我來到這里的時候,艾瑪正在睡覺,而她媽媽余雪正在樓上臥室內(nèi)看書。
余小紅想要拿鑰匙開門,被我攔住了。
我拉著她直接穿過門,上樓,來到了余雪的臥室外。
聽到動靜,屋里床上的余雪警覺地放下書,問,“誰?!”
“媽媽,是我!”,余小紅趕緊說。
聽到是女兒,余雪趕緊下床,快步走過來打開門,“小紅,你怎么回來了?”
“媽媽……”
余小紅撲進(jìn)媽媽懷里,委屈的哭了。
余雪有些懵,看看我,又看看懷里的女兒,忍不住問她,“你師父……他允許你談戀愛了?”
余小紅哭著搖頭。
余雪愣了下,猛地反應(yīng)過來,“他死了?!”
廖鐵平對女兒的控制和凌辱,身為術(shù)數(shù)大師的余雪心知肚明,對于女兒所受的委屈,十年來,作為母親的她想起來就心如刀割。但為了母女倆能活下去,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,強(qiáng)忍下這份撕心裂肺屈辱……
但現(xiàn)在,她不用再忍住了。
她抱著女兒放聲大哭,母女倆哭成了淚人。
聽到哭聲,那個女仆艾瑪披上衣服出來了。
見到我,她很是詫異,用意大利語問我是誰?
我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還是余雪抹著淚跟她說了幾句,讓她回去休息了。
我等艾瑪關(guān)上門,轉(zhuǎn)過來對余小紅說,“你和阿姨好好說說話,我去樓下等。”
余小紅流著淚點(diǎn)頭。
我沖余雪一點(diǎn)頭,轉(zhuǎn)身下樓。
余雪目送我下樓,問余小紅,“是這男孩殺了廖鐵平?!”
余小紅點(diǎn)頭,“嗯……”
“這怎么可能……”,余雪難以相信,“他看上去那么年輕,他怎么能是廖鐵平的對手?”
“他是秦玉賢大師的孫子”,余小紅抹著淚,抽泣著說道。
“秦……”,余雪反應(yīng)過來,“秦玉賢大師的……”
余小紅點(diǎn)頭。
余雪明白了,她把女兒拉進(jìn)房間,關(guān)上門,“到底怎么回事?跟我詳細(xì)說說!”
……
我在客廳坐了很久。
客廳很小,很舊,但很溫馨。
房子外面有陣法防護(hù),我在客廳能清晰的感受到,陣法的力量在逐漸變?nèi)酰饷娴难龤鈪s越來越濃……
陣法是廖鐵平布置的,而白姑娘就在附近,一直在尋找機(jī)會進(jìn)來。
這種情況下我不能貿(mào)然出去,只能安靜的在這里等,等到陣法徹底破開,白姑娘現(xiàn)身之后,再將她擊殺。
對于擊殺她這件事,我有足夠的信心,為了不讓未婚妻們被誤傷,我一個都沒讓她們來。
那一晚我已經(jīng)丟了一次人,差點(diǎn)害了她們,所以我必須扳回一局,獨(dú)自滅掉妖狐白姑娘。
女仆艾瑪最終還是下樓來了。
她給我沖了一杯咖啡,端了過來。
我說了句,“thank you!”
她給了我一個溫柔的大媽式微笑,用蹩腳的英語說了句,“welcome……”
之后,她上樓去了。
我端起咖啡,一邊看著外面的陣法,一邊喝。
一杯咖啡快喝完的時候,母女倆下樓來了。
我放下杯子,站起來,“阿姨……”
余雪拉著余小紅走過來,拉著她給我跪下了,“秦少爺……”
我趕緊上前攙她,“阿姨,使不得……”
余雪抬起頭,流著淚向我表示感謝,“秦少爺,小紅對不起您,您不計前嫌救她,讓我們母女倆如何報答啊……”
我攙起她,接著攙起余小紅。
“想害我們秦家的是廖鐵平,余小姐被他脅迫,幫助秦玉龍是迫不得已”,我對余雪說,“冤有頭債有主,我的仇人是廖鐵平,不是你們……”
余小紅滿眼淚水。
“秦少爺救我們母女,我們沒什么能為您做的……”,余雪把余小紅推給我,“您可以帶小紅回中國,以后她就是您的人……”
“不不不……”,我趕緊推辭,“阿姨您別這樣,我已經(jīng)一群未婚妻了,您的女兒還是給我留著做朋友吧……”
余小紅也沒想到母親會這么說,“媽媽,您怎么能……”
余雪看看我倆,嘆了口氣,“既然秦少爺不肯要你,那我就只能把余家家傳的秘籍相送了……”
她從懷里取出一本帶著體溫的線裝古書,雙手捧著獻(xiàn)給我,“秦少爺,這是我祖父余正公留下的手寫秘籍《傳玄錄》,上面記載著我余家秘術(shù)的全部精要,您既然不肯要小紅,那就請把這個收下吧……”